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让许昌这王八羔子舒坦!明明就是姓许的在笑王妃,一定要拆穿这家伙的真面目!

    “别说话了,小世子还在休息。”许昌对着正要说话的李秀开口道。

    李秀张了张唇,却听见颜溪的声音尾随而来:“是啊,都别说话了,丘丘还在休息呢。”

    丘丘这孩子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在大街上就已经晕过去了,叫了大夫开了点药,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李秀:“……”

    呜呜,许昌这家伙,呜呜……

    就在这个时候,三人所在房间的房门被砰砰砰敲响:“王妃,王爷和世子爷平安归来了!”

    第二天,京城,雨声淅沥。

    从房内出来后,一袭素白衣裙的女子就站在长廊上,美丽而带丝哀伤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被雨敲得颓败的白莲与锦鲤。

    带着雨雾的荷香,沾染裙袂。

    “大夫说小泽的伤没有大碍的,你不必如此忧心。”

    颜溪一愣,察觉到,伴随着这句话的响起,有手臂缠住了她的腰肢,有人从背后抱住了她。

    不用回头,光是听声音,闻气息,就知道是谁。

    颜溪动了动,挣开了西门筑的怀抱。

    “我没有那么忧心,我只是——”

    “只是记起很久以前,小泽也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

    “颜溪……”西门筑突然抓住她的肩膀。

    “抱歉,”女子抬起一双莹亮泛水的眸子,“我很努力去忘记那些不愉快的东西,可是,那是我儿子。”

    “颜溪……”

    “他受伤或者出事了,简直比我自己怎么样了,还要让我痛苦,所以我无法理解更无法接受,你曾经,或者以后也会取他性命,为了你的姐姐。”

    说完之后,颜溪就推开了西门筑,素白的身影就那样穿过长长的廊道而去。

    “喂,那是你爹和你娘吧,好像吵架了呢。”七岁的小男孩拍了拍丘丘的肩膀,问道。

    此时,两人正打算去看看西门泽的情况,却正好看到颜溪推离西门筑的这一幕。

    丘丘扁着嘴,泫然欲泣:“我好希望爹爹和娘和好,可是他们经常有矛盾。”

    小男孩挠了挠头:“可是在我看来,你爹爹似乎很爱你娘。”小屁孩说起“爱”什么字眼的,通常都会显得很人小鬼大,“你娘好像也挺关心你爹爹的。”

    丘丘也觉得很困惑,爹爹和娘,到底有什么好吵的?娘出事的时候,爹比谁都着急,见不着爹爹的时候,娘也会很担心,他们两个人,现在到底是怎么了哇?

    “对了,可以问哥哥!哥哥可厉害了,他什么都知道!”丘丘兴高采烈地说道,就要往西门泽的房间踏去。

    “就他?得了吧?小爷我都不知道,他能知道啥?还厉害呢,不就一个病怏怏的傻小子。”小男孩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

    丘丘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悠悠地回答道:“要不是我哥哥,你现在能站在这里吗?说不定被卖去当小奴才了呢。”

    突然想到确实是那小子煽动人心,又奋勇前去,大家才会集体冲出去的,而他才能浑水摸鱼地跑出来的……小男孩清了清喉咙,扬眉说道:“反正就是我厉害!你哥哥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瞎说!等我哥哥好些了,我要让你见识见识他的厉害!一定让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丘丘哼了一声,不甘示弱地回答道。

    “投地的是他才对!”

    “是你!”

    “是你哥哥,一百个是你哥哥!”

    “一千个是你!”

    “一万个是你哥哥!”

    “一千万个是你!”

    “一万万个是你哥哥!”

    “@#¥!¥%#&!!!”

    “&*%¥#@~###!!!!”

    躺在病床上的西门泽虚弱地叫了一声:“别吵了……再吵,丘丘你连哥哥都没有了。”说完,头一歪,再度晕过去了。

    “哥哥!”

    “世子爷!”

    西门筑去见颜溪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略显粗糙的草地被他踩到脚底,越过石子路,他来到了她院子的房门前。

    她正在喝酒。

    其实想也想得到,她一有什么特别不舒坦的事情,就会喝酒,大口大口的酒往嘴里灌,仿佛这样就会消除掉所有的忧愁与烦恼。

    西门筑眉头微微皱了皱。

    她门虚掩着,他推开门进去,嘭通一声,她好像已经支撑不住,头砸在桌子上,醉倒了。

    西门筑摇了摇头,把她虽然醉倒,却仍旧握在手里的酒壶,掰了出来。

    手伸到她腿窝里,就要把她抱起,往床上走去。

    可是还没来得及任何动作,他肩膀上的衣服就被人紧紧抓住,一怔,女子迷蒙的眼眸就撞进眼帘。

    “西门筑,我真的好爱你。”

    “我真的非常非常想,要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清澈的眸子里沁出了晶莹的水花:“可是西门筑,你不爱我。”

    “你把我娶回来,只是为了你姐姐而已,你只是想利用我而已——”

    “你听我说……”

    她却像是听不到他的话语一样,拳头在他肩膀上捶着,激动而痛苦:“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

    “颜溪……”

    “我这么喜欢你,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很认真地相信,我从来没有这么真心地对待一个人,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把我骗得团团转?”

    “看着我这么傻,你一定暗中偷笑过很多次吧,自诩为很聪明,其实也不过是很容易到手的笨蛋,你是这么想的对吧?”

    “我没有!”

    颜溪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清澈的眸子里有晶莹的泪水滚落下来:“可是即便如此,即便知道你只是想利用我,可我还是会忍不住担心你,看到你受伤会难过,看到你有危险会坐立难安,我知道这很可笑,可是我能怎么办,即便很低贱,可我还是无法不爱你啊。”

    “你会因此更讨厌我了对吧,愚蠢又难缠的女人,你一定会这么想,所以更加不喜欢我了对吧?”

    “不是……”

    “西门筑,你不要不喜欢我,你喜欢我好不好?”

    她把头埋进西门筑的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西门筑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声音有些无奈:“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一直没有停止过对你的喜欢。”

    “一开始带你回王府,确实是想利用你救我皇姐,可是慢慢的,一切就已经背离了原先的计划了,颜溪,你记得不记得我那时候,我在外面带回来一个女子,我和她差点……那个时候你正好出现,要和我道别。”

    她埋首在他怀里没有出声,西门筑自顾自地说下去:“那个女子名叫薛无瑕,她身上也有那个蝴蝶胎记,或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你就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因为知道你尚且不喜欢我,而我也不想压迫于你,于是放你走,而去找寻另外一个女子。”

    “后来,薛无瑕死了,北泷山上的巫医又说我皇姐撑不过太多时日了,所以那天晚上,我才会强迫于你,希望你能早日怀上孩子。”

    也或许那个时候的他,亦有着与之无关的另外目的,因为喜欢上了她,所以对薛无瑕的死,他是有酸涩苦楚,亦有隐约的,不可察的欢欣雀跃的。

    酸楚在于,他只好找颜溪,而他的霸占会伤害到这个明净纯粹的女子,而欢欣在于,他似乎可以因此,将她一辈子锁在身边,即便她刚开始会难受,可是以后,她的笑,她的泪水,她的所有所有,都是只属于他一个人的。

    “你怎么能说我不爱你,你知不知道对于我而言,你有多么重大的意义。”他紧紧地将她揽进怀里,脸贴在她的脑袋上,那样温柔而呵护的姿势。

    可是颜溪,仍旧没有说话,任何动静都没做出。

    西门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捧起她的脸,不是吧……这丫头睡着了……还是深度睡眠……弹额头都弹不醒……

    西门筑脑后的黑线,估计已经不止出现三条。

    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说这么长的情话,连他自己都要给感动了,可她却若无其事地呼呼大睡了……

    啊,借用她平时常说的一句话,好心塞。

    西门筑把颜溪抱上床,盖上了被子,相当郁卒地走出了房间,到底还是没忍住,对着月亮,长长地哀叹了一声。

    第二天。

    丘丘坐在西门泽的床前,很认真地给自家哥哥削梨子,小小的孩子手很巧,不一会儿,晶莹剔透的梨肉就出现在了丘丘的手中。

    丘丘把梨子递给西门泽,笑容甜甜的:“哥哥,吃梨子。”

    西门泽接过梨子,咬了一小口,问道:“昨天跟你吵架的那女孩子呢?”

    丘丘疑惑地看着西门泽:“哪来的女孩子啊?拜托,那是男孩好吧,还是个很讨厌的男孩。”

    哼,整天说自己厉害,要不是爹爹看他无家可归让他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他才不想看见他呢!

    虽然那男孩是对他家有恩不错……可是谁让他每天吹嘘自己厉害,最厉害的是哥哥好吧,敢挑战哥哥的威严的人,他!就!是!不!喜!欢!

    西门泽愣了一下,听到丘丘这么说,也没打算说什么了。

    丘丘想到了什么,问:“哥哥,娘好像跟爹爹闹矛盾了呢?万一娘又走了,怎么办?”

    西门泽淡淡地道:“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哥哥你有好办法吗?”原来还郁闷不已的小家伙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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