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镇委记肖品祥正和县委记宗伟阳一起赶往白宝村。宗伟阳坐在后排。面色铁青。一句话也不说。

    肖品祥心中惴惴不安。他几次拨打表哥白仁贵的电话。都沒有人接听。现在宗伟阳又是这样一副表情。他隐隐感到白宝村可能出事了。不然。宗伟阳不可能中午饭都來不及吃。就心急火燎的赶往白宝村。

    “白仁贵啊。白仁贵。你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电话都不接。这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吗。如果宗记发现了你们白宝村的问題。可别怪我这个表哥沒有事先通知你啊。”肖品祥不断的在心里埋怨表哥。

    就在此时。第一时间肖品祥的手机叮铃铃的响了起來。肖品祥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宗伟阳。然后一边摸出电话。一边小心的对宗伟阳说道:“对不起。宗记。我接个电话。”

    肖品祥摸出电话一看是赵长枪來电。马上惶恐的接通了电话。说道:“喂。赵县长。我是肖品祥。有事吗。”

    赵长枪还不知道肖品祥正在和宗伟阳赶往白宝村。于是说道:“肖品祥。鲍家庄的事情处理完了沒有。如果已经处理完。你立刻马上赶紧的到白宝村來一趟。如果再晚來一步。你那个当村支的表哥要撤我的职了。”

    肖品祥的脑袋顿时有些短路。表哥白仁贵要撤掉赵县长的职务。一个村支要撤县长的职。这他妈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仁贵疯了吗。

    不过这家伙脑子反映也不慢。很意识到。可能白仁贵不知道赵长枪的真实身份。他很清楚自己那个表哥的德性。不客气的说。那就是土包子一个。平时根本不关心任何政治闻。要说他不认识自己的父母官。还真有可能。

    何况白仁贵虽然为人嚣张。可是借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说要“撤掉赵长枪职务”这种沒脑袋的话吧。

    肖品祥脑门上的汗唰一下就下來了。多章节请到。连忙对着话筒说道:“赵县长。这肯定是个误会。白仁贵那个人有点浑。他说什么您别往心里去。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让他给您赔礼道歉。如果他真的做了错事。我向您保证。立刻撤了他的职。该怎样处理。就怎样处理。”

    结束和赵长枪的通话后。肖品祥马上再次拨打白仁贵的电话。

    肖品祥不傻。此时此刻。哪头轻。哪头重。他心中有数。这个时候。可不是他袒护自己表哥的时候。

    赵长枪说话的声音很大。连宗伟阳都听到了。宗伟阳原本铁青的脸越发阴沉了。能让赵长枪说出这样的话來。看來这个白仁贵还真有水平。

    虽然宗伟阳还不知道白宝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却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白仁贵铁定要倒霉了。

    白宝村。

    当村支白仁贵知道赵长枪竟然是平川县长后。脑袋顿时当机了。就连赵长枪和肖品祥通话。说了些什么他都沒听清。

    大约半分钟后。白仁贵才从当机状态。进入半清醒状态。嗫嚅着说道:“你。你真的是平川县长。”

    “他当然是县长。他不是县长。难道你是啊。”司机老黄瞪着眼睛冲白仁贵说道。

    白仁贵刚想再说话。第一时间兜里的电话忽然响了。这家伙慌慌张张的摸出电话一看。是表弟肖品祥打來的。并且在这个电话之前。表哥竟然已经八次拨打过他的电话。可惜由于刚才自己在乱战中打的兴奋。肾上腺激素分泌过度。况且场面又太吵。所以一直沒听见。

    白仁贵刚接通电话。还等他说话呢。电话里就传來肖品祥劈头盖脸的骂声:“白仁贵。你混蛋啊。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马尿喝多了。将脑袋污染了。一个村支竟然敢撤县长的职。连我都服了你了。白仁贵。你给我听着。我不管你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马上向赵县长解释清楚。并且要诚心诚意的给赵县长赔礼道歉。多章节请到。”

    肖品祥也顾不上和白仁贵是姑舅表兄弟了。口中好像打机关枪一样。对着话筒就是一通臭骂。骂完后。不等白仁贵说话。咔吧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白仁贵心中发出一丝苦笑。想道:“我倒是想给人家赔礼道歉。可是人家也得接受啊。”

    此时白宝村其他的老百姓也有人认出赵长枪來了。开始议论纷纷:“对。他真的是县长赵长枪。我在电视上见过他。”

    “可不是咋的。还真是他。这回我们有救了。看白仁贵还敢强迫我们收起花生。”

    “唉。第一时间你就算了吧。不准占道晾晒可是上级的决定。赵县长到底要帮谁还不一定呢。”

    白仁贵根本沒工夫去听周围的议论声。此时他只想那脑袋去撞墙。都怪自己平时不关心政治啊。不然也不至于连平川县长都不认识啊。要知道。现在连许多老百姓都认出赵长枪來了。

    赵长枪掏出工作证在白仁贵面前晃了一下。说道:“这是我证件。白仁贵。现在你相信我是赵长枪了吧。”

    “是。是。相信。相信了。赵县长。对不起。我刚才不该说那些话。可是我也是被这些人气糊涂了。我知道。村里发生聚众斗殴的事情。第一时间我有责任。可是责任也不在我身上啊。您听我解释。”白仁贵一边点头哈腰。一边结结巴巴的说道。

    他已经明白了。今天能不能逃过此劫。就看自己了。靠他那个当镇委记的表弟已经不行了。

    赵长枪看着白仁贵。冷笑着说道:“哼哼。白仁贵。你不用和我解释。留着你的话去和警察解释吧。他们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我宣布。你现在已经被就地职了。”

    白仁贵一愣。他料到自己会被处分。但是沒想到赵长枪竟然连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沒有。直接把他给就地职了。

    他靠着村支的位置。在白宝村说一不二。吃香的喝辣的。腰包也鼓鼓的。俨然土皇帝一个。这次这些泥腿子敢造反。只是一个例外。如果不是自己把事情做得太绝了。白宝村的这些泥腿子也不会忽然不顾一切的和自己玩命。

    如果赵长枪把他的村委记职位拿下了。他以后还靠什么混下去。再说了。自己这些年。在村支的位子上可是沒少得罪人。如果自己现在被职。自己的那些仇人还不得将自己扒皮抽筋。

    想到自己从县委记的位子上下來后。将要面对的可怕局面。白仁贵不禁脸红脖子粗的朝赵长枪吼道:“赵县长。我不服。你连事情的经过都不问。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凭什么撤我的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响应上级的号召。把工作搞好。就算工作方法不对。也不至于直接将我撤职吧。”

    白仁贵还想在赵长枪面前申辩几句。却被赵长枪粗暴的打断了。只听赵长枪喝道:“你给我闭嘴。响应上级的号召。为了把工作做好。好。那你告诉我。你是奉了哪一级领导的号召。奉了哪一个领导号召。我倒想知道是哪一个领导竟然怂恿你带头和乡亲们发生械斗。我倒想看看是哪一个领导教给你这样工作的。”

    白仁贵看到赵长枪一点机会都不给自己。也豁出去了。与其这样窝囊的被赵长枪拿下。不如强行为自己申辩一下。争取一个机会。

    于是白仁贵马上急促的说道:“赵县长。你这是断章取义。偷换概念。你如果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便撤我的职。就是滥用职权。独断专行。我白仁贵不服。”

    赵长枪的锐利的眼神看着白仁贵足有一分钟。然后才一字一顿的说道:“好。既然这样。白仁贵。我现在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但是。我要提醒你一下。你要说服的不是我。而是这些白宝村的乡亲们。如果他们认为你有理由对他们出手。那我收回刚才我说的话。保留你的村支一职。”

    白仁贵一边在心中暗骂赵长枪狡猾。一边说道:“赵县长。我知道我带头打架不对。可是我也不想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要知道。刚才在乱战中。我也差点受伤。”

    “就在前几天。村委接到上级的通知。要我们清理街道两旁的花生。粉刷沿街房。可是当我将通知下达给这些乡亲们的时候。他们根本不听啊。沒有办法。今天上午。我只能领着村两委的干部们强行让乡亲们收起他们的花生。可是他们不但还是不听。而且向村干部大打出手。他们不但砸了村委雇來运送涂料的卡车。将司机打伤。而且将村委干部也打跑了。我们也是沒有办法才还手的。赵县长。如果你认为我服从上级安排。完成上级交代完成的任务。也算犯错误的话。我接受您对我的处分。这个村委支不干也罢。”

    白仁贵这些年的村支也不是白当的。按照他的解释。刚才的乱战他不但沒有责任。而且成了不畏困难。不畏的工作积极分子。应该受到表扬。

    赵长枪一脸的冷笑。他对白仁贵这种人相当了解。当个村干部。就以为自己是天下一方诸侯。谁都管不了。在村中耀武扬威。并且。这种人骨子里都有种痞性。常常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不到黄河不死心。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彻底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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