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王话音刚落,屋外忽地跃进七八名身着铠甲手持大刀的侍卫,原来,他明面上用魏雪仪的顶级杀手保护自己,暗地里却派了不少身手强悍的侍卫,这个人从来都是这么狡猾阴险,不会叫自己处于真正的危险之中。

    孟紫川没想到自己竟然自投罗网,也许她能从两三名侍卫手中逃脱,却不一定能从七八名侍卫手中全身而退。

    今天她还是鲁莽了。

    不过,只要孙姒柔那边得逞,她这里即使暂时被困并未有太大的影响,只要不被禹王抓住,不会成为禹王要挟凌晟鸣的武器,一切都好办。

    “去吧,那梦姑娘给本王留下,凌晟鸣估计还未见到她呢,怕是思念的紧。”禹王气定神闲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没有一点担忧焦急之色。

    孟紫川手持短剑沉着冷静地跟蜂拥而上的侍卫拆招过招,侍卫的体力和身手并没之前的顶级杀手强悍,却依旧不好对付。

    现下这局势一对七,必输无疑。

    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五六名黑衣人,他们冲上来就跟禹王的侍卫们交手,给孟紫川争取了逃脱时间。

    “你们是何人”孟紫川被突来的救援弄得有点懵,警惕询问。

    “姑娘赶紧离开便是,属下乃暗中保护你的人。”黑衣人猛地推了她一把,示意她赶紧离去。

    她的目的是将相国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方便孙姒柔给井里和后厨下药,现在已经达到目标,就不用继续逗留,瞅准机会便往外跑去。

    因为着了一身和尚袈裟,在混乱的人群里并不起眼,很快溜出相国寺,去了跟孙姒柔约定的地方等她。

    但是,她等了一个多时辰都不见孙姒柔从里面出来,还以为孙姒柔早她一步逃离,毕竟孙姒柔干得是偷偷摸摸的事,不容易被人觉察,她便回了客栈。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除了一名接应的侍卫在客栈,其余的人都出去忙去了,问题是,留守的侍卫告诉她,孙姒柔从早上跟她一起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孟紫川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那个女人虽然擅长用毒,武功却很勉强,万一她在投毒的过程中出了意外,被人发现并囚禁起来,这可怎么办

    她来不及坐下来喘一口气,又匆匆跑了出去,以孙姒柔的聪明美貌,暂时出不了事,但不代表禹王会怜香惜玉放她一马,必须计划一个好的方案,否则就成了赔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没有实现计划,还将孙姒柔搭了进去。

    这个时候,能帮她的也就顾丞相了。她匆忙向丞相府赶去。

    刚跨出客栈没有几步,她跟一个满身是血怀抱女人的男人撞了个满怀,猛地后退几步,定睛一看,竟然是青羽抱着孙姒柔。

    “你们这是怎么了”孟紫川一边跟青羽将孙姒柔往客栈里面抱,一边着急询问。

    青羽胸口有一个拳头大的伤口,鲜血泉涌般往外涌,孟紫川记得,几天前青羽那里曾受过伤,但已经被孙姒柔控制住了病情,今日受伤严重程度更甚之前。看样子,他们之前经历了一场恶战。

    回到房间,青羽急忙把孙姒柔稳稳地放在床上,伸手就去撕扯她的衣襟,孟紫川则去找绷带和止血药。

    忙活许久,孙姒柔身上的血才止住,孟紫川又赶紧给青羽止血包扎伤口。此时,青羽面色苍白、憔悴,这是失血过多的虚弱症状。

    “我只会处理简单的伤口,不会开药,现在就出去给你们找个大夫回来。”孟紫川站起身看了一眼面色同样苍白的孙姒柔。

    “姑娘,这个时候上哪能找到大夫,这客栈咱们是待不住了,夜深后咱们想办法去丞相府吧,那里人手一应俱全,出了事还有个帮衬。”青羽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好,我知道了,你别说话多休养。今日,真是我鲁莽了。”孟紫川十分愧疚,还好青羽及时出手相救,否则真是害苦了孙姒柔。

    “姑娘。”青羽叫住她,问:“今日我见你们进入许久还没出来,便偷偷潜了进去,恰好救下整跟众多侍卫打斗的孙姒柔,那时候我抱着她不得顺利脱身,差点丧命才成功逃离。没有顾得上姑娘的安危,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说这些做什么,她对青羽心存感激又怎会责怪他。

    青羽又咳了几声,问:“姑娘今日可还顺利,又是怎样逃出来的”

    说到这,孟紫川就疑惑起来,不解说道:“说来奇怪,在我被禹王的侍卫围攻之时,忽地出现五六名身手敏捷的黑衣人,他们困住禹王的属下,我才趁机逃跑。难道那些黑衣人不是你提前安排的吗”

    青羽摇头,他跑出皇宫,急忙办理皇上交代事宜,根本没时间为姑娘暗中安插暗卫,再说了,黄城内出售后所有暗卫都被他调遣过去,外面根本没有空闲的人手。

    他也想不到是谁在暗中帮助姑娘。

    孟紫川忽地灵光一现,她隐约猜出是何人,却又不敢确信,毕竟,他们现在都桥归桥路归路了。

    “此事之后再议。也不知孙姒柔有没有得手,咱们静观其变。”

    半夜,孟紫川在侍卫的护送下,带着受伤严重的孙姒柔和青羽去了丞相府,府上的大夫快速给他们清理伤口敷上消炎药草,因为药草不够齐全,没有熬制的汤药。

    在丞相府,孟紫川紧张地渡过两日,因为如果事态顺利,最近一两日要发生两起大事。

    一乃凌晟鸣成功从地道悄悄逃出来,青羽将他接到丞相府。二乃传来禹王毒发的消息。

    但是,青羽拖着病体,一直没在祭坛下的地道里等到凌晟鸣。而相国寺那边不仅没有传出集体中毒的传闻不说,巡逻的侍卫更多了。

    并且,传来更为不幸的消息,赤焰军不敌侍凌军,损色惨重,因为整个凤阳的药材都被禹王控制,二十万大军死的死伤的伤,现在能继续战斗的不足八万人。

    其他州县的药材却是进不来凤阳的,即使药材商冒险将药材送了进来,也是被禹王掌控。

    “顾丞相,你派出去监事相国寺的人可有最新的消息传回来”事态越发紧急,孟紫川就强迫自己越发冷静。

    顾丞相对身边的随从道:“把光年叫进来,叫他亲自给孟姑娘汇报今日看到的一切。”

    很快名为光年的侍卫走了进来,他对孟紫川行了拜礼后就将今日观察到的情况讲了出来,“属下在相国寺外跟其他侍卫轮流守候,前两三日并未有异常发现,但是今日属下看到禹王身边的忘忧在出门后剧烈咳嗽,接着又悄悄给嘴里喂了一颗药丸。”

    这是不是说明,他们都中毒了,也许中毒不深,而禹王身边正巧有善于解毒的能手,所以他们才没有出现集体毒发的症状

    这都只是猜测,想知道真相还是要问问孙姒柔。只是青羽那个变态,生怕她将身受重伤的孙姒柔打扰了,严格规定,三日后她才能打扰病情不稳的孙姒柔。

    离三日后还有一日,孟紫川却是等不住了,她只好忽视青羽的冷面,硬闯了进去,将晕晕乎乎迷迷瞪瞪的孙姒柔叫醒,“你给我回句话再继续晕倒。”

    “孙姒柔,那天你到底得逞没有”

    孙姒柔尚未混沌之中,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眼神迷离地看着她,努力回想一番,道:“我是在得手逃离时被发现的,他们围困了我,问我是何人。为了掩饰下毒这件事,我就对他们说,我是顾丞相派来行刺禹王的刺客。所以他们才对我大下杀手,但是有一点我不敢保证他们是否会起疑。”

    “哪一点”孟紫川问。

    孙姒柔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孟紫川都未觉察到此时的她口干舌燥,身后的青羽立即送上一杯温热的白水,缓缓扶起她,伺候她把水饮下。

    这两人的关系,何时有了这等进展孟紫川满心思都是凌晟鸣的安危,没工夫打趣他们。

    喝完水,孙姒柔才道:“你想啊,我说我是凌晟鸣派来行刺禹王的刺客,但我的功夫你不是不清楚,只能撂倒一两个普通人,谁家的刺客如我这般没用”

    她说的不无道理,孟紫川对禹王多少有些了解,他是个谨慎阴险细致的男人,孙姒柔的借口漏洞百出,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但是,那天中午行刺的人何止孙姒柔这一个“刺客”,她也算,青羽也算,那些没有亮出身份的黑衣人也算。

    即使禹王聪明过人智谋无双,也不一定会猜出几路人马并不是一伙人,更不会猜出他们的真实目的。

    现在能做的只有两件事,一是慢慢等,等凌晟鸣成功出来跟他们团聚,等禹王那边传来中毒的消息,等百里云琪的救援快速到达。

    二是令凤阳城更加混乱,既然禹王能控制凤阳城的药材以及部分粮仓,那么她就能烧掉那些秘密的仓库。既然凌晟鸣这边得不到,禹王也别想得到。

    毕竟,禹王举事名不正言不顺,除了部分之前就被他收买的官员外,大多数官员和百姓都不支持他。

    仓库着火后她便向外宣扬,禹王不得人心违背天理,导致安国江山不稳社稷动荡,给百姓带来灾难和流离,故而佛祖降下天谴责罚于他。

    人民群众的力量是无限的,到时候禹王就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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