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小龙女躺在沙发上睡着了。Zzzzzzzzzz

    孟婆躺在地板上还在睡着。Zzzzzzzzz

    被捆成了粽子的绿眼睛,好像也从昏迷状态直接切进了梦乡,也在Zzzzzzzzzzzzzz

    他倒是看准了我心慈手软不会下黑手,居然还有心情睡翻过去!他倒是睡得打起了呼噜,却搞得我心乱如麻,都没办法好好静下心来思索前尘往事今生今世这种人生大事。

    笛子就握在我手里,材质非金非玉也不象竹子,质地坚硬,握久了却又有一种奇怪的温暖,如同是握着人的手掌一般。

    我不确信自己的感觉,使劲捏一下,指尖传来的触感,却那么真实,就是捏着有血有肉的人的感觉。我吓一跳,但又舍不得丢开,因为,握在掌心的笛子,给我的感觉,宛若失散的亲人久别重逢,越看越会忍不住心潮澎湃泪眼婆娑。

    我想,我与这笛子之间,定有着无法割舍的一段情谊,莫非我过去是个充满艺术细胞的笛子演奏家?话说,有哪位传说中的神仙是吹笛子的呢?

    我想了很久,只想起曾在八仙过海的图里见过一个拿笛子的。

    可那位,他是个男人啊!

    我打了个寒战,否定了自己做过变性手术的荒谬想法,又摸着脑袋想要挤出些灵感来。

    可惜比我的灵感更早更强烈冲击大脑的感觉,是饥饿感。

    我看看重伤的小龙女,又看看沉睡的孟婆,再看看那个五花大绑的绿眼睛,虽有些不放心,但民以食为天,思想斗争后,我还是暂且丢下了绿眼睛,走下楼开门,打算出去买些早点回来

    可这大门一开我就吓傻了,马路对面平时人来人往的殡仪馆居然凭空消失了,四处张望一下,我更是一惊,我的左邻右舍居然都不见了,触目所及,皆是一片迷雾笼罩的空荡荡的一片平地,仿佛全世界只剩了我这幢小破楼孤零零地杵着一般。

    这是什么情况?!我的眼睛瞎了么?我揉了揉眼睛,又揉了揉眼睛,再揉了揉眼睛。

    无论怎么揉,我也看不清外面的空洞的世界。

    面对着一片荒原般的外界,我心中忐忑,深知诡异,那哆嗦着的双腿,还真不敢跨勇敢地跨出去。正揉着眼睛惊疑不定呢,就听见有人笑着说:“别揉了,再揉眼珠子都掉出来了。”

    这把声音对我来说,不是一般的熟悉。

    我条件反射地立正,尽我所能地整理衣服头发,尽量让自己端庄大方起来。

    而有一只手已经直接拍将过来,特别亲热地摸着我的头顶,揉乱我刚抚平的头发:“小白,好久不见,你想我么?”

    我想说想个屁,但是我深知和这货顶嘴的后果,果断低头不语。

    他已经自顾自进屋,向我说:“下面闷死了,牛鬼蛇神没一个有趣的,还是你这儿有趣,你说咧?”

    我嘟囔着:“没看出来。”闷闷地跟着他进屋。

    他一面熟门熟路往楼上走,一面就喊小龙女。

    小龙女是我养的猫,但它一定更希望自己是这个家伙的宠物。因为,三年来,它只会给这个家伙好脸色。只要这家伙来我家,它都会第一时间从楼上奔下,卖萌打滚各种献媚,连尾巴都摇得跟汪星人似的,丢尽天下傲娇猫的脸。

    好吧,就算这家伙是阎君,是可以随便在生死簿上签一笔就能让人长生不死,让猫下辈子作人的阎君,但这么当着自己主人的面,无下限地朝一个外人卖萌讨好,真的可以么?

    但今天,小龙女为了我受了重伤,不能再如往日那般扑过去献媚,这倒令我凭添了几分伤感,脸色便变得阴沉起来。

    他连喊了两声都不见小龙女过来,也有些诧异,向我看来,我哭丧着脸,摊着手对他说:“唉一言难尽!昨晚,为了保护孟婆,为了捍卫她地府二当家的尊严,你都不知道,我和小龙女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出了多大力,流了多少血,这才打败了那个可怕的敌人,取得了最后的胜利。”

    阎君看我,好看的桃花眼里全是笑,俊俏的小白脸上写着明明白白的三个字“我不信”。他毫不顾忌我的感受,直接问:“这么说来,为了保护废柴的你和昏睡的孟婆,我那可怜的小龙女受伤了?”

    我在心里画了个巨大的圈圈诅咒他,什么叫“我那可怜的小龙女”,这猫明明是我的好不好?作为地府的最高领导人,连一粒猫粮都没有买过就强占属下的猫咪这种事真的可以么?

    但我也只是随口嘟囔了两句,继续听他自吹自擂:“甭管你们怎么收拾的那小子,最后不还是得出动哥给你的伏龙索?那可是哥以前随身的四大法宝之一呢,杀人越货玩个绳艺啥的都是不二上选,怎么样,你用着还给力吧?哎呦,你这回可该怎么谢我呢?”

    能把一根破绳子当随身宝贝的,除了sm狂,也就只有阎君大人了。我冷脸对着他笑成了花的热脸,只严谨地说两个字:“谢谢。”

    为了不让他继续臭屁下去,我适时地转换了话题:“跟你打听个事儿,你来的时候看见我门口那火葬场了么?还有我那些邻居们?我怎么看不见他们了?平时邻里关系再不好,看到他们凭空消失了,我还是颇为记挂呢!”

    他一边抬脚继续往楼上走,一边呵呵笑着嘲讽我:“小白啊小白,哥还真佩服你,自己家被人下了结界与世隔绝了都不知道?不是哥说你,你这眼皮子呀,忒浅,本事呀,忒小,啧啧,看来哥给你的那二十一个骨灰盒,是没机会装满了。”

    我恼羞成怒,指着地上的绿眼睛,说道:“被封进结界了又怎样?本代理人还不是把这个家伙给捆在这里了?你来得正好,这家伙交给你带回去,清蒸红烧软炸,随便你。”

    他挥手,眯着眼笑,对我说:“哥不吃人,炸什么人肉?小白,这么长时间了,你还不了解哥么?哥吃斋念佛,心善着哪。”

    我也哼一声,在心里说:阎王吃斋?那小鬼还念经呢!那还要地府干嘛啊?大家一起移民西天多好?

    他自然不知道我在琢磨什么,环顾一圈,大大咧咧两脚一伸瘫坐到沙发上,把小龙女抱在怀里,看着地上的孟婆和绿眼睛。

    我的肚子已经饿到不顾体面地咕噜噜狂叫的地步。

    但他仿佛什么都没听见,只是一个劲儿看着一晚上忙活,身上血迹斑斑衣服破破烂烂的我。

    我有点小得意地说:“你信或者不信,反正事实就在你面前,这厮昨晚私闯地府代理人府邸,意图耍流氓调戏地府领导孟婆,在遭到本代理人的严厉制止之后,恼羞成怒行凶伤人,连无辜的小龙女都没放过,过程残忍血腥,必须省略一万个字,总之,可恶的犯罪分子最后还是敌不过我正义的拳头,被我打昏捆了起来。

    这是你正好过来把他带回去,你就是不来,本代理人觉得吧只要一会儿孟婆醒了,他也是要下地狱的。哈哈!”

    阎君异常英俊的脸上一副你就扯吧反正我一个字儿都不会相信的表情,问我:“昨儿孟婆喝了多少忘情水?”

    我想了半天,回忆着说:“好几十滴吧。”

    阎君于是拿手摸着光溜溜的下巴:“那她不应该醒得过来啊”

    我莫名其妙看他:“谁说孟婆醒过来了?”

    阎君也莫名其妙的样子:“那是谁把他放倒的?小龙女都倒了,总得有个人把他放倒啊。”

    我急了,也不顾尊卑,大声喊道:“我去,你是老年痴呆了吗?没听见我刚才说的话么?他想亲孟婆,又打伤了小龙女,我一怒之下就把他办了!我!亲自!把他办了!”

    阎君哈哈大笑:“别逗了小白我是了解你的”

    我心头的火在疯狂得燃烧,我心中的马景涛在狂喊:“我怎么了?我不是你亲自派到人间的地府代理人么?你不是拉着我的手对我眼泪汪汪地说哥全靠你了,地府以后就指望你了么?怎么我今天逮个流氓你就不相信了?”

    我梗着脖子,再次强调:“你信,或者不信,事实就在这里,不多不少。真的是我把他捆在这里的,不信,你可以叫醒他,问个明白。”

    阎君沉思着看他:“知道他是谁么?”

    我摇头:“居然能布结界,那就不是一般的小鬼儿小妖了哈。”

    他沉思一下,沉默片刻后忽得轻笑一声,下定决心般,看着我,桃花眼里有一丝寒意,说:“小白啊,你终于有一个能够完成的新任务了。”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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