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不合,最头疼的便是许明武本人。 ~尤其现在是一堆女人在掐架。

    王氏第二日便要将荣哥儿抱去她院里养,任婷婷死活不肯,哭死哭活的阄腾起来,许华孝一反常态地不顾任婷婷的阻拦,主动将荣哥儿送到了王氏院里。

    王氏十分得意,任婷婷却因此病了。许明武知道后倒是想训斥王氏,可是王氏如今早已是如同疯了,一概的话都听不进去,一副豁出去的样,许明武好面,也只能罢了,着人安慰了任婷婷几句。

    王氏将荣哥儿抱去,不但不给任婷婷来看,也严格禁止了锦姨娘这位亲奶奶,甚至是许华孝,王氏也打算隔绝在外。

    甄蕊莹觉得不可思议,私下对许华承道“不知道三伯是怎么想的,可怜三嫂自从荣哥儿被抱走了,天天哭得跟泪人似的。”

    许华承也觉得许华孝此举实在不合常理,王氏虽然占着嫡母的名头,可是早已是拔了牙的老虎,也就只能时不闹腾一番,只要许华孝等人坚持,这孩原可不比交给王氏来养。

    “三哥他是读圣贤书的,凡事遵礼守矩,所以不敢违逆太太。”

    甄蕊莹听了这话情不自禁地摸了自己肚,然后不无忧心地道“倘若我以后生了孩,是不是太太也要抱去养?”

    许华承忙搂了她安慰道“放心,绝对不会的,就算太太到时真有那个意思,我也绝不会同意的。

    失了荣哥儿·不但任婷婷伤心欲绝,就是锦姨娘,也是担心忧虑不

    对于许华孝的做法,锦姨娘不能理解,每日都劝许华孝去将儿要回来。

    “你如今是怎么了,太太是个怎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荣哥儿又不是她的亲孙儿,她又怎么会好好的待他。你要是嫌我是个姨娘,不配也就算了·可是三奶奶那边难道还不能养着自己骨肉的。”

    这几日任婷婷将所有的气都撒到了许华孝身上,许华孝已经有些筋疲力竭,听了锦姨娘的话也只是随便敷衍几句。

    锦姨娘气的不行,这种招数本是王氏惯用的,从以前要将许玉婉养在身边,都不是不怀好心,锦姨娘心里怨怪许华孝怎么看不出来。

    王氏只得意了一段时间,就又重新暴虐起来,原因则是甄蕊莹被确诊怀了身孕。

    王氏不甘心,便想使劲地折腾甄蕊莹·如今一个任婷婷已经病倒了,这剩下的另外一个媳妇自然不能偷懒,要来伺候婆婆的。

    甄蕊莹强撑了几日,被许玉珍知道后便同许华承说了,再不许她往王氏那边去。

    许华承知道后哪里敢让甄蕊莹再冒险,便给甄氏身边的人都下了死命令,自己又亲自去同王氏请罪。

    “媳妇她现在怀了身,这几日伺候太太已然见了不好,还请太太体恤儿如今都尚无嗣。太太这里若是无人伺候,我便将我那里的婆派来。”

    王氏气得浑身乱颤·手指着许华承道“好、、、好、、、我竟不知道这是哪一国的规矩了,这媳妇在婆婆跟前立规矩反倒成了我苛待她了,不过是有了身·这就登上天了。你也是个好的、、、”

    许华承不为所动道“儿听说这怀了身的人不注意些不行,太太想让媳妇立规矩原也应该,可也没有个叫人站上一整天伺候的。还请太太多些慈母胸怀。”

    许玉妍在一旁听得暗暗着急,这许华承已经完全将事情挑开了讲,从今以后是再也没了任何情分了,就连从前那些面上的都没有了。

    许华承不似许华孝,不但腰杆硬,在家中也有地位·许玉妍还不想完全得罪他。 ~

    甄蕊莹躺在床上还在担心着许华承在那边同王氏闹起来·落了不孝的罪名。

    许玉珍安慰道“哥哥心里有数,你就放心吧·好好养好自己的身才是。你昨个儿脸色白成那样,可要把哥哥给吓死了。”

    甄蕊莹叹了口气道“太太这些日真是越发磨人了·可是我要是不去伺候也怕人家说道。”

    许玉珍笑道“所以才要哥哥去说这话,别人才不能怪到嫂嫂的头上。”

    王氏如今不是豁出去了吗,正好许华承也是能无赖得起来的,反正就是明摆着不去受你的气了,以王氏如今的境况,肯定也没人为她撑腰,老太太还没那个脸可以丢的。

    甄蕊莹想到任婷婷这些日的遭遇,不禁庆幸道“好在有你同你哥哥,不然我、、、这也是我的福气,居然能嫁得你哥哥为妻,又有你这么一个好小姑。看着三嫂那边这样,我这心里也不好受。”

    许玉珍忙给她掖了掖被道“三嫂那边的事总会过去的。”

    许玉珍在甄蕊莹这里呆了一会儿,便去了文氏那里。

    如今二房任婷婷病着,甄蕊莹怀了身这几日又有了不好,临近大年府里有很多事,许玉珍只能承担起二房的事务来。

    文氏那里正在讨论着过年要宴的宾客,见了许玉珍来便道“正想让人去请你呢,快坐下,你两个嫂都不方便,只能咱们来合计合计了。”

    原来每年过年许府都要花几天时间宴请亲戚、世家好友以及同僚吃年酒的,往年中除了两房一道请的两三天外,还剩的几天也有单独请的,如今二房闹成这样,也不知道到时内院有没有能做主的人,所以文氏才想知道二房的安排,也好早作打算。

    文氏见许玉珍还未答话,便建议道“不如全放到一块去请了,都有这边来操持,你们那边也可以轻松些。”

    文氏虽是好意,可许玉珍还是谢绝道“不了,还是分开单独请的好,不如就初七、初九这两天我们这边请,要是还有未请完的,再在后面添上个日。”

    其实许玉珍想的是甄氏如今还算是新媳妇,嫁到这个家后并还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如今二房一出了点事,就要将事情推出去,这对于甄蕊莹总是不利的。何况甄蕊莹虽是怀孕,可也不是真什么事都干不了,有些家事操持,总好过去王氏那里伺候,这样也能堵了某些人的嘴,横竖自己在一边帮着就是。

    宴客总是有些讲究的,尤其是许明武身为尚书,总有一些好一些的同僚和朋友需要单独请的,这样全推到大房那边就有些不方便了。许玉珍既不怕麻烦,文氏自然也从善如流道“那初六初八就是我们这边的,初四初五这两天请的就是世家们,初三那日是给老太爷和老太太留的。”

    两人议定下了日,便将历年所办的酒菜单和请的戏班都拿了来研究一番,文氏是做惯这些,很快就定下了自己的部分,许玉珍却有些犹豫不决,文氏笑道“你拿回去慢慢研究吧,有不懂的就去问你两个嫂,要不来问我也行。”

    许玉珍也就收了单道“让嫂笑话了,其实我哪里懂得这些事,还是要先问问五嫂,让她那里决断。”

    文氏知道许玉珍是十分护着这个亲嫂的,也就笑道“既这样就很妥当了。”

    许玉珍从文氏那里出来后就去了任婷婷那里探望,丁香看见了许玉珍便哭着央求道“姑娘,你快劝劝我们奶奶吧,这都好几天了。”

    王氏站在门边向里看了一眼,见任婷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便问道“三哥哥呢?”

    丁香不无怨气道“三爷在东边的房间里用功呢,奶奶都这样了、、、”

    许玉珍忙安慰道“好好地哭什么呢,你这样还怎么伺候主,先进去守着三嫂吧,我先去见见三哥。

    丁香听后便擦了泪道“六姑娘,你劝劝三爷吧,奶奶这样不只是因为小少爷被抱走了,还因为三爷他、、、”

    要是许华孝坚持一些,王氏是绝对抱不走荣哥儿的,许玉珍知道任婷婷心中更伤心的只怕是许华孝自己将儿送上了门。

    “三哥、、、”

    许华孝听见许玉珍叫唤,忙放了手中的书道“六妹妹怎么到这来了?”

    许玉珍进门坐下道“我来看看三嫂,顺道也来看看三哥做什么。”

    说着发觉房内冰冷非常,看到地上只一个花盆在许华孝身边,便道“三哥这里的人都怎么伺候的,这么冷的天竟然只烧了一个盆,三哥在这里看书岂不是要冻死。”

    许华孝忙起身道“看我,没注意你身单力弱,咱们还是去那边说话吧。是我让他们只烧一盆炭的,屋里太暖和了,看书就不集中了。”

    许玉珍听得这话不禁心内叹了一口气,跟着许华孝去了暖阁。

    丫头们倒上了滚滚的热茶,许华孝喝了茶暖了暖身后许玉珍才道“三哥,三嫂这样你看着就不心疼?”

    许华孝放了茶碗道“你特地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荣哥儿的事吧。六妹妹,我与你们不同,你三嫂既嫁给了我,也只能认了这一切。”

    身世一直是许华孝的硬伤,虽然他自己从来没有抱怨过这些,可是在他的心里,其实是一直放在心上的。

    许玉珍听了不禁有些为任婷婷可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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