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君逸也不掩饰,看起來很是坦然,“小王才站了不久,刚巧赵将军便來了,小王便与赵将军谈了起來,却不曾料到竟是十分的投机,如今小王更是视赵将军为知己了,俗话说:人生难得一知己,今日小王遇上了,当真该好好庆祝庆祝才是,”君逸说罢,故意看了看两人的神色,敛下眉眼,

    这是君逸临时有的主意,东齐国主孙阔是一位十分喜欢猜疑的人,因为他的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顺,他便更是忌惮着自己的江山有一天会被别人用同样的方法给夺了去,对于孙阔而言,私下同别国政要人物來往是大罪,甚至是其罪可诛,赵拭虽然美名远扬,战功赫赫,但是一旦功高盖主,难免会成为国主的眼中钉,肉中刺,必然是不顾他于江山社稷的好处,要拔之而后快的,况且如今,君逸还故意如此说,将卖国通敌的罪名按在赵拭的身上,这样一來,赵拭必然会被孙阔所猜忌,一旦两人有了嫌隙,这对于南华国,也是好的,

    赵拭似乎也晓得此重的重要性,君逸此话一出口,赵拭的面色突然变得有些苍白凝重,小心的看一看孙阔的反应,见他也是看着微笑着看着自己,便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尽力微笑,“是啊,臣与七皇子相谈不久,就觉得十分投机,倒也难得,只可惜臣一直被琐事烦身,不曾亲自拜见过七皇子,到如今才晓得,原來东齐国皇宫里,住着臣的知己,”

    赵拭也是个厉害的人,几句话,就不动声色的说明了今日与君逸,只是萍水相逢而已,即便称他为知己,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他赵拭可是谨记自身立场,从來不肯轻易将自己置身于不利的境地,虽然他对君逸,也是十分的赏识,可是与他的地位性命比起來,还是无足轻重的,

    君逸闻言,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啊,是是是,我确实只同赵将军说了几句话而已,几句而已,”君逸的重复强调,更是令孙阔觉得两人的关系非同一把,甚至觉得,君逸似乎在有意帮着赵拭讲话,不知不觉间,看着赵拭的神色又是多了一分深意,

    赵拭何等的聪明,若说君逸一开始的讲话,是一因为视他为自己,凸现对他的赏识,那么后來的话,便是故意为之了,赵拭晓得君逸的心思,暗暗骂了一声小人,倘若不想让君逸的计谋得逞,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再作声,这样一來,君逸便是无机可趁,可是往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虽然赵拭将君逸的心思看得透彻,孙阔却还是被闷在了其中,如今君逸这般说,都不见赵拭解释,孙阔心里更是生气,便也坐实了赵拭与君逸私下有來往的心思了,

    冷哼一声,不再搭理赵拭,而是转向了君逸,还是相当的客气,“不晓得七皇子专程前來,有什么事啊,,”

    君逸笑笑,“自然是好事,”

    孙阔摆明了不相信,且不说他们如今身份有异,又非同一国的人,便是孙阔将君逸硬留在东齐国的这一举动,孙阔也不相信君逸会这样以德报怨,会特地來给他送什么好事,

    君逸瞅着孙阔的面色,晓得孙阔此时一定是在心里寻思着自己究竟打的什么算盘,君逸也不等孙阔问,就自己说了,而且一语中的,“小王私底下想,如今国主最头疼的事,大约就是我南华国君不肯与贵国结交了吧,其实小王认为,国主若是想稳固贵国在各国中的地位,也未必非得与我国结交不可,”

    君逸的话,成功的勾起了孙阔的兴致,孙阔此时确实正在为此事伤脑筋,南华国君是个顽固的人,既然说了不肯,想來也是难有回旋的余地因此他方才才发了那么大的脾气,眼下如果君逸果真有什么好法子,那孙阔定然也是愿意洗耳恭听的,微微急迫,“七皇子有什么好法子,不如说來听听,”

    “好法子算不上,只是法子,小王也确实有一个,”君逸瞅瞅窗外,笑道,“今日天气甚好,不晓得国主可有兴致,随小王一同去御花园走走,”

    孙阔急着听君逸的好法子,自然是不愿意的,可是看着君逸不陪我游园我就不告诉你的样子,孙阔无奈,点点头,移了圣驾,

    两人來到御花园中,如今正值冬季,万物萧瑟,虽然身处皇帝的御花园,也并沒有如春的景色,好在今日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也不觉得冷,君逸赏的悠哉悠哉,可是孙阔却是沒有那样的兴致,他被來就是一介武将,对于风花雪月之事,本就是毫无兴趣,强笑着赞叹,“七皇子真是好雅兴,这样的天气,也想着要來寡人的御花园中赏景,只是寡人向來不喜这姹紫嫣红的景色,因而御花园中并沒有热闹的花海可供七皇子观赏,真真是对不住,”

    君逸客气的回答,“国主说得哪里话,说是游玩,重要的是心竟,而不是景色,况且,小王约国主出來真正的用意,并非是赏花,只不过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说而已,”君逸说着,四下看了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亭子说,“国主若是不介意,我们便去那里详谈吧,那里不仅有阳光,有景色,更是安静不易让人打扰,”

    “如此甚好,”孙阔便同君逸坐到了凉亭里,孙阔屁股刚一落坐,就迫不及待的问君逸,“七皇子如今,可否将你的法子告之啊,”

    君逸打趣,“国主当真是饥不择食了么,连我的法子也敢用,”

    孙阔讪笑,“自古贤君都是从谏如流,广纳善言,我虽然不是明君,可也希望我的国家能够在我的统治下更加的繁荣昌盛,国泰民安,况且,寡人相信七皇子定然是不会骗我的,若是您提的法子果真有用,那么寡人可以保证你与观音手先生的安全,”孙阔看着君逸,面露奸笑,以两人的生命安全做威胁,想必君逸也是不敢耍什么花样,

    君逸却是叉开了话題,“不晓得国主有沒有兴致,听小王讲一个故事,”

    孙阔一听皱眉,不晓得君逸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并不是十分的愿意,君逸解释,“或许国主听完了这个故事,对于国主的治国之道,有所启发也不一定,”

    孙阔在心里大骂:文人就是麻烦,说个法子还得卖个官司,一点都不痛快,面子上却还是带着笑,“七皇子的法子,寡人自然是要洗耳恭听的,”

    君逸站起,负手看着园中萧瑟之景,开始讲故事,“很多年前,某座山上有一股子土匪,土匪中的头子带着土匪打家劫舍,收取过路费,真的是无恶不作,还命当地父老乡亲每月定时交上保护费,若是沒有按时交的,轻则家中被砸被烧,重则丧命,土匪的这种做法,让那一带的人都深恶痛绝,几次三番的去报官,想求官府将土匪消灭,可是由于土匪每月也会定期给官府银子,因此当官的对于土匪的行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在实在推脱不过的时候,才会派兵缴匪,却从來都不曾伤过土匪的命脉,反而是让土匪越发的猖獗,父老乡亲们在批评官府无能的同时,也只得从了土匪的规矩,每月缴纳银两,虽然人人心中都不甘愿,可是既然能花钱消灾,也总比家破人亡來得好啊,”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有十余年,当地的百姓似乎都已经习惯了每月给土匪交钱,刚开始还需要土匪每月挨家挨户的催,到了后來啊,每到月底,百姓们都会自动将钱财送上,人一旦行形成了一种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百姓们对于土匪的怨言也随之少了,有一天,当地百姓去交钱的时候,土匪们突然说从此以后不用再交钱了,百姓们沒有因此而感到开心,反而惴惴不安起來,不晓得土匪又在搞什么鬼,多番打听之后,人们才晓得,原來是土匪头子换了人,现在的这个,不仅不让弟兄们打家劫舍,收保护费,还带着原來的土匪们在山上开辟了田地,做起了农夫,”

    “按理说如今土匪不做土匪了,应当能够和当地百姓们和睦相处了才是,可是乡亲们的思维啊,觉得土匪就是土匪,就算现在人家看起來很是良善,可毕竟从前做过土匪,保不齐哪一日发了狂,又回了从前的野性子,因此,百姓谁也不愿意近土匪的身,只当土匪是一时的好奇才做了农夫,不会长久,土匪们虽然希望乡亲们能够接受他们,可是乡亲们总是避之如灾祸,土匪们也是无奈,”

    “后來有一天,村子里突遭洪灾,大雨连续下了半个月,乡亲们种的水稻全部都被大水给淹沒了,可是土匪们在山上种的粮食却躲过了一劫,村中当年颗粒无收,闹了饥荒,好在土匪们将他们的粮食拿出了一部分分给了乡亲们,才让村子里的人免于饿死,也就是在那时,乡亲们才真的晓得了,原來土匪真是变好了,不在是土匪了,”

    君逸说完,转向了孙阔,笑问,“不知君主可从小王的故事中听出了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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