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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邢文是师专毕业,比梁文过高三届,当初二4班班主任。这一桌十二人就只有他俩是年轻人,喝酒不免要吃亏,大热天的没有喝烧酒,每桌端了一箱啤酒,管后勤的卫校长发话了,酒管喝够,饭管吃饱,再高的要求就没了。

    喝了开门红,梁文过就主动敬酒,开头一杯当然是洛校长,他是老一。一巡酒下来,虽是啤酒,也喝得他面孔发红,头上汗珠子直滴。领导回敬又是一巡酒,从没喝过这么多酒,他感觉肚子里涨得厉害,鼓鼓囊囊的也不知是酒还是肉,可脑子里还是清醒的,似乎没有上次醉酒的那种晕晕乎乎,更不是一塌糊涂。

    梁文过跟李邢文是坐在一起的,喝了两巡酒,李老师觉得差不多,就不再主动敬酒,在座的都是领导,并不是教过自己的老师,用不着拔高到仰止的尊敬。梁老师感觉虽然肚子里是涨得难受,可也不至于涨得到了喉咙,应该还可以喝得,加上还有几位教过自己的老师领导,不能不另外表示表示,敬了老师的酒,老师回过头祝贺学生,一来二去,加上当了领导的老师格外关照这位得意门生,鼓励他再接再厉,借着良机要跟领导搞好关系,老师有酒令,学生再不行也得行,喝得略微高了高。

    傍晚,本乡的老师大都骑着自行车回家,外乡的阴老师,毕老师几位就在学校住,楼上这才有了伴,梁文过见天色还早,就邀毕老师俩个打球。篮球是师范带过来的,毕业了,班费买的篮球没人要,他这个爱好篮球的人顺手就顺回了家。

    走在后头的路主任听见梁文过这句话,笑着说,文过,喝了这么多的酒,还能打球啊?别把篮球场当成了飞机场,整个人怕*,不如到我宿舍坐坐,咱师生说说话。

    路主任要选择这时跟他说话,是想趁着他酒后吐真言的机会套套他的口风。按说,梁文过师范毕业,按照分配政策是到小学,怎么就不声不响到中学了,也没听闻到是学校哪位领导的关系,这学生也不主动到自己跟前叨唠叨唠,说不定这家伙不动声色在县城结交了有用的关系。

    老师邀请自己去坐坐,还是顶头上司,梁文过哪有不乐意的,屁颠屁颠的跟着老师后头去了。俩人酒后胡扯了一通,做老师的关心了学生班里的事情,说了四大金刚的问题,对这几位要格外关注,千万别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羹,如果做好了这几位的工作,对整个班级也许就有说不到的好处。并问了毛解放是不是过来拜访了。

    梁文过点点头,差点就说出了毛解放那两瓶酒一条烟的事情,话到口边扯了回来,只说了俩人谈到的三点要求。路主任点点头,说这倒是正道,估计毛书记也会配合你做到这些,毕竟这是他自个的崽,再不管教好,怕是真要废了这个人,毛大良本质也不是个坏胚。

    说完了四大金刚,路主任无意有意的问,文过,三年师范,我知道,凭你的才华,完全不只是读读师范,家境使然啊!听说你在学校里本来是推荐留校的,后来有人帮忙,只是限于政策发生了变化才没有留成,是不是这样啊?

    梁文过没有听清楚老师话里说的有人帮忙,只是说是有这么回事,本来每年都有留校指标,不知道为什么今年师范就没了指标,自己也就不得不按照政策,哪里来回哪里去。

    路老师瞧瞧他,笑哈哈,说,文过啊,看样子你似乎还不满意嘛。你师范毕业直接到中学任教,还不可心可意?要知道,按照政策,你只能分配到小学噢。

    梁文过觉得跟老师说说是谁帮的忙,无关紧要,漫不经心的说,那是,同学们都很羡慕我,说我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不过,我心里明白,这件事是人家弥主任出面找人说情说的。

    弥主任是谁,路老师搞不清楚,听说现在是师范的副校长,倒是非常相信,说,哦,你说的那个弥校长,人家是副县级领导,给你说个人情进中学自然没问题。

    梁文过酒喝得有些犯迷糊,没有弄清弥主任如今的弥副校长原来是属于副县级的大官,只是觉得人家能给自己出面,似乎不仅仅是看在小老乡的面上,也就没在意。从老师宿舍出来,天色渐暗,微风南来,头脑清醒许多,抬脚上了楼道,昏黄的灯光下,两道人影咚咚的跑下来,差点撞了个软香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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