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戴姆勒——王朝汽车厂外,大队士兵列队在厂外,一身戎装的蔡锷从士兵拱卫的小汽车内下来,大步走向厂内。

    “大帅,你怎么来了?”汽车厂总办赵诚倒是没想到蔡锷出兵之前竟然还会来厂里转一圈。

    “没什么,听说汽车厂已经造出了第一辆国产卡车,出兵之前就赶过来看一看。”蔡锷笑,眼下随着四川公路越修越多,出入四川省境的大宗商品也是与日俱增,传统的马车已经开始满足不了运输能力的高涨,之前蔡锷采买的200辆卡车直接分批售卖了出去。福特,雪佛兰等汽车公司也纷纷在重庆,成都落户,销售他们的汽车。此时汽车厂能生产出自己的汽车,无疑能尽快形成自己的竞争力,同时也拉动四川工业的整体增长。

    不远的空地上,并排整齐地停放着四辆涂着蓝色车漆的卡车,仅管看上去还十分简陋,不过对于此时的四川来说,已经十分地难得。

    “样子看上去还不错,载重量多少,不会是花花架子吧。”蔡锷轻拍着车厢后的钢板,感觉还挺结实的。

    “大帅说笑了,跟之前进口的德国卡车也是一样,载重也是5吨的,采买的是德国原厂的机械,这几辆卡车也是根据德国工程师指导生产出来的,试跑了几百公里,开车的老手感觉差不多。”赵诚道,“不过细节上,德国原厂生产出来的卡车看上去还是要精细一些。”

    “嗯,这跟工人的操作有关。”像发动机这样生产难度高的此时差不多是德国技师全部操作,因此跟原厂的质量差不多,外观看上去粗犷一点也就在所难免了。蔡锷沉吟了一下然后道,“我看这样,卡车方面要求可以松一点,小汽车就要严一些,那些都是富商买出去撑门面的,要是太丑,他们拿不出手,自然就卖不出去。”

    赵诚点头,卡车说到底是搞运输的,造得太精细没那个必要,汽车确实是个高档货,不能粗制烂造。

    “产量怎么样,还有小汽车什么时候能生产出来?”

    “小汽车要等到年底,卡车现在月产16辆,主要是现在工人熟悉度不够,除了从德国那边聘请过来的技师,车厂里面的工人几乎全都是从头学起,以买来生产线的产能,车厂人员扩充到大几千人也不算多,不过关键是训练这么多技师,技工,管理人员出来,短时间不太现实。需要不少时间。”赵诚道。

    “嗯,几百万完的家伙,包括厂房,厂区建设,以及机械采买也不是一步到位的,时间有,不过要抓紧速度,现在民国的汽车工业可是远远落后于列强了。”光是一个福特汽车厂生产出来的汽车就已经达到了几百万辆,四川,乃至整个民国仍然停留在十位数,由不得蔡锷不急。“另外所有的零件,关键技术都要想办法掌握。”

    “真要都自产,大帅还得加大投资才行,几百万虽多,不过真要是都办起来,还是有些不够的。”赵诚苦笑道,四川不像西方发达国家已经形成了完整的汽车工业。有些商人创办汽车厂要不了多少钱,他们只需要设计好汽车的外形,然后从配件厂采买一些零件,搞个发动机,组装起来,其他大部分东西都可以买得到。但在四川不行,一切都是从零开始。

    造轮胎得想办法从南洋买进橡胶,汽油,汽车用的润滑油又涉及到化工,而且四川没有石油,还需要进口油料过来提炼,这诸多方面加起来,几百万看着挺多,不过真要是涉足到这些方面,还真不算多。

    “你们需要什么东西就报方案上去,钱的事我会想办法。”蔡锷揉了揉额头,看来还得想办法向列强再借点钱,以眼下的局势,几路开战,又要扩军,今年的军费严重超支已经成了定局,恐怕比之前预料的还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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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曹晔那个王八蛋竟然临阵脱逃,投奔陈树蕃去了?”收到前线消息的刘存厚顿时眼前一黑,羊角镇那边吃了个败仗,眼下曹晔又跑了,川军岂不是得以长驱直入,直扑汉中?

    “师座,刚接到电报,罗佩金这次带了两个师过来,最多两就能到汉中了。”

    “打吧!”刘存厚的心腹刘斌道,“大不了打输了去投了陈树蕃,总比呆在蔡锷手底下要好。”

    “打不得啊,川军现在兵强马壮,小徐的参战军够威风吧,一战就给熊克武给打掉一个师,第四师是刘湘带出来的老底子,不比熊克武的老五师弱。咱们现在就这十几门炮,还有三门打不响,羊角山先败,曹晔临阵脱逃,士气已坠,真要是干起来,老本打没,投到陈树蕃手底下恐怕也没好脸色看。”田颂尧极力反对和川军见阵仗,在座总有清醒的人,这几年四川越来越红火,先定川边,接着扬威两湖,想当年他们也是川军中的一员,资格比熊克武的第五师还要老,若不是刘存厚叛变,现在也不至于惶惶如丧家之犬,要说下面有些士报仇对刘存厚一点怨气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那怎么办,打又打不得,难道就这么把汉中让出去?川军也是肉做的,我就不信真的有外面传闻的那么邪乎,一枪打过去,照样一个对穿。”刘斌不服气地道。

    “师座打吧,陈仓道有多难走咱们当年逃到汉中的时候深有体会,我就不信川军比咱们好得了多少,趁他们现在立足未稳,把他们赶回去,实在不行再撤军另寻出路也不迟。”

    “就是,咱们这几年在汉中野惯了,川军厉害不假,但军中规矩也不是一般的多,咱们这又是抽大烟,又是玩婆娘,五毒俱全,就算去投川军,你们以为蔡锷还会拿正眼看咱们吗?恐怕前脚刚投过去,后脚就被人裁掉了,到时候连生计都没个着落。”下面有人心思有异,刘存厚的心腹也不是吃干饭的,正如王臣所说,他们现在已经沦为地道的杂牌军,五毒俱全,就算投靠川军也是没有出路的,最多能得到一笔为数不多的遣散费。

    “打他娘的,我就不信川军当真是三头六臂!”

    “对,打他娘的。”

    刘存厚趁着这些军官的士气重新回升了一点,当下一拍桌子,“我日他先人,当年护国战争要不是我,蔡锷能守住纳溪,能当上四川督军,他当督军就卸磨杀驴,我刘存厚咽不下这口气,给我拼命了打,我就不信几年的时间,川军一个个都修成了仙。”

    天荡山,东起堰河西岸,西至关山梁的银洞岭。林木苍翠,巍峨陡峭。与定军山,阳平关呈犄角之势,为汉中盆地西部门户。

    “当年黄忠带着蜀军斩夏侯,先后占天荡山,定军山,想不到今天我们蜀军再次入陕,只怕历史要重演了。”第二军参谋长刘湘看着远处巍峨的天荡山,翻身下马,在崎岖的山道上笑道。

    “这一路陈仓古道,可把劳资走苦喽。”罗佩金也是一笑,“要不是当初四川未请,一路尾随第二师,直接杀到汉中,也没现在的烦恼了。”

    “情况不一样,那个时候大帅新掌四川,内部未固,派兵远征汉中,财政上也负担不起。”刘湘呵呵一笑,“再说刘存厚不过疥癣之疾,一鼓可平,真正难的,还是这几百里的山路,咱们两个师除了运过来了三四十门山炮,其他的大炮可都还掉在老后面,还是休整几天再打吧,刘存厚跑不掉。”

    罗佩金点头,现在第四师和第六师大部刚到沔县不久,为了避免伤亡过大,确实很需要休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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