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赵宛正和欧阳越说话,赵宛对欧阳越说:“没想到你还和那个使银斧的家伙斗了那么长的时间。”欧阳越心里想:“你没想到的事多了。”嘴上却说:“都是侥幸,幸亏有你帮忙!”赵宛面上一喜,说:“我当然不会只看热闹啦!”又一甩头:“我决定不和你比试了,看来你的剑和我的剑分不出高下。”欧阳越心想:“还指不定谁高谁低呢!”嘴上却说:“我可不一定是赵姑娘对手呢。”赵宛好似小孩子心性,就喜欢有人哄着她,随着她的性子,给她说好听的,加之欧阳越与她年龄相仿,不由得暗自对欧阳越心生好感。她却不知,欧阳越让着她,是因为她是陆安的师妹,再者感激她相助。

    陆安不打扰他们说话,走进房间,看到顾山已经又躺在自己的床上。走到床边问道:“顾兄,伤得如何?”顾山感激地望了他一眼,很小的声音说:“又添了几处撞伤,不过,不碍事,多歇歇就会恢复的。”陆安说:“那好,你休息吧。”说完,走出房间。

    赵宛正用小手捏着自己的衣服揉弄,低着头,偷眼看欧阳越,欧阳越却不知道赵宛正在偷看他,看见陆安出来,问:“顾大哥伤得怎样?”陆安说:“看情形,不碍事,需要多休息。”

    陆安一抬头,看着窗外,天已大亮,说:“天已经亮了,我们都睡一会儿,再起床吃中饭吧!”又对欧阳越说:“我在顾兄房里守着,你到我房里睡会儿。”欧阳越还想说什么,一想陆安比自己年长,就走进陆安的房中睡觉去了。

    陆安见赵宛还站在那儿发呆,一拍她的肩膀说:“师妹,回房睡觉去吧!”赵宛回过神来,见欧阳越已经不在了,悻悻地回自己的房中去了。

    两个车夫正好走出房门,看见陆安,说:“陆神捕,这么早啊!”陆安心里好笑,昨晚的夜斗竟然没有惊醒两人,这两人真算是有福。陆安说:“我打算睡到中午吃午饭,两位去吃早点吧。”两个车夫下楼去了,陆安进到顾山的房中,顾山已经睡着了,陆安躺在地上的褥子上,沉沉睡去。

    中午,陆安被赵宛捏着鼻子从睡梦中叫醒,他瞪着惺松的双眼,怔怔地望着赵宛,赵宛兴致勃勃地说:“我找到一个好玩的去处,嘻嘻!”陆安慢慢醒转,问赵宛:“你想干嘛?”赵宛说:“我听伙记说,宿迁城外的骆马湖风景秀美,我们去游玩吧。”陆安现在完全醒了,对赵宛说:“我们俩撇下大家独自去游湖吗?他们再遇到乌风帮的袭击了,我们不在,他们怎么应付?”赵宛一撅嘴说:“我也没说我们自己去,要去,大家一起去嘛!”陆安说:“我们有事在身,能不能不要出去玩?”赵宛听他这样说,立刻摆出一付眼泪欲滴的表情说:“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个好玩的去处,你就这样骂人家……呜呜。”说完真的哭了出来,伤心的样子惹人怜爱。陆安一看自己真的把小师妹惹哭了,心中发慌,说:“哎呀!不哭不哭,我陪你去玩还不行吗?”赵宛一听,立刻破涕为笑,说:“你答应了人家,可不许反悔哟!”陆安说:“我先问问大家的意思。”说完转身出门去找欧阳越。等他叫过来欧阳越时,看见赵宛正在床边跟顾山说着话。原来赵宛把顾山叫醒了,问他身体怎么样,顾山当然说,还可以,所以赵宛就说:“那,我们一起出去游湖吧!”顾山说:“可我押的镖,怎么脱得开身?”越宛说:“你地图反正带在身上,你人到哪儿,乌风帮就会跟到哪儿,你也没办法嘀!”顾山说:“可是我总不能带着两箱黄金去游湖吧?”赵宛说:“乌风帮既然是为地图来的,谁会动你的黄金呢?只要留两位车夫大哥看守黄金,不就行了?”顾山想想,心说:“她说的也对。”加上顾山也觉得陆安这个小师妹很可爱,觉得自己要是有这么样个妹妹就更好了。所以,顾山说:“好!你说得对。”赵宛又问:“可是顾大哥你身上的伤真的不碍事吗?”顾山活动一下身体,自觉还好,说:“是真的不碍事。”赵宛说:“这就好。”赵宛一回头,看见欧阳越,樱唇微张,正要说话。欧阳越知她开口必是“呆子。”二字,不由得先一皱眉,陆安知她要说欧阳越“呆子。”赶忙拿话止住:“叫欧阳大哥!”赵宛对欧阳越说:“你多大?”欧阳越回答:“我二十三。”赵宛小声嘀咕了一句:“那便宜你了。”逐不情愿地叫了一声:“欧阳大哥!”嘻嘻一笑说:“我们去游湖吧?”欧阳越说:“不知道顾大哥的伤势……”顾山心里向着赵宛,说:“我没事。”欧阳越说:“只要顾大哥没事,就行。”

    大家勿勿吃过午饭,留下两个车夫照看两箱黄金,陆安、欧阳越、顾山、赵宛四人骑着四匹马离开金鲤居,驰向城外的骆马湖。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来到了骆马湖畔。只见荷花丛丛,从岸旁延展至湖中,蜻蜒与蝴蝶在花间追逐,飞舞;湖面,水波微荡,湖中,舟辑林立,远远传来丝竹之音和娓婉的唱词,依稀嗅到袅袅的檀香泌入心肺,远处帆影憧憧,阵阵微风吹来,让人心中感觉无限的宁静与祥和。

    四人在湖畔租了一膄画舫,人坐在舱中,两位船夫把船摇向湖中。远处的马陵山巍峨蜿蜒,窗下的湖水微波轻送,一路上的艰险、辛劳在这寂静的下午,在这轻摇的画舫中都逐渐的淡去。

    就在四人陶醉在这湖光山色之中时,一叶轻舟划到了画舫的左舷侧,四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轻舟之上。

    轻舟之上一共三人,两位女子,一位船夫。一位女子秀发垂到腰际,身穿白衣白裙,正抓着一段白绫在湖水中浣洗;另一位女子,身穿紫衣,眉目清秀,手握一把油纸伞转动把玩;船夫轻轻地摇着船尾的大橹。

    四人正在观望间,那轻舟之上的两位女子已然跃到了画舫之上,那白衣女子一展手中的白绫,湿漉漉的白绫在其内力催动之下,瞬间竖直,犹如一杆银枪,向坐在外侧的欧阳越扎来。欧阳越脚一点地,借力侧过身子,躲过这一扎,这白绫却又如长蛇一卷,向欧阳越的腰际缠过来。欧阳越凌空跃起,闪过这一卷,已抽出腰间宝剑,向白衣女子的头顶刺下,白衣女子双脚未动,人却己向一旁滑出,手中白凌向上一扬,向欧阳越打来,欧阳越挥剑劈向白绫,谁知宝剑没劈断白绫,白绫却突然弯曲,又来缠他,欧阳越使出千斤坠,骤然落在甲板上,又躲过了白绫,不过心中却暗自纳闷,宝剑竟斩不断她的白绫,且她的白绫可曲可直,不好应付。

    稍一楞神间,那紫衣女子的流星锤已袭向他的后脑,急忙向前卧倒避让,白衣女子趁机白绫在前取他的面门,欧阳越心说:“不好。”却见白绫被一团银光裹住,生生被拽到一旁。原来是赵宛出手,银鞭缠上了白绫。

    欧阳越落地,手一撑,人瞬间反转,弹起,照着身后的紫衣女子的腰间刺去,那紫衣女子一抖手中的流星锤,流星锤向下敲在欧阳越的剑刃之上,敲得剑身一偏,欧阳越一转手腕,剑又向紫衣女子的左腿弯撩去。那紫衣女子左腿后抬,右腿一用力,身子凌空向上向后翻起到空中,避过了欧阳越的一撩,手中的流星锤却向他脖颈缠上来。

    欧阳越脚跟一蹬甲板,人向前滑出。紫衣女子的流星锤跟着他的头顶,击打过来。欧阳越手中剑刺向流星锤,剑尖点在流星锤上,流星锤向后弹开。

    一旁,白衣女子和赵宛战在一处。只见白练银光在空中飞舞、缠绕、追逐、磕碰,分不出谁快谁慢,谁高谁低。

    陆安见两对人均势均力敌,稳稳地坐在舱中,喝着茶,也不急着去助战。顾山虽然身上有伤,却按捺不住急脾气,起身想要前去助战,却被陆安制止:“你身上有伤,不益再战,有我呢。”说完慢慢把手中的茶喝完,站起身,走出舱外,大声说:“打了半晌,还不知两位小姐芳名呢。”欧阳越和赵宛都退后了一步。两位女子停下招式,那白衣女子说:“我是乌风帮乌雀堂堂主凌仙。”那紫衣女子说:“我是乌风帮乌凤堂堂主王凤。”陆安笑道:“真是如雷贯耳,我们的名字,想必你们都知道吧。”凌仙冷笑说:“欧阳公子、陆神捕、顾镖师;鼎鼎大名,如雷贯耳,连杀我们乌风帮十位堂主。”陆安说:“这不怪我们,是你们苦苦相*,我劝你们还是放手吧,地图,你们是拿不到的。”凌仙冷笑说:“我看未必。”手中白凌劈空向陆安扎来,赵宛一放银鞭,又要裹住凌仙的白绫,白凌却一弯闪开银鞭,还是向陆安扎来。陆安用折扇敲击白绫,折扇碰到白绫,白绫又即变软,陆安任白绫缠住自己的折扇,加上左手抓住了白绫,凌仙趁陆安抓住白绫,将一股内力运于双手,顺着白绫,向陆安荡去,陆安也运足自己的内力去抗拒凌仙的内力,两股内力在白绫上交汇,激荡得白绫剧烈抖动。趁二人相持不下之际,赵宛的短银剑刺向凌仙的左肋下,凌仙为了避过这一刺,身子一侧,内力一乱,被陆安的内力震得向后跌出三丈,“卟嗵”一声,直直地落入了水中。

    一边的王凤正和欧阳越相持不下,赵宛手中银剑疾刺王凤的后心,正面的欧阳越正一剑向王凤的腰际点去。王凤一步横移,避开两剑,陆安的钢扇已划到了她的咽喉,她急急地收住身势,喉咙上被划出了一道血痕,却不知赵宛的短银剑已贴近了她的左腰,生生地刺了进去。王凤被刺中,手中流星锤掉落在甲板上,欧阳越上前在王凤的胸口补了一剑。王凤身中两剑,人软软地倒在了甲板上,陆安弯腰一探王凤的鼻息,已然断气了。

    水中的凌仙,吃力地游回了轻舟之上,船夫快速摇橹,轻舟向前疾速划走,凌仙逃掉了。

    欧阳越看着轻舟远去,说:“可惜让她跑了。”陆安轻摇折扇,说:“但愿她能知难而退,弃恶从善。”欧阳越说:“乌风帮的十三个堂主,我们全都遇上了,除掉了十一个,跑了两个。”陆安接着他的话说:“乌木堂的魏延拓和乌雀堂的凌仙。”欧阳越说:“素面阎罗乌金娘只怕是该来了。”陆安说:“该来的,总归会来的。”说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欧阳越问陆安:“陆大哥为何叹息?”陆安苦笑说:“这乌金娘只怕我们对付不了。”顾山走出船舱插话道:“素面阎罗乌金娘的武功在当今天下武林中,可说是列于前五名之内。”欧阳越问顾山:“这话怎么说?”顾山接着说:“也就是说,至少还有四个人可以对付得了乌金娘。”欧阳越忙问:“哪四个人?”顾山一笑说:“头一个就是你爹。”欧阳越道:“我爹?”顾山说:“你爹欧阳老前辈是天下第二剑客,武功剑法自然是排名在天下第二名。”欧阳越又问:“那,天下第一呢?”顾山说:“当然是天下第一剑客张无崖,张老前辈;张老前辈成名已久,为人正直,但早已退隐出江湖,仙踪难觅。”欧阳越又问:“那,还有两位呢?”顾山接着说:“一个是玉面银箫万亭风,一个是孤月掌项峰;此二人的武学造诣,可排名当今天下武林的第三、四两位;但此二人性格怪僻,亦正亦邪,行事乖张,不受任何约束,所以,很难指望上二人。”

    欧阳越说:“难道只能靠我爹了?”陆安和顾山都沉默了,只是望着欧阳越。欧阳越暗自嘀咕着:“我该怎么跟我爹说呢?”赵宛听见了他的嘀咕,说:“你只是行侠仗义,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有什么不好说的,实话实说就可以了。”欧阳越听了赵宛的话,舒展开皱起的眉头说:“我这就给我爹写信,把整件事说给他听。”略一思付,又问道:“我们该在哪里和我爹汇合呢?”陆安说:“我们就在宿迁等候欧阳前辈吧。”又问顾山:“时间够吗?”顾山回答他:“再等十天都行。”欧阳越说:“从济南到宿迁,时间是够了,但我爹没到之前,素面阎罗乌金娘先来对付我们怎么办?”陆安说:“这个,就只好听天由命了。”

    众人已无心继续游湖,弃舟登岸,骑马返回宿迁城内的金鲤居内。

    陆安买来信鸽,将欧阳越写好的书信放进绑在鸽腿上的小竹筒内,用蜡封住了,放飞了信鸽。对欧阳越说:“我们该吃晚饭了。”

    饭菜酒食上来后,顾山一看,是一缸糖醋排骨、一盘爆炒腰花、一罐清蒸乌鸡、一盘清蒸河蟹、一盘鱼香肉丝、一盘素炒的白莲藕和一壶竹叶青酒。顾山眉开眼笑地说:“怎么每天都是这么的丰盛啊?”欧阳越说:“这不是你伤势未愈,要给你补身体吗。”顾山说:“这样下去,我可要被养成大胖子了。”欧阳越说:“不会不会,你放心吃吧。”赵宛一笑说:“顾大哥又不是女孩子,还怕长胖了没人要吗?”顾山说:“我怕长胖了,走不动镖了,呵呵。”陆安说:“别光是顾着说笑了,吃饭吧。”于是顾山挨个给大家斟满酒,自己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有滋有味地嚼着。“味道还真不错!”他吃完评价道。又把杯中酒一口喝干,又说:“酒也不错。”眯起眼睛,很享受的样子,一顿晚饭在欢乐的氛围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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