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楼将左手边的第一封书信推到了纪寒的面前。

    瞧着眼前的这封书信,纪寒有点摸不透乌楼请他过来的意思。

    这将书信推到他面前便是要让他看了,纪寒未做它想便拿起了桌上的这纸书信开始看了起来。

    待到将这纸书信里的内容阅完,乌楼便又将左手边的第二封书信推到了纪寒的面前。

    第三封,第四封,直到纪寒皱着一双眉宇阅完这最后一封书信,乌楼才提起茶壶将桌上的两个空茶盏续上茶水。

    一盏推至纪寒手边,一盏留给自己。

    藤屋内弥漫着一种青草绿植的芬芳,乌楼只是喝茶却不说话。

    这下纪寒真看不明白这乌家寨主请他前来究竟是何意了。

    这五封书信里的内容几乎一致,只是在用词上却是一封要比一封犀利。

    这种犀利隐含逼迫之意,逼迫的是乌家族长,逼迫的事情为一人。

    此人便为乌明雅!

    续弦!这五封书信里的内容便是要乌明雅过去续弦。

    这续弦一词纪寒还是明白其意的,用通俗的话来讲,这续弦的意思便是再娶。

    太武十大藩王之一的焕王陈焕要娶乌明雅?

    不对,十大藩王纪寒已经灭掉了一个,现在应该是九大藩王才对。

    这续弦可不是纳妾,续弦续过去的那可是正妻,这对乌家来说应该是一件好事啊,难道说这乌家族长请他前来便是要告诉他,他乌家现在已经是水涨船高了?

    可是不对啊,瞧着乌楼那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这哪里是高兴。

    “焕王陈焕,今年四十有二,是诸位藩王中最特别的一位藩王,其他藩王皆忙于稳固、治理自己的藩地,而这位藩王却不同,他自分封藩王以来只做一事,此事便为续弦、纳妾。”

    “啥?”听得乌楼此话,纪寒差点没从木椅上跳起来。

    纪寒对太武这九位藩王可并不了解,他也没有刻意的去打听这九位藩王的生平,而今听得乌楼一说,这位藩王可当真是风流成性啊。

    坐拥一地,而后收尽天下美女,这他妈的才是每个男人所梦想拥有的人生啊。

    花着花不完的银子,搂着不带重样的女子,这位藩王可真他妈的会享受生活。

    纪寒下意识的看向了身后,确切的说是看向乌明雅方才站立的位置。

    他越看,越是觉得可惜!

    “纪小大人可知,如若算上我的孙女明雅,这焕王续的是第几弦妻室?”

    “第几弦?”纪寒下意识的向乌楼问道。

    “第十八弦!”

    “什么?”听得乌楼此话,纪寒豁然转身重新看回了乌楼。

    而乌楼亦是用他那一双浑浊中透着清明的眼眸看着纪寒继续说道:“算起来几乎一年换一妻,纪小大人应该知晓这续弦是为何意,续十七弦,便意味着十七名妙龄女子皆连早逝。”

    轰!纪寒感觉脑海一阵轰鸣。

    “老头子我就这么一个孙女,我是不会将我的孙女推入这万劫不复之地。”

    纪寒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乌楼说什么了。

    这他妈的可能吗?差不多一年死一个,这里面要没点什么事情打死他都不信。

    算起来的话,这赵焕还是他的顶头上司呢。

    这绳州虽为自治,但毕竟还挂着太武的名字,而这赵焕便是连州、绳州、沧州三地的藩王。

    乌楼在观察着纪寒的神情,而纪寒此刻心中再次升起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赦王一事,让他此心难平,这又再次冒出来了一个赵焕。

    不说他与乌明雅是否相识,既是他不认识乌明雅也不会撒手不管。

    “不嫁!”

    纪寒将茶盏中的茶水一饮而尽,便突然拔高声调向乌楼说道。

    这下子轮到乌楼傻眼了,这纪小大人所说的不嫁是何意?

    “乌族长,你立刻给陈焕修书一封,就说乌明雅不会过沧州续弦,就说是我说的。”

    在乌楼的一脸呆滞下,纪寒再次抛出了一句更让乌楼吃惊的话来。

    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乌明雅几乎是冲进了藤屋。

    纪寒回头了,回头的刹那便看到了眼眶含泪的乌明雅。

    她听见了,纪寒所说的这两句话她都听见了,她没有想到爷爷让她请纪寒来是为此事,更没想到纪寒会向她爷爷说出这两句话。

    他知道他在说什么吗?为了她而得罪一位藩王值得吗?

    “你来的正好,这信你来写,你就写你不嫁,嗯,再加一句,就说我说的。对就这么写,别跟他废话。”

    纪寒的豪言壮语,让这爷孙两都惊呆了。

    乌楼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是这么发展的。

    完了,这下真完了,整件事情已经超出他的掌控了,而自己的这个孙女怕是也完了,完在纪寒这几句豪言壮语上了。

    纪寒瞧着乌明雅还在流泪,便以为她还是在害怕。

    从木椅上站起,纪寒向乌明雅拍着胸口说道:“你放心,我罩着你呢,别怕。”

    嘴上这般说着,纪寒已经在心中开始盘算了。

    看来又得两手抓了,这人手不够啊,要是莫达他们三个在就好了,事有缓急之分,这陈焕也得提到日程上去。

    想到这里,纪寒便匆匆的向乌楼告辞了。

    为何走的这么急,当然是唤顾涂回来。

    纪寒走了,乌明雅便连忙跟着也纪寒走了。

    藤屋里转眼间便剩了乌楼一人,得,他今天准备的一大通说词算是白准备了。

    有了纪寒的这句话,乌楼也算是舒展开了他那一双紧锁的眉宇。

    这纪小大人当真非常人也!

    两人风风火火的回到府邸,纪寒便让刘大壮立刻去将顾涂找来见他。

    杨不扬与曾广不明所以,上官清却是看到了乌明雅眼角未干的泪痕。

    这才去了多久的功夫,怎么这乌明雅却哭了?上官清绞尽脑汁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刘大壮与顾涂回到府衙,纪寒便快步的走到了顾涂的面前。

    “大人!”顾涂向纪寒拱手。

    瞧着顾涂那一脸的风霜样,纪寒心中着实有些不忍。

    拍了拍顾涂的肩膀,纪寒便向他说道:“顾涂,我要你现在立刻赶赴沧州。”

    “沧州?”诧异只是片刻,顾涂便向纪寒询问道:“不知大人让卑职赶往沧州所为何事?”

    “查藩王赵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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