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待了一会儿,眼看时间已经指向4点半,我正打算先告辞归队,“叮--铃--!”桌子上的电话这时候响了起来。

    “怎么样?”阿黄拿起电话就问道。

    “什么?真的?正面出击!马上带回局里!记住,路上不要和他交谈!”阿黄有些激动。

    放下电话,阿黄对我说道“刚才在学校收集证据的探员已经证实,死者儿子陈楚格的脚印数据和书房内第三者的脚印数据一样,并且,在陈的宿舍发现了原脚印鞋,鞋纹完全一致!这证实,陈在当天去过死者和玥玥的住所!”

    “真的是他?”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正在这时,门外有人报告,阿黄高声喊道“进来。”

    进来一个警员,“副队,技术分析结果出来了,你带回来的瓶中成分为金属钠。”

    “钠?只有钠吗?有没有磷?”

    “报告上没写,就只有钠!”

    “好,知道了,出去吧,报告放这里。”

    “不是还发现了磷的成分吗?”我问道。

    “是啊!真是奇怪。”阿黄皱着眉头说道。

    沉默了一会儿,我忍不住又问道“那陈楚格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父亲呢?”

    “不知道。”阿黄摇摇头。

    “会不会是杨萱唆使死者儿子做的呢?”阿黄马上又否定了这个可能,“也不大可能,那么大的小孩已经有了明辨是非的能力,何况是自己亲身父亲,不会不会。”

    “呃,陈楚格认识玥玥吗?”我想到一种狗血的可能,“你是说他们合谋杀了他父亲?”阿黄非常聪明,一点就透,“那要调查下他们的交集了,这只能是一种可能,而且比较小,因为,从作案地点和时间来看,显然不合适,很容易把导火索指向自身。

    看来,不管怎么说,还是得等陈楚格来了。

    我打了个电话给老唐,告诉他我要晚点回去,让他组织5点的点名和讲评。我真的很想看看陈楚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5点多一点的时候,陈楚格被带到一个问话室,阿黄亲自带了个记录员进去,我和另外一个警员只能在外面等着,还在有个通话传送器,打开后,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玻璃也是单向透明,还能看到里面的情景。

    陈楚格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和下午不同的是,没有戴眼镜的他,明显显得焦虑惶恐不安,满头是汗,和下午的在公墓的漠然,截然相反。

    “知道我们为什么带你来吗?”

    “不,不知道,警察叔叔,我,我怎么了?”

    嗯?这个声音,不是下午我们听到的声音,明显是处于变声期的男孩声音,粗了很多,低沉很多,也带些沙哑。

    阿黄回头望了下我这边,又回头问道“你真的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

    “你父亲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杨萱,她,她说是自燃!”陈楚格几乎要哭了出来,直呼其名,看来他们关系不见得很好。

    “是吗?”阿黄冷笑了一下,把技术报告放在他面前,“勘验显示,你曾于你父亲死前走进过他的书房,把一些东西倒在了他的身上,是什么东西,还要我们提醒你吗?”

    “啊!”陈楚格整个人摊在椅子上,“我不知道,我没有啊!警察!我不记得有这么回事啊!”他的脸上是茫然和恐惧,好像不是装的。

    阿黄沉默了一下,点着桌上的报告说“你室友说你上午课口没回宿舍,直到下午上课前你才回来,这段时间你去哪里了?何况,在房间发现了你的脚印,你怎么解释?”

    “啊,我真的没有啊!”陈楚格一下子跳了起来,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阿黄皱了皱眉,按响了桌子上的电铃,我边上的警员立马冲了进去,阿黄说道“暂时把他看起来,向上面申请扯谎仪。”

    阿黄转身出了房间,来到我边上,我盯着阿黄说“为什么声音变了?”阿黄一怔,“你也发现了?!”

    我惊讶的望着他,“我又不是聋子!”

    我们两个人相对无言半响,这个问题确实绕不过去,难道是我们俩个都听错了?

    这会儿有个警员走过来,对阿黄说“跟踪杨萱的人回来了,带来了这个。”

    阿黄结果一张纸,看了会,激动地弹了下,“好,带杨萱来!”

    他转身对我说道“跟踪调查显示一杨萱管理的实验室金属钠有丢失,而最近没有做这方面化学研究,将陈楚格瓶子里的残余钠和实验室的对比研究,发现为同一时期的产物,可以断定为源自实验室的。二杨萱报名参加了一个心理咨询师培训班,这是培训课表和时间,你看,基本上都是学的催眠!我就猜会是她唆使陈楚格,没想到却用这么极端的手段,不过也太匪夷所思了,催眠真的那么神奇?!”

    等了一会儿,扯谎鉴定这时候结果出来了,陈楚格没有说谎,这会儿他又被带回了审讯室,像一团烂泥一样他瘫在了审讯室旁边的横椅上,双眼空洞而茫然。

    我还是在外面看着,阿黄待杨萱坐在了对面椅子上时,将手里的报告都推向杨萱,杨萱扫了几眼,脸色大变,顿时瘫倒在椅子上,双眼无神的喃喃道“报应!报应!到头来一场空!”然后她缓缓从头讲起了这一切。

    杨萱不能怀孕,所以,十年来她提心吊胆,生怕死者再有别的女人,她加倍对陈楚格好,希望能永远感动死者。

    最初,死者确实被她感动了,三口之家可以说很是幸福,但近年来,随着死者的财富越来越多,应酬越来越多,杨萱感觉渐渐地失去了对他的掌控,但是她越努力的去试图控制死者,越是加速了两人的渐行渐远。终于,知道玥玥的事情后,她忍不住找死者作过一次深入的谈话,但死者却不以为然,并嘲笑杨萱当时不也是这样上位的,如今,你既然得到了你想要的,又不能生育,那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自己的生活不是很好吗?

    杨萱经不过羞辱,打了死者一耳光,没想到死者恼羞成怒,开始对杨萱大打出手,杨萱惊吓之下,拿起菜刀自卫,死者大为愤恨,除了更加打骂杨萱外,还扬言他死之前也会找人先杀了杨萱,开始杨萱只是简单觉得这是威胁,但当死者为自己和杨萱买了意外保险,将受益人填成自己儿子后,杨萱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看到死者如此的绝情和不负责任,杨萱终于决定反击,而反击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杨萱这样设想:杀了死者,财产和意外保险赔偿,将全部都归陈楚格,而陈楚格还未成年,自己是监护人,就变相了掌握了死者的全部财产。怎么把自己排除在嫌疑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用别人来动手,用谁?杨萱盯上了陈楚格,相处了十年,杨萱知道陈楚格的性格极其软弱,也许是一代刚强一代弱的原因,越软弱的人,暗示性越高。怎么样利用陈楚格,杨萱大学时候考过三级心理咨询员,她想到了催眠和暗示,所以她以考二级心理咨询师的名义,报了一个当地著名的心理学家的培训班,刻苦学习理论知识,并积极请教不懂的问题。

    杨萱知道陈楚格对自己当初的经历有所芥蒂,所以她不惜编造了一个故事来欺骗陈楚格,她说当年是陈的父亲始乱终弃,到处玩弄女人,导致陈的母亲长期抑郁,后来自杀了,临终前交代自己照顾好这一家人,后来在陈父亲的苦苦哀求和许诺下,她才嫁到他们家,代替刘一冰来照顾他们。

    为了加大陈楚格的痛苦,杨萱还很苦情的告诉过陈楚格玥玥的事情,可怜的陈楚格,他的父亲几乎没时间也没那个心思去管教小孩,他只知道不断给钱,给钱就能解决一切吗?

    陈楚格在杨萱不断地欺骗煽动下,越来越仇视自己父亲,特别是在他知道自己父亲包养情人玥玥后,非常困惑和痛苦,刚好前几天母亲去世十周年,他去祭奠时忍不住在母亲的墓碑前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杨萱刚好跟踪他到了公墓,在他恍恍惚惚离开公墓的时候趁机将他催眠,给他下了被母亲附身要报仇的暗示,刚巧清明节是个周末,前夜,她知道死者和玥玥会在一起,将偷偷配的钥匙和从实验室偷来的钠给了陈楚格,暗示他中午去父亲那边放钠引火。

    杨萱偷偷去过那个地方,知道书房在中午和下午将是阳光直射的地方,就算拉了窗帘,温度也会升高,她早就设计好了一切,也知道死者有雷打不动午睡习惯,而且还由于睡眠不好,睡前会服用安眠药。

    所以,一切就这样发生了,阳光下的火焰烧尽了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也烧掉了一个家庭。

    杨萱交代完毕后,在供词上签字画了押,被警察扶起来带走了。

    我注意到,陈楚格在看到杨萱被带出审讯室的一霎那,抬起头阴测测的笑了笑,我顿时全身冰冷!那笑容,分明像极了公墓墓碑上刘一冰的笑容,我突然想起,墓碑上照片中的刘一冰,也是戴黑框眼镜的啊!

    我突然有些恍惚,脑子里冒出好多个问题:到底是杨萱催眠了陈楚格,让他误以为自己被母亲附身去报得仇,还是刘一冰附身在她儿子身上报的仇呢?

    但是杨萱明明说她在周日家里已经给他解除了催眠和暗示,那为什么,陈楚格要去墓园呢?为什么要把装钠的瓶子放在墓碑前呢?还有古怪的语调又是谁的呢?

    还有,既然杨萱已经供认是给了金属钠让陈楚格放在穿着睡衣的父亲兜里,那么,现场的磷是谁放的?显然,磷钠混在一起在阳光照射急剧升温下,瞬间燃着了死者,产生灯芯效应,将死者化成了灰烬。死者不会自杀,现场没有别的脚印,我心中隐约指向一个人,她为什么要杀死者呢?那张洋溢着青春和美丽的脸庞下,究竟还藏了些什么秘密呢?

    (《人烛》全文完,敬请期待下一话《浮桥之战》,爱如风过,逐风之作,明日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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