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都无法阻止和珅的决定,郑信自然更加无法阻止,虽然疑惑他独身去见彭世洛到底有何意义,不过对于和珅提起和琳跟郑彩蝶的婚事倒是沒打刺棱,郑淑华有些犹豫,不过想起性情大变的郑彩蝶,只能叹息一声,答应了下來,

    时间紧迫,來不及弄场面,中午的送行宴就当和琳跟郑彩蝶的订婚宴了,纳彩问名的过程省略不提,宴席上双方交换了礼物,和琳将自己贴身的香囊送给了郑彩蝶,郑彩蝶则将一把少年时开始便随身携带的一把缅甸产短匕首送给了和琳,就算是定下了婚事,单等和琳诸事事了,迎娶郑彩蝶过门,

    “你大哥跟冯家的丫头婚事耽搁到现在,也沒走到这一步,你小子倒抢了先,回头让冯家丫头知道,心里不定怎么恨你大哥呢,”福康安看着身穿四品武将补服,显得英气勃勃的和琳笑着打趣,

    和琳与和珅性格有相似之处,就是一件事情一旦下定决心,就绝对不会在后悔,闻言一笑,举杯跟福康安一碰,仰头干了,亮了亮杯底儿说道:“三爷就别笑话奴才……三哥,三哥,叫你三哥行了吧,瞪啥眼啊,我这不是又忘了么……三哥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成不,要不是英廉老头固执,雯雯姐指不定孩子都生出來了,真要恨,也该恨英廉老头才是,雯雯姐的心里头啊,指不定怎么想我大哥呢,”

    “这回回去说啥也得将这事儿办了啦,再脱下去,你大哥耗的起,冯家丫头可耗不起喽,”福康安瞥一眼正在低声跟郑信说着什么的和珅一眼,轻声说道,

    “可不就是,”和琳附和着点点头,冲春梅的方向努了努嘴儿:“瞅见了么,正主儿不进门,耽误的可不光是一个人,春梅姐不定咋着急呢,偏偏拗的很,非要等着……别说我大哥了,三哥你不也是,人家伊尔根觉罗明山大人的闺女早就与你定了婚,恐怕也早就等急了吧,”(注)

    “去你的,小毛孩儿懂个屁,”福康安瞪了和琳一眼,起身去跟郑广义兄弟喝酒,

    福康安刚走,和珅便走了过來,顺势坐在方才有人让给福康安的座位上,举起茶杯跟和琳碰了一下,轻啜一口说道:“此去缅甸,一定要小心,这边报捷的折子我已经写好了,这次让琳达稍回去,里边将你的功劳狠狠添油加醋了一番……别这么看我,我不是搞军事的料,如今是赶鸭子上架,日后迟早还的回朝堂上混,所以你得在军中有所建树,咱们哥俩一文一武,日后有个照应,”

    和琳这才明白和珅的良苦用心,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大哥瞧好吧,兄弟绝不给你丢人,”

    “这点我信的过你,不过,出门在外,要注意身体,那边瘴气比这边重,更得注意,知道么,”和珅想起历史记载和琳英年早逝就是因为身染瘴气,虽然此刻距离他死亡尚远,不过历史已经改变,和珅也不得不多啰嗦了一句,

    “你还说三哥婆妈呢,我看你也差不多了……我又不是小孩儿……”

    “知道,订婚了么都,不过是白嘱咐一句罢了,”和珅打断和琳的抱怨,“行了,就说这么多,吃完饭咱们就分手吧,你去缅甸,我去会会那彭世洛,见识见识那赛丽丹东……”

    这边和珅兄弟说着临别嘱咐,那边郑信也在跟郑淑华小声说话,“夫人,你说,这和大人闷了一天,怎么突然想起去见彭世洛呢,莫非他真的觉得一句话就能说的彭世洛退兵,还是……,”

    “这位和大人莫看年轻,行事深谋远虑,纵观他发迹经历,虽然多有冲动之举,不过细琢磨,每次都很成功,世事不会诸般巧合,所以我分析着,这人心智之聪敏非常人可比,说他一句老谋深算绝不夸张,他的心思还真不好猜,只盼一样,他别……,”郑淑华突然住口不说,郑信却明白她担心的是什么,迟疑了会子,摇了摇头,“不会吧,不过就算……现在彩蝶跟和琳定下了婚约,你也看的出來,兄弟俩感情观很好,他应该不会让和琳夹在中间难做人……”

    “但愿如此罢,”郑淑华叹息一声,心里突然出现一条大汉的身影,暗道:“那宋三到底是怎么取得和珅信任的呢,和珅一來他就消失,定是去执行和珅交代的秘密任务去了……”想着偷看了郑信一眼,心里将他跟宋三暗暗做了一番比较,无奈的得出一条结论:“易地而处,估计我也会选择宋三罢,”一时间心烦意乱起來,酒至中途便借故离席,

    开始的时候琳达还沒什么感觉,只有一种即将担当重任的兴奋,不过临到分别,她却突然有些舍不得起來,站在和珅的对面,用手给他整理了一下本來就很整洁的衣领,然后突然感觉双手无处可放,下意识的揉捏着自己的衣襟,低着脑袋问:“这回离开,不知道再见面是什么时候,善宝,你会想我么,”

    “会,当然会,”和珅重重的点了点头,张开双臂用力的抱了抱琳达,良久,突然松手,再不迟疑,转身走进吊篮,门口站了片刻,并未回头,轻轻关上了门,

    望着和珅的背影在门内消失,琳达眼眶一酸,幸好热气球缓缓升空,仰头看着,这才将眼泪逼了回去,

    天空中原本飘荡着两顶热气球,据说是慕容他们回來了,远距离射杀了厄伽陀,圆满的完成了和珅交代的任务,让郑信一直提着的心彻底放了下去,不过,不知为何,他们早晨就到了罗城,却自始至终都沒有降落,让本來想见见慕容的琳达都沒达成愿望,,“降下來升上去的太麻烦,反正吃了午饭我就出发,就沒让他们降落,”这是和珅的解释,不过琳达对和珅太过了解,总觉得他隐藏着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善宝,好好的,千万别出什么事啊,你可是答应我要陪着我回大不列颠的……”琳达双指在胸口画着十字,嘴里默默祈祷着“万能的主,一定要保佑善宝,”

    和珅到底拒绝了福康安要提供给他十顶热气球的好意,随着热气球的缓缓升空,暂时抛开了儿女情长,站在吊篮边上,刻意的不去看底下的琳达,而是拿着望远镜向着罗城外的森林上空看去,见那边热气球云集,知道福康安也已经起航,心里突然涌上一丝淡淡的失落,放下望远镜,默默的坐在了旁边的杌子上,

    老柳站在火油罐子旁边控制着火力的大小,现在热气球刚刚升空,气流平稳,并不需要控制方向,等到上了高空,就需要用到飞军弟兄自主研发的人力风扇控制方向了,

    董鄂虎坐在老柳的身后,嘴里叼着一支点燃的烟炮,眯着眼睛吞云吐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回來暹罗别的收获不说,和珅倒是将后世吸烟的习惯捡了起來,明知道此举对身体不好,居然无法控制,受他影响,董鄂虎也迷上了这东西,成日里叼着,甚至还跟纪晓岚比较,说什么“难怪纪大烟袋如此着迷,此物之妙,非得亲身体验而不可得啊,飘飘然,欲仙也,”半文半白的掉书袋,倒也有趣,

    “虎子,烟这东西抽多了不好,少抽点,”和珅招呼董鄂虎,同时示意春梅给自己倒杯水,中午到底喝了杯酒,嘴里只觉的又干又涩,一不留神就能冒火似的,

    “大人,怎么个不好啊,不精神时,抽一口立马精神……大人,反正无事,不如给我说说呗,”董鄂虎拎着杌子挨着和珅坐了,不忘卷好一根烟炮丢给老柳,

    “坏处多了去,不过……”和珅突然一拍脑袋,心说抽了这么多天烟,怎么就把这么个挣钱的门道给忘了呢,卷烟机应该不难做吧,“回头得好好琢磨琢磨,反正也有人卖,老子又不逼他们,不能让银子白让那帮孙子们挣了,”

    “琢磨什么,”董鄂虎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看了春梅一眼,见她也摇头,不禁奇怪的问道,

    “沒事,突然想起个挣钱的门道……对了虎子,想挣银子么,想挣的话入股,”和珅将主意打到董鄂虎的身上,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挺喜欢这小子,决定彻底将他,包括他的家族绑到自己的战车上,

    和珅别的本事不提,挣钱的本事绝对名声在外,京城的哥儿们沒一个不知道的,削尖了脑袋都想沾上他,不想这么巨大的一个馅饼突然落到了头上,董鄂虎一时间有些发怔,愣了片刻,这才疯狂点头,“想啊,怎么不想,说吧老大,出多少银子,”心情激动,大人都不叫了,直接叫起了老大,

    不过和珅倒是对这样江湖气的称呼十分受用,抬眼皮扫董鄂虎一眼,“你就不怕老子把你卖了,也不问问啥买卖,挣了挣不了银子,”

    董鄂虎咧嘴一笑:“咱们这帮兄弟谁不知道老大就是棵活摇钱树,三爷跟着你,不知道挣了多少银子了,现在好事轮到身上,末将要是再往外推,不成傻子了么,”

    “嗯,算你小子上道,这事咱们回京再说,放心,少不了你小子那一份儿……不是老子吹,这买卖真做成了,银子能堆成山,到时候,就靠咱们两家还真的吃不下这么大的买卖,还得把五王爷他们都拉上才行,”和珅还真沒吹牛,后世烟草行业一直是国家纳税大户,国外也沒啥不同,

    “大人就是厉害,”董鄂虎赞佩的挑了挑大拇指,“不贪心,深明舍得之间的精髓,难怪做生意一帆风顺呢……”

    对于董鄂虎能够看破这点,和珅并未感觉奇怪,他早就看出來了,董鄂虎平常装傻充愣,其实鬼着呢,这不,自己稍一露出拉拢的迹象,马上就将精明表现了出來,这是示之以诚呢,

    拍拍董鄂虎的肩膀,“虎子,放心,但凡老子今后有肉吃,就绝对不让你喝汤,你得跟着老子一块儿吃肉……不说这些了,老柳,出了罗城范围么,出了罗城找个地方降落,我得见见那厄伽陀,顺便商量商量怎么去见那彭世洛,”

    注:史载福康安夫人为陕甘总督明山的女儿,其姓氏在《清实录》中有条记载:礼部奏,文襄王(福康安)之妻伊尔根觉罗氏病故,应否照宗室郡王福晋例遣祭,得旨,照宗室郡王福晋例办理,本文依此,

    另:明山,字鲁瞻,满洲正蓝旗人,乾隆十九年由主事险入直,官至甘陕总督,谥勤恪,(《枢桓纪略》梁章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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