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俩站在一旁围观半天,终于明白了这约架的两群人的来历。

    人少的一群是那死在河水中的少女的家属,另一群则是施暴者聚集的帮手。

    也就是说,少女的家人发现少女之死并没有得到应有的处理。便上门算账。但是,另一方也不是好惹的,于是两方在这地方约架,似乎要拼命的架势。因为走近了看,我见两方人员都提着砍刀或者家伙事儿。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但是基本都呈观望态度,冷冷地看着两方人群,并不想要参与其中,甚至还有人冷嘲热讽地来谈论这件事。

    我东一句西一句地听了半天,大体上弄清楚了这件事的原委。

    前番只是知道这少女被几个恶少给奸杀了。但是不知具体怎么回事。这回从围观人群的谈论里,才知道少女叫孟晓宇,今年才十四岁,还没满十五。

    这小镇子除了不能出去之外,一切如常,也有学校等等,闲着没事的人便也读书写字,只是由于不能出去上大学,所以镇子里的小孩认真上课的特别少,多半都是混日子的。

    因此下课之后。大家也都没有什么认真去写“作业”的,基本都是聚会跟玩。孟晓宇那天放学之后,跟两个哥哥去吃饭,但是路过那半月公园的时候,却被几个恶少给拦下了。

    这群恶少喝醉了酒,正在那公园肆意闹事。这群恶少为首的就是镇长的儿子,高亮。这小子纠结了一群狐朋狗友聚会喝酒,喝醉了便在公园那耍酒疯。正好瞧见路过的孟晓宇。大概觉得这姑娘长得漂亮,便拽住她拖到一旁的竹林里实施强奸。

    最后将女孩虐杀,丢到了河里。

    我听了这耸人听闻的故事,再看周围人的反应。顿时有点心惊胆战。

    虽然这是惨绝人寰的一幕,但是大多数人却十分麻木地听着,谈论着,仿佛这无非就是生活里无聊的调味剂而已。死个个把人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人真的死了,事儿也真的发生了,给大家提供了热闹。而多数人就是在意这个热闹似的。

    “人情冷漠到了这种程度么?”我打了个哆嗦,低声问闫至阳。

    闫至阳看了半天没说话,半晌后说道:“你记得有个电影叫做《饥饿游戏》么?或者说是《雪国列车》。”

    “《饥饿游戏》我倒是记得。说是一群人被选中参加生存游戏。”我思索道:“可这什么意思?”

    “小镇子的人虽然不用参与生存游戏,但是,却像是被人养在这儿的玩偶,不能出去。不用操心生计,看不到外头的世界,不用遵循法律,那么人在这个环境里,心态跟道德观念就会发生变化,露出一些本质的兽性来。”闫至阳冷哼道:“简单说,这更贴近于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

    我们刚说到这里,就见两拨人开始打了起来,动刀子动枪动板砖。而这时候,围观的人纷纷退后,似乎准备看一场好戏。

    这时我已经知道人数少一点的是那少女孟晓宇的家属。来看亲戚朋友都到了,甚至还有六十多岁的老人。

    可没多久,这家人便败下阵来,因为对方是流氓恶少青壮年打手,这些良莠不齐的老人女人跟少年男女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

    我看了半天实在看不下去了,便对闫至阳说道:“总裁哥,上吧!帮帮忙啊!”

    闫至阳这才喝道:“上!”

    于是我俩立即冲了上去。此时,我见闫至阳从背包里抽出弓箭,随手弯弓搭箭,三支弓箭便飞了过去,同时洞穿三个人的胳膊。那仨人惨叫一声将手中的砍刀丢到地上去。

    此时,我见另有一人举起砍刀就要去砍那白发苍苍的老奶奶。老大娘虽然身子骨挺不错,但是到底不如年轻人利索,压根就躲不过那一刀。我见那刀光直冲着那老奶奶的面门而来,便赶紧将老人家拽到身后,并飞起一脚使出十足的力道踹中那人的腹部,将他踹出几步远。

    由于闫至阳这货功夫了得,对付几个末流打手简直得心应手。

    很快地,在闫至阳拳脚功夫下,两方的人纷纷退却。

    此时,我见人多的那一方中,为首的那少年向前一步站出人群,对着闫至阳一指,骂道:“你他妈谁啊,哪儿来的?!管什么闲事啊?!”夹大广巴。

    闫至阳冷冷说道:“你们几个居然忍心对老人家下手!”

    那少年,八成就是镇长的儿子,不怒反笑道:“我们怎么样跟你一个外人有什么关系,新来的吧?!知道这儿的规矩吗?!我们这儿都是打死不赔,你管得着吗?!”

    我听着这少年的口音,貌似是北方人。其实让我诧异的是,这个小镇子上什么口音都有,南腔北调的,乱七八糟。不过也许正是因为这个,才符合那种传说“这些人都是从各地运来的。”

    可为什么要运输他们过来呢?现在这问题倒不是主要的,主要问题是,眼前的斗殴怎么解决。

    正想到这里,我见闫至阳冷笑一声:“是啊,打死不赔。所以我现在杀了你,应该也没人管吧。”说着,闫至阳上前一把掐住那少年的脖子,手指慢慢收紧。

    就在这时,我见那少年发出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脸色便憋红了。

    我身后那位老太太此时激动了,骂道:“杀了他,杀了这个畜生养的东西!!”

    少女的亲人们开始激动了,声讨声一阵大过一阵,这吵闹让围观的人也静默下来,大家一时间似乎有些被震慑住了。我见闫至阳还是不松手,而那少年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闫至阳,你淡定点儿,别给他掐死了。”我担忧地看着那少年越发惨白的脸色。

    闫至阳却不松手,依旧掐着少年的咽喉。我看得冷汗直冒,不过最后发现这货倒也是控制了手劲儿,不然这小子早就被闫至阳给掐死了。

    僵持了许久,我见另有人分开人群走了过来。那人冲我们大喊道:“住手住手!”

    我回头一看,见那人是个有点秃瓢的中年男人。这人矮胖的身材,脸色发红,留着胡子,穿着一身西装。

    “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儿子?!”中年人问道,上前打量着我们俩。

    “你就是镇长?”我冷笑道:“你儿子聚集了一群人欺负老弱妇孺,我们管管怎么了?!”

    “嘿,你们算老几,管我们镇子的事,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都不知道?!”镇长对着我们吹胡子瞪眼。

    镇长居然不知道?这倒是让我跟闫至阳有些惊讶。本以为外头那群“神秘人”会跟镇长沟通一下,可没想到这次连镇长也不知道还有外来人过来。

    闫至阳放开那少年的咽喉,却反手将少年用登山绳子给绑了,牵在手中。镇长一看火了,立即招呼人要上去抢儿子。

    闫至阳抽出一支箭,箭头对准那少年的咽喉处,冷冷说道:“都退后,否则我杀了他!”

    镇长一看,不敢轻举妄动,额头上顿时落下豆粒大的汗珠来,便伸手去掏口袋里的纸巾擦汗:“你们这几位都是哪儿来的啊,这,这也没见过你们,怎么就非跟我儿子过不去了。”

    闫至阳说道:“我听说你儿子杀了人家的女儿,现在别人家找上门来,你却不闻不问,让你儿子找恶徒来教训老弱妇孺,你这镇长做的似乎说不过去吧。”

    镇长再度端详着我们,失笑道:“你们知道我这镇子上的情况么?你管得着么?那一群老的,残的,跟你没关系吧?没关系你管什么闲事?我说两位,既然到了这地方,可能你们就再没机会出去了。既然没机会出去,安安静静留下来,比闹事来得要好。大家都出不去,图的无非是过安稳日子,跟我作对,有你们什么好处?你们才俩人,我在这儿,可是有生杀大权的。”

    闫至阳笑了笑:“这将军镇怎么回事,我倒也有所耳闻。但问题是,我现在就是想管了。”说着,他指了指我身后的老人家,对那镇长说道:“我要送他们回家,希望你不要拦着。你儿子我会带过去,安全到家互不侵扰,我就放了他。否则,我路上就杀了他。”

    镇长皱了皱眉,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镇长,只要不闹事我肯定不会到人家里去怎么样。你把我儿子放了,行么?”

    闫至阳笑了笑,说道:“我不相信。”说着,牵起那乱叫的少年,让我带着孟晓宇的家人跟上。

    我赶紧扶起老人,招呼大家跟着。那镇长见我们只有两个人,也想跟上,但此时,我见陈清姿跟陆萍赶了过来。

    平哥一看那镇长纠结一群流氓要跟着我们,便弯腰从地上捡起几枚小石子,对准那镇长的脸丢了过去。

    这镇长跟她距离不近,但是那石子却正中秃瓢的头顶给嘴,远远地,我就见那秃瓢捂着嘴哇哇惨叫,一股股血从嘴角流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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