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会儿,天又暗了些,胤禩却还没有消息,我也是坐不住了。

    “音画,去叫总管备车,我要进宫。”

    “福晋,外边儿下这么大的雨,爷也许已经出了宫了,您还是再等等吧。”

    “等?我怎么等得了?爷平白受了那么大委屈,估摸着现下各位爷都回了府,偏偏咱们贝勒爷还不知去向,让我如何在府里待得住。去备车吧。你在府里好好的看顾着弘旺,这孩子一阴天就睡不踏实。”

    音画见拗不过我,只好无奈的摇摇头,去让总管备车。

    雨下的大,一路有些颠簸,车夫见我着急,也没敢耽搁。到了宫门口,我打发了车夫回去,不允任何人跟着。

    我只站在宫门口,也没进去。胤禩素日回府都走的这条路,且在这儿等等。我也有顾忌,若是此时进宫打听,让人说了闲话再传到康熙耳朵里,又免不了一顿责难。

    雨下的越来越大,我也越等越着急,到底是怎么了?是骂了罚了还是押起来了,好歹也传个话儿,总比现在这样没有消息强。

    快一个时辰了,身上都被雨溅湿了,宫门开了我就往里望望,始终没有看到人。

    “宁儿…”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宁儿…”

    天知道我听到这个声音有多激动,一回头,胤禩站在南面。

    顾不得形象,就想冲到他身边去,看到他没事儿,才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就这样,将伞一甩,奔到他怀里,让我再任性一次。

    胤禩一把抱过我,本来已经冻得有些瑟缩的我瞬间感受到了他的温度。紧紧的抱住他,不愿意撒手,却管不住眼泪肆虐。

    “你去哪儿了!!去哪儿了!你知道不知道我多担心你!!你吓死我了,我讨厌你,讨厌你。”我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胸膛。

    他将我抱的更紧,“傻丫头,我这不是没事儿吗?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

    “胡说!”我指了指他的心,“明明这里就受了伤。”

    “我的傻宁儿,咱们别在这儿淋雨了,回家吧。”

    “嗯,回家,不准你再自己不见了。”

    “去哪儿都带着你。”胤禩将我扶上马,狂奔回府。

    一进府,胤禩就着急忙慌的喊道:“准备些热水,给福晋沐浴。”

    “快去把湿衣裳换下来,别着了凉。我也去收拾收拾,一会儿去屋里找你,去吧。”

    我乖乖的听他的话去沐浴更衣,没多一会儿胤禩收拾完了也来了。

    “谁准你冒着大雨去宫门口等着我的?”胤禩语气里少了不满,而是多了宠溺。

    “没空同你说笑,爷,宁儿不求富贵,以后有事儿,你能不能别自己受着,也让我知道?我是不懂朝政,可是我就想让你好好的。”

    “我让你担心了。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平静了。”胤禩显得有些无奈。

    “爷,宁儿不怕有麻烦既然选择了支持爷去争,就必然想到了过程不可能一帆风顺的,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不要我了,就怕你不愿意告诉我你的压力。”

    “不会了,以后有事儿我都说给你听,不让你再担心。”

    胤禩的精神明显好多了,早上嫣如遣人来问去不去看看诺敏,想来这么多天也没腾出空去看看,诺敏还抱怨着若是再不去看看她,怕是弘暄都长大了,嫣如还笑诺敏明明是自己憋不住了,还要拖儿子下水。

    “哎呀,八嫂九嫂,你们可算是来瞧瞧我了。”诺敏说的委屈,我和嫣如相视一笑。

    “别说的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不让你出府还不是为了你好。八嫂啊,想你可是想得紧,上回我同安冉去贝勒府,八嫂头一嘴就是问的诺敏怎么没来?”

    诺敏听完笑了,“可是当真?八嫂你快说句话,不然诺敏总觉得是九嫂在忽悠我。”

    “嘿,你这小妮子,说的我倒像恶人一般。”嫣如这回可不让了。

    “说你们两个是冤家,一见面就互相打趣,诺敏还是正常的,若是让其他福晋瞧见了,还以为一向温婉贤淑的九福晋被什么附身了。”

    嫣如指着诺敏,作无奈状,“被诺敏喽。”

    “九嫂日日都欺负我,下回这样,我就去找安冉同行,人家可是厚道的很。”

    “哦?”嫣如看着我挑挑眉,“这样啊,前些日子还说过一阵儿去庙里拜拜,求个吉祥,十弟也同意让你去了,不过…”嫣如有意吊她的胃口,故意了没说完。

    “不过什么?”果然诺敏被吊起了胃口。

    “不过安冉在宫里,去不了。”

    诺敏立刻败下阵来,苦着一张脸,求道:“九嫂…”

    笑闹了一会儿,嫣如说约摸着爷儿们该回府了,我们也就收拾收拾散了。

    刚进府,总管就急急忙忙的迎了上来,“福晋,你快去瞧瞧吧,爷从一回来就把自个儿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

    我心一惊,难道又出了事儿了?这是怎么了,就算做错了事儿,也不至于天天被康熙挑刺儿吧?

    我推开书房门,就看见胤禩摊坐在地上,手里抱着什么,我从没见过他这样颓废的样子。

    “爷?”

    胤禩愣愣的,我走到他面前,竟然瞧见他脸上有泪痕,心一下子就软了。

    “怎么了?怎么这般伤心?”

    胤禩只是摊开手里表的精致的书画,喃喃的念道:“戎行亲莅制机宜,沐浴风霜总不辞。随侍晨昏依帐殿,焦劳情事尔应知。“

    看着他手里的东西,我心一沉,这是胤禩16岁时,康熙令其他掌正蓝旗大营随驾亲征大漠,亲制诗篇赐给胤禩的,胤禩一向惜若珍宝。

    “宁儿…为什么?他为什么这么对我?我也是他的儿子,我也想让我阿玛为我骄傲。我做了这么多事,为的什么?就是想让他正眼瞧瞧我!他说他容了太子二十多年,他可曾愿意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既然厌我,不待见我,为何要生下我?宁儿…我只是想皇父能像阿玛一样待我,哪怕只一天,让我知道我不仅是他的臣子,还是他的儿子啊!为什么…我只是求阿玛的疼爱也错了吗…”胤禩失神的喃喃。

    听完我的心也随着他大起大落,胤禩一直最想要的就是康熙有一天能看得到他,可是他也知道,他想要的,在他阿玛身上,是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君父,君父,先是君,后是父。臣子,臣子,胤禩做了为人臣该做的本分,却没得到他为人子该得的疼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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