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后霍然一股凉意升了上来,连蜡烛都顾不上再点,紧张问道“什么,你说什么?!”

    黑暗中,也看不清老韦的表情,只听到他低低说“有人看到死人复活了。”

    我后退了两步,摸索到门边,把门先打开了,这会天上出了毛月亮,昏黄惨淡地挂在半空中,一个星星都没有,四下里静悄悄的,我瞟了一眼堂屋中的灵堂,棺材还好好的横在两个板凳上,堂屋左侧房里灯亮着,应该是莫平在那边忙乎什么。

    我突然想起了见阴兵那个夜晚,也是这个感觉,又是一阵寒意袭来,我蓦地打了个哆嗦。

    这会老韦已经接着外面的光把蜡烛点亮了,他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好,在床边坐了下去,叹了一口气。这会的老韦倒显得心事重重的,完全不像白天那么爽朗。我犹豫了一下,又把门关好,将桌子边的板凳搬到床旁,轻声对他说“老韦,你给我说实话,这个村子,到底出了什么事?接兵干部突起急病,和这个有关系吗?”

    老韦没看我,掏出一根烟,点着猛吸了几口,才慢慢的说“上个星期,这个村莫老五急病死了,刚好那时候我陪那个军医来这里,下午我有事回去了,那个军医也是喝多了睡在村子里。再后来,听说晚上出去解手时候被吓晕了,第二天在外面被人发现,醒了后瘫了,据他说看到了死去的莫老五在村里晃悠!”

    我大吃一惊,连忙追问“这,是真的吗?”老韦苦笑一下,“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在现场当时,不过,莫老五的尸体确实,不在棺材内。”老韦又连抽了几口烟,艰难地说道“他的尸体,早上起来被人发现在村子西头,离他家院子有五六十米远。”

    “有这种事?”我倒吸一口气,“会不会,是谁的恶作剧。”“不可能,都是乡里乡亲,好多都是连带着亲戚,谁会这么无聊做这样的事情。”老韦断然说道。

    我也沉默了,卧槽,原来是这回事啊,我说怎么从部队到县里个个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感情都是不愿意来,都在瞒着我啊。我心里顿时不是个滋味儿,我望着老韦,“那你怎么不早说?怕我不敢来?”

    老韦一脸尴尬和惭愧,低着头只顾抽烟,见他这个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站起来在房间踱了几步,经过了部队一年多的历练,我学会了不轻易下结论,说实话,这个理由我还是不大相信,除了学医的本身不大相信鬼神之外,还有一个最主要原因,是我一直怀疑,这只是个借口。为什么这样猜测,这和我在武装部老职工那里了解到的和今天到这里看了实地是很有关系的,这几个乡,偏远而穷困,用武装部的话来说,几乎是没有什么油水,没有人会愿意跋山涉水到这里来耽误时间。

    但是工作又必须得开展,估计那个军医是被接兵连连长故意分到这几个乡,他不得不来,刚好遇到莫老五家办丧事,就故意借题发挥,以急病为由住院,给接兵连连长出了个难题。因为后期军医是要负责验兵签字的,只是没想到接兵连连长将这个事情报给了团里,团里也许是有接兵连连长的关系,不知道为什么把风吹给了卫生队的人,最后大家都不愿意来,我就成了代替品。

    想到这里,我觉得八成是这样了,我转过身,对老韦微微一笑,“老韦,你别想太多,很多事情不是亲眼看到的,都是假的,你传我传就像真有那么回事儿了。”

    老韦听了把烟头丢在地上,踩了两脚后才说,“有人说,莫老五中邪了,死前几天就开始说胡话了,行为也很怪异,怕是鬼上身啊!不过你别怕,反正我和村长商量过了,今天我们在村外莫平这里将就下,再说他们中午已经赶着把莫老五埋了。”

    “老韦,你信这个吗?”我没接话题,突然问道。

    “我,我信。”老韦犹豫了一下说。

    我没再说话,是因为我又想起了之前的一些惊悚灵异的经历,包括遇到阴兵,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鬼呢?

    屋里空气有些污浊,让我觉得有些发闷,也许是老韦抽烟的缘故,我站起来拉开门,打算出去站回透透气,出了门,我发现莫平在对面柴房里忙着,我走过去打算看看他在干嘛。

    去了一问才知道,莫平在给我们烧水,他说山里晚上凉,洗了热水睡觉舒服些,我心里很是感动,拍了拍莫平的肩膀,让他带着我去堂屋拜下他父亲。说实话,白天匆忙走了也就算了,如今在人家家中过夜,连拜都不拜下确实说不过去。

    莫平似乎很吃惊,大概是想不到我会有此要求,连不迭擦干净了手,带着我来到堂屋,灵堂设置很简单,一张桌子上摆着遗像和香、还有些简单的供品--水果馒头之类,桌子前就是两个板凳上架着棺材,盖子合了一半,我对着莫平父亲--一个朴实的普通农村中年人,拿着香象征性的站着拜了几下,嘱咐莫平好好保重,调整心态,为入伍做好准备。

    回房后,我和老韦没有就那个话题继续聊下去,大家简单聊了下明天的行程安排,待莫平打了热水给我们送来洗脸洗脚的时候,我们就势结束了话题,各自洗漱。

    莫平打了个地铺,地上铺了一层稻草,上面还有厚厚的被子,看着就很舒服的样子,我本来是要睡的,老韦非要抢着躺上去,搞得我也没办法,只好脱了军装,换了背心短裤躺在床上。

    莫平看我们准备睡觉,知趣的退了出去,把门也带上了,这边厢,老韦吹熄了蜡烛,房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中,我看了下夜光表,时间是晚上九点多一点。

    和部队睡觉时间差不多,我心里想着,地上老韦又开始和我扯闲话了,问我哪里毕业的、几几年兵、结婚没有等等,唠了一会,我开始觉得眼皮有点发重,头也有点晕晕的,感觉白天的酒劲儿又上来了,在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韦扯淡下,我终于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被一阵强烈的尿意憋醒过来,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好半天我才适应过来,渐渐看到一些家具的模糊轮廓,我缓缓坐了起来,打算出去解个手。

    我下地套上鞋,准备出去找个角落就地解决,因此也就没穿军装,摸到门边,我摸索的把门打开,一阵凉意袭来,夜凉如水,尽管有毛月亮照着,但是我还是只能看清院子里的物体大概轮廓。四下里静悄悄的,我望堂屋那边望了下,发现堂屋竟然黑乎乎的,这个莫平,守灵睡着了吗?灯都熄了也不知道?我有点疑惑。

    这是强烈的尿意再次刺激了我的神经,我忍不住踏出门外,向右走了几步,打算就在屋外侧边墙角解决。

    转到屋侧,下意识左右看了下,发现没什么动静后,我就开始放心小便,就在刚刚结束,提起裤子转身要回去的时候,我感觉背后一阵冷风袭来!

    我下意识猛地一个侧身,发现一个大黑影呼的从我身前扑了过去,堵在我回房的路上,我定睛一看,原来是白天那个大黄狗,长身粗爪,身上批满刚毛,嘴巴裂的很大,眼睛红红的瞪着我!眼看就要作势袭来!

    我大吃一惊,这狗不是被拴住了吗?怎么这会又自由了?如果我的兵器在手我自是不会怕它,可如今赤手空拳的,要我去挡它的血盆大口,我也没那个本事,心里这么想着,我就盯着它的眼睛慢慢往后蹭,想实在不行,跑出去把大门关上,再喊莫平来拴住它也行啊。

    眼看着和狗拉开了二三米的距离,这时,那恶狗喉咙嗬嗬低吼着,一个后蹬地,又向我扑了过来,我暗骂一声扭头就跑,离院门就四五米远,这个速度我还是很自信的。

    一个猛冲,我就跑到了院门旁,还好院门没落栓,我猛地拉开院门,一个箭步窜了出去,双手在背后反带了下门,就听到砰一下,是狗撞门上的声音!还好,这一撞,倒帮我把门关住了,我连忙用手用力拉紧门把手,同时大叫“老韦!莫平,你们快出来,狗疯了!快来帮我!”

    还没喊两句,我突然觉得脖子一紧,有双冰凉的大手从背后用力卡在我脖子上,让我顿时叫不出声来,越来越紧,越来越紧,卡的我几乎出不过气来!我憋住气,用一只手扣住门把手,另外一只手死命掰着脖子上的手,稍微透了点气后,我一个侧身,左腿就提起来,蓄力要把这人蹬出去。

    转过脸看到来人的同时,我却猛地一惊!这张脸!霍然是遗像上死去的莫平父亲!他的眼睛也和那条狗一眼,发着红光,死死的瞪着我,突然嘴巴一张,冲我喉咙咬了过来!!

    (未完待续,明日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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