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中天那小子呢!”没有头绪回到罡气盟的卓辰看着面前空空荡荡的屋子,哪里还有楚中天的影子,不由得瞠目结舌,扭头对旁边同时归来的司徒念问道。</p>
“我,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呢……”司徒念见状也不由得懊恼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当时竟然还真的信了他要睡觉,便没有理他,自己出门了。这家伙估计已经离开罡气盟,去找聆溪去了。</p>
“算了,他真想出去,我们也拦不住他的……”卓辰伤脑筋道,“不过红袖招和郑齐那边都没有什么大动静,他应该还没有被人发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竟然擅自行动,偷着跑掉了。”</p>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司徒念沿街打听遍了,都没有人见过聆溪,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下子连楚中天都失踪了,更是乱上加乱。</p>
“出去接着找吧,我们也没有心情乖乖呆在这里等他们自己回来。红袖招我去过,他们应该不在那里,我再去其他的铺子和街巷里找找看。”卓辰道。</p>
“好,我街市也找过了,接下来就去民巷里找找,我们分头行动。”司徒念和卓辰互相点点头,便一起再次离开罡气盟。</p>
扬州城很大,大街小巷纵横十余里,光凭一双腿走走停停沿路打听,根本找不尽。而此时天色已晚,冬季又黑得早,已近戌时的光景,几乎已经全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都亮起灯来,给寒冷的黑夜添上几抹暖色。</p>
今夜的风格外凛冽,像刀子般一寸寸刮着脸颊,麻木,却也生疼。</p>
安和巷的人家数不胜数,里面又套着许多小巷,没有头绪的楚中天已经挨家挨户敲门打听了两条巷子,所有的人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这户人家。跑出的一身热汗被晚间的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搓了搓双手哈了口气,看着前面蜿蜒的巷子,亮起灯火的人家,目光更加坚定,继续找下去。</p>
风声渐大,漆黑如墨的夜忽然被什么打乱,有了不寻常的动静。转头向窗外望去,外面竟忽然飘起了雪,聆溪目光一动,愣了愣,推开房门走到屋檐下,抬头仰望那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缓缓伸出手来,指间接住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还未定睛打量,已迅速化成一片冰凉,不禁眉眼一动。</p>
这是今年的初雪。</p>
看到天地万物不知何时已盖上一层雪白,可爱得很,衣衫单薄的她似乎忘记了伴随着初雪而来的透骨寒,怔怔地走出檐下,任凭雪花盖了一身,沾湿了衣襟,染白了青丝。仰首望着如柳絮般漫天飞舞的雪,前尘往事再次浮现心头。</p>
同样的初雪,只不过已是很多年前了。那时阿靖的伤势好了大半,基本能够活动自如,甚至还能与她和小天一起追逐打闹,在外面透透气,谈谈天说说地。</p>
初雪到来的出云谷,美如画。</p>
他们三人并肩坐在屋外的石阶上赏雪,雪落了满身,也毫不在意。</p>
不经意间,她发现大家已雪落满头,于是打趣,他们仨这样算不算是一起白了头。</p>
小天说,他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一定要一起玩到老,等到垂垂老矣的时候还能在一起看雪,那才算是真的一起白了头。</p>
阿靖将自己手中已经揉了好久的雪团精准地砸了过去,说他满脑子都是玩玩玩,老了也是个老顽童,没正形,将来估计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p>
小天气急,开始揉雪球狂砸阿靖。</p>
想着想着,便情不自禁扬起嘴角,满眼笑意,苦笑着摇摇头,仿佛一切苦难都已随着飞雪散去,只余那些最纯粹最美好的年少时光,如尘封多年的老酒一般,愈发醇厚,留有无穷回味。</p>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笑。”</p>
郑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走到不远处,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笑起来时的侧颜,温暖如阳光,又有少女的娇羞,不禁心头一动,于是眯着眼睛戏谑道。</p>
然而,郑齐的声音却将那个时空狠狠撕裂,聆溪猛地回过神来,笑容几乎是在瞬间消失的,微微蹙起眉,又恢复了不近人情的冷漠神情,转头看向说话的人。</p>
“你就这么讨厌我?”郑齐心里不是滋味,有些自嘲般问道,一步步走近她。</p>
聆溪向后退了一步。</p>
“你早已是我的人了,还这么生疏做什么。”郑齐不怀好意地再次靠近,伸手用力揽住她的肩膀,不容许她再次逃离。</p>
“戌时三刻还未到。”聆溪伸手扳掉了郑齐揽住她肩膀的手。</p>
郑齐饶有趣味地笑笑,并没有气恼,“你身上都湿了,顺便去沐浴更衣好了,我会吩咐下去。我先回去,戌时三刻,等你过来。”</p>
聆溪并没有作声,郑齐也懒得在意,大摇大摆地先回了自己的屋子。</p>
“怎么忽然下雪了。”楚中天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落在自己脸上,伸手一摸,是雪水,抬头一看,竟纷纷扬扬下起雪来。</p>
走在小巷的青石板路上,看着飘落的鹅毛般的雪花,他忽然想起几年前出云谷的初雪,他和小七、阿卓打雪仗的时光。本来只是他和小七两个人的硝烟,然而阿卓却毫不犹豫选择帮助小七,两人联起手来一起用雪球打他,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差点被雪球爆头,浑身湿透的他回去后感染了风寒,一边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一边骂这两个没良心欺负人的丫头。</p>
但是他现在很想念这两个丫头,哪怕再被她们合伙打一次。然而聆溪不知所踪,小七也不知所踪,今年的初雪,只余他一人孤零零地走在陌生的巷子,感慨天地寂寥,世事无常。</p>
坐在檐下的石阶上看着这没有丝毫预兆的初雪,薛靖七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把积雪,也不怕凉,双手合拢,揉捏成小雪球,看着手中逐渐变得坚硬透明的雪块,满足地扬了扬嘴角,习惯性地转头,身边的石阶却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当年小天和阿卓的身影。</p>
心情忽然有些落寞,右手握紧雪块,让它被手心的温度暖化,逐渐化为雪水,从指间渗出落下。</p>
也不知道小天这几日怎么样了。</p>
这么多年都没有阿卓的音讯,真的很想念她。</p>
糟了!</p>
薛靖七眨眨眼睛,她今日和易剑臣练剑回来,就蒙头大睡,吃了晚饭就百无聊赖坐在这里看雪,竟然忘记给楚中天写信,告知自己近况了。小天一定担心死她了……</p>
想着这事,就打算起身回屋写信。然而在起身的前一瞬,却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盖在了自己身上,很宽大,又有些暖意。</p>
薛靖七不禁一愣,回头一看,只见易剑臣将墨蓝色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笑着在她旁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p>
“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得照顾自己。雪夜这么冷,穿这么单薄还跑出来看雪,也不加点衣服,这件披风送给你了。”易剑臣弯着双眼,笑道。</p>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薛靖七心里一暖,也不推辞,欣然接受了。</p>
“你这披风哪里来的。”</p>
“书剑门弟子人手一件,怎么了?”易剑臣好奇。</p>
“这该不会是你的吧。”薛靖七忽然有了猜测。</p>
“是啊。怎么,该不会嫌弃被我用旧了吧?”易剑臣抿了抿唇,揶揄道。</p>
“怎么会,”薛靖七笑出声来,“那你自己怎么办。”</p>
“我身子骨儿强健得很,用不着这个。”易剑臣一挑眉。</p>
“这怎么行,那我还是要还给你……”薛靖七说着就要取下披风,被易剑臣伸手按住。</p>
“逗你呢,这披风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明日我再跟师父讨一件便是。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易剑臣对薛靖七眨眨眼睛,慷慨笑道。</p>
薛靖七低头笑而不语。</p>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楚中天不敢置信,又惊又急,只觉心底里有一丝寒意蔓延上来。</p>
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有认识阿卓一家的人了,然而这人竟然说,阿卓的母亲和弟弟不巧在昨夜被杀害了,无人收尸,还是邻里觉得晦气,帮忙草草葬了。</p>
“发生命案你们为什么不报官!”楚中天怒从中来。</p>
“报官?他们家就是得罪了官府,才被杀害的。”中年男子无奈地摇摇头,说罢就要关门,却被楚中天拦住。</p>
“得罪了官府?你莫不是说,是郑齐那厮!”楚中天咬牙切齿道。</p>
“对啊,就是那个胡作非为的知府之子。仗着自己老子是知府,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各种欺压,我们也无权无势,没办法抗衡,只能忍气吞声,见到他就躲着走,没办法。那卓家前不久才死了家主,昨夜又死了娘俩,他家姑娘也很久没有看到了,哎,也真是惨啊……”中年男子愤慨地骂了几句,便无奈地赶楚中天走,不想招惹是非,急着睡觉了。</p>
楚中天找到卓家的时候,大门就那样半敞着,院子里有两个光秃秃的土堆,姑且称之为坟,被白雪覆盖了一层,更显得冰冰冷冷,哀戚荒凉。屋子里也空无一人,地上还残存着干涸的血迹。</p>
浑身冰冷地倒退了几步,离开了卓家。</p>
他忽然有种预感,他知道阿卓此刻身在何处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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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呢……”司徒念见状也不由得懊恼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当时竟然还真的信了他要睡觉,便没有理他,自己出门了。这家伙估计已经离开罡气盟,去找聆溪去了。&lt;/p&gt;
“算了,他真想出去,我们也拦不住他的……”卓辰伤脑筋道,“不过红袖招和郑齐那边都没有什么大动静,他应该还没有被人发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竟然擅自行动,偷着跑掉了。”&lt;/p&gt;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司徒念沿街打听遍了,都没有人见过聆溪,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下子连楚中天都失踪了,更是乱上加乱。&lt;/p&gt;
“出去接着找吧,我们也没有心情乖乖呆在这里等他们自己回来。红袖招我去过,他们应该不在那里,我再去其他的铺子和街巷里找找看。”卓辰道。&lt;/p&gt;
“好,我街市也找过了,接下来就去民巷里找找,我们分头行动。”司徒念和卓辰互相点点头,便一起再次离开罡气盟。&lt;/p&gt;
扬州城很大,大街小巷纵横十余里,光凭一双腿走走停停沿路打听,根本找不尽。而此时天色已晚,冬季又黑得早,已近戌时的光景,几乎已经全暗了下来,家家户户都亮起灯来,给寒冷的黑夜添上几抹暖色。&lt;/p&gt;
今夜的风格外凛冽,像刀子般一寸寸刮着脸颊,麻木,却也生疼。&lt;/p&gt;
安和巷的人家数不胜数,里面又套着许多小巷,没有头绪的楚中天已经挨家挨户敲门打听了两条巷子,所有的人都摇摇头表示不认识这户人家。跑出的一身热汗被晚间的冷风一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搓了搓双手哈了口气,看着前面蜿蜒的巷子,亮起灯火的人家,目光更加坚定,继续找下去。&lt;/p&gt;
风声渐大,漆黑如墨的夜忽然被什么打乱,有了不寻常的动静。转头向窗外望去,外面竟忽然飘起了雪,聆溪目光一动,愣了愣,推开房门走到屋檐下,抬头仰望那纷纷扬扬落下的大雪,缓缓伸出手来,指间接住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还未定睛打量,已迅速化成一片冰凉,不禁眉眼一动。&lt;/p&gt;
这是今年的初雪。&lt;/p&gt;
看到天地万物不知何时已盖上一层雪白,可爱得很,衣衫单薄的她似乎忘记了伴随着初雪而来的透骨寒,怔怔地走出檐下,任凭雪花盖了一身,沾湿了衣襟,染白了青丝。仰首望着如柳絮般漫天飞舞的雪,前尘往事再次浮现心头。&lt;/p&gt;
同样的初雪,只不过已是很多年前了。那时阿靖的伤势好了大半,基本能够活动自如,甚至还能与她和小天一起追逐打闹,在外面透透气,谈谈天说说地。&lt;/p&gt;
初雪到来的出云谷,美如画。&lt;/p&gt;
他们三人并肩坐在屋外的石阶上赏雪,雪落了满身,也毫不在意。&lt;/p&gt;
不经意间,她发现大家已雪落满头,于是打趣,他们仨这样算不算是一起白了头。&lt;/p&gt;
小天说,他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一定要一起玩到老,等到垂垂老矣的时候还能在一起看雪,那才算是真的一起白了头。&lt;/p&gt;
阿靖将自己手中已经揉了好久的雪团精准地砸了过去,说他满脑子都是玩玩玩,老了也是个老顽童,没正形,将来估计没有姑娘愿意嫁给他。&lt;/p&gt;
小天气急,开始揉雪球狂砸阿靖。&lt;/p&gt;
想着想着,便情不自禁扬起嘴角,满眼笑意,苦笑着摇摇头,仿佛一切苦难都已随着飞雪散去,只余那些最纯粹最美好的年少时光,如尘封多年的老酒一般,愈发醇厚,留有无穷回味。&lt;/p&gt;
“你笑起来真好看,我一直以为你不会笑。”&lt;/p&gt;
郑齐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走到不远处,不经意间看到了她笑起来时的侧颜,温暖如阳光,又有少女的娇羞,不禁心头一动,于是眯着眼睛戏谑道。&lt;/p&gt;
然而,郑齐的声音却将那个时空狠狠撕裂,聆溪猛地回过神来,笑容几乎是在瞬间消失的,微微蹙起眉,又恢复了不近人情的冷漠神情,转头看向说话的人。&lt;/p&gt;
“你就这么讨厌我?”郑齐心里不是滋味,有些自嘲般问道,一步步走近她。&lt;/p&gt;
聆溪向后退了一步。&lt;/p&gt;
“你早已是我的人了,还这么生疏做什么。”郑齐不怀好意地再次靠近,伸手用力揽住她的肩膀,不容许她再次逃离。&lt;/p&gt;
“戌时三刻还未到。”聆溪伸手扳掉了郑齐揽住她肩膀的手。&lt;/p&gt;
郑齐饶有趣味地笑笑,并没有气恼,“你身上都湿了,顺便去沐浴更衣好了,我会吩咐下去。我先回去,戌时三刻,等你过来。”&lt;/p&gt;
聆溪并没有作声,郑齐也懒得在意,大摇大摆地先回了自己的屋子。&lt;/p&gt;
“怎么忽然下雪了。”楚中天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落在自己脸上,伸手一摸,是雪水,抬头一看,竟纷纷扬扬下起雪来。&lt;/p&gt;
走在小巷的青石板路上,看着飘落的鹅毛般的雪花,他忽然想起几年前出云谷的初雪,他和小七、阿卓打雪仗的时光。本来只是他和小七两个人的硝烟,然而阿卓却毫不犹豫选择帮助小七,两人联起手来一起用雪球打他,双拳难敌四手,最后差点被雪球爆头,浑身湿透的他回去后感染了风寒,一边裹着被子瑟瑟发抖一边骂这两个没良心欺负人的丫头。&lt;/p&gt;
但是他现在很想念这两个丫头,哪怕再被她们合伙打一次。然而聆溪不知所踪,小七也不知所踪,今年的初雪,只余他一人孤零零地走在陌生的巷子,感慨天地寂寥,世事无常。&lt;/p&gt;
坐在檐下的石阶上看着这没有丝毫预兆的初雪,薛靖七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把积雪,也不怕凉,双手合拢,揉捏成小雪球,看着手中逐渐变得坚硬透明的雪块,满足地扬了扬嘴角,习惯性地转头,身边的石阶却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当年小天和阿卓的身影。&lt;/p&gt;
心情忽然有些落寞,右手握紧雪块,让它被手心的温度暖化,逐渐化为雪水,从指间渗出落下。&lt;/p&gt;
也不知道小天这几日怎么样了。&lt;/p&gt;
这么多年都没有阿卓的音讯,真的很想念她。&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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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靖七眨眨眼睛,她今日和易剑臣练剑回来,就蒙头大睡,吃了晚饭就百无聊赖坐在这里看雪,竟然忘记给楚中天写信,告知自己近况了。小天一定担心死她了……&lt;/p&gt;
想着这事,就打算起身回屋写信。然而在起身的前一瞬,却忽然有什么东西从身后盖在了自己身上,很宽大,又有些暖意。&lt;/p&gt;
薛靖七不禁一愣,回头一看,只见易剑臣将墨蓝色的披风披在她身上,笑着在她旁边的石阶上坐了下来。&lt;/p&gt;
“这么大的人了也不懂得照顾自己。雪夜这么冷,穿这么单薄还跑出来看雪,也不加点衣服,这件披风送给你了。”易剑臣弯着双眼,笑道。&lt;/p&gt;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薛靖七心里一暖,也不推辞,欣然接受了。&lt;/p&gt;
“你这披风哪里来的。”&lt;/p&gt;
“书剑门弟子人手一件,怎么了?”易剑臣好奇。&lt;/p&gt;
“这该不会是你的吧。”薛靖七忽然有了猜测。&lt;/p&gt;
“是啊。怎么,该不会嫌弃被我用旧了吧?”易剑臣抿了抿唇,揶揄道。&lt;/p&gt;
“怎么会,”薛靖七笑出声来,“那你自己怎么办。”&lt;/p&gt;
“我身子骨儿强健得很,用不着这个。”易剑臣一挑眉。&lt;/p&gt;
“这怎么行,那我还是要还给你……”薛靖七说着就要取下披风,被易剑臣伸手按住。&lt;/p&gt;
“逗你呢,这披风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明日我再跟师父讨一件便是。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易剑臣对薛靖七眨眨眼睛,慷慨笑道。&lt;/p&gt;
薛靖七低头笑而不语。&lt;/p&gt;
“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楚中天不敢置信,又惊又急,只觉心底里有一丝寒意蔓延上来。&lt;/p&gt;
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有认识阿卓一家的人了,然而这人竟然说,阿卓的母亲和弟弟不巧在昨夜被杀害了,无人收尸,还是邻里觉得晦气,帮忙草草葬了。&lt;/p&gt;
“发生命案你们为什么不报官!”楚中天怒从中来。&lt;/p&gt;
“报官?他们家就是得罪了官府,才被杀害的。”中年男子无奈地摇摇头,说罢就要关门,却被楚中天拦住。&lt;/p&gt;
“得罪了官府?你莫不是说,是郑齐那厮!”楚中天咬牙切齿道。&lt;/p&gt;
“对啊,就是那个胡作非为的知府之子。仗着自己老子是知府,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各种欺压,我们也无权无势,没办法抗衡,只能忍气吞声,见到他就躲着走,没办法。那卓家前不久才死了家主,昨夜又死了娘俩,他家姑娘也很久没有看到了,哎,也真是惨啊……”中年男子愤慨地骂了几句,便无奈地赶楚中天走,不想招惹是非,急着睡觉了。&lt;/p&gt;
楚中天找到卓家的时候,大门就那样半敞着,院子里有两个光秃秃的土堆,姑且称之为坟,被白雪覆盖了一层,更显得冰冰冷冷,哀戚荒凉。屋子里也空无一人,地上还残存着干涸的血迹。&lt;/p&gt;
浑身冰冷地倒退了几步,离开了卓家。&lt;/p&gt;
他忽然有种预感,他知道阿卓此刻身在何处了。&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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