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川,若是那晚我跟他没有喝醉,我们就不会有了夫妻之实,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爱的卑微。”森泉的眼泪不知不觉地留了下来,“人一生有很多种活法,在我遇到萧瑜励的那一刻起,命中注定叫我卑微的爱他,呵护他。”

    原来,萧瑜励已经碰了她孟紫川顿时觉得他很恶心不管什么借口,他都很恶心

    见孟紫川面上表情有异,森泉立即解释道:“不关他的事,是我弟弟在酒里动了手脚,而我也是自愿的。”

    孟紫川一时间难以平复心中狂野的情绪,猛地灌了一口酒,问:“为什么给我说这些”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森泉面色绯红,她长得本就小巧,此时更是可爱迷人,“我只是想告诉你萧瑜励娶我的苦衷,以及他是个有担当的好男人。”

    “还有”森泉认真地盯着泪眼摩挲的孟紫川,一字一顿道:“我想得到你的祝福”

    孟紫川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思绪飞到初次见萧瑜励的时候,他笑得那般温和有利,继而又是他们一起跌入悬崖的场景,他对她说“我喜欢你”,然后又是他们一起在小溪中接吻的情景,她羞涩地帮他释放,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百分百会嫁给他。

    罢了罢了,就让往事随风

    孟紫川努力调整好情绪,却发现森泉抱着酒坛哭得稀里哗啦,好像她才是被抢了爱人的那个。

    “那个”孟紫川勉强笑了两声,故作好奇地问:“他大不大,粗不粗,长不长,久不久”

    森泉一听哭得更猛了,惊得孟紫川赶紧询问:“难道他不行”

    森泉又被她的话逗乐了,又哭又笑地说:“去年在花船上,我给你说,待你跟萧瑜励成亲后你告诉我他没想到现在成了你问我,我很清楚你问这些话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滋味。”

    孟紫川又她拉进悲伤,意识到这点后,她立即告诫自己,赶紧忘了萧瑜励,这样自己才能幸福。

    “问你话呢,赶紧回答。”

    森泉向来都不正经,看过无数本春宫巨作,并从中受到启发,自己手绘春宫成了一绝,但突然被孟紫川赤果果的询问,她不禁害羞起来,脸蛋更红了,好似能滴出血来,好半晌才呢喏道:“嗯,他很生猛。”

    站在一碰伺候的钉子,被她二人突变的话锋弄得面红耳赤,见姑娘又开了一坛酒,赶紧制止,“太子妃,喝酒伤身,请点到为止。”

    孟紫川正在兴头,她推开钉子,嘟囔道:“今天谁都不准阻止我,否则我跟谁翻脸。”

    接着将手里的酒坛递给森泉,“不陪我喝高兴了,我他妈怎么原谅你。”

    心中悬了已久的大石终于落地,这是森泉收到的最好礼物和祝福。今日不管怎样,她都要陪孟紫川一醉方休。

    钉子见自己阻止不了二人的酒兴,借故跑出去请太子过来,姑娘要是喝醉伤了身子,太子肯定会大发雷霆。

    “孟紫川,其实你很幸运”森泉已经喝多了,大着舌头嚷道:“我发现凌晟鸣很爱你,你难道没有觉察到吗”

    凌晟鸣对她的爱果真那么明显吗,就连许久不见的森泉都发现了这一点孟紫川本想自我安慰似的骄傲一把,随即又想起魏雪仪那张清冷自傲的脸,顿时打了一个冷颤,她不愿跟别的女人分享一个丈夫。

    “说点别的。”孟紫川岔开话题,“你跟萧瑜励成亲后,对于萧瑜励来讲是件好事,毕竟你出身高贵,夏光宇他们不敢对你大下狠手,萧瑜励这边就能顺畅一些。”

    提到夏光宇,森泉眸光阴沉下来,“我一定要给夏贼好看,他一日不除,萧瑜励就要艰难一日。”

    二人又说了好些话,手里的酒坛再次空了,孟紫川准备在开两坛酒时,凌晟鸣顶着一张快结冰的脸走了进来。

    他扫了一圈地上歪七劣八的酒坛子,一把将凳子上醉猫一样的女人捞了起来,大力地禁锢她不听话的拳脚,对喝得醉醺醺的森泉道:“昭英王,你们都喝醉了,安全起见今日就喝到这里,本宫找人送你回去。”

    言罢,钉子并着两名侍女走了进来,她们三个搀扶脚下不稳的森泉离开。

    “孟紫川,记得你今天说的话,你说你原谅了我,后日婚礼你别缺席。”森泉即使醉得手脚无力,大脑混沌,她依旧不忘请求孟紫川原谅。

    “噗通”一声,孟紫川被凌晟鸣扔进浴桶,这几日她不曾出门不曾吃喝,就连澡都没洗。

    “你清醒点。”凌晟鸣挽起袖子把她身上累赘繁复的安国宫装脱了下来,一边给她搓背一边道:“跟森泉见过面心情是不是好很多其实,没了萧瑜励也就那回事,太阳照常升起,你的日子还得继续。”

    孟紫川傻兮兮地靠在浴桶享受凌晟鸣的服务,憨笑道:“你手法真不错,是不是经常给别人搓背啊”

    凌晟鸣故意加重力度惩罚她,冷声道:“全天下享有这待遇的,只是你一人”

    孟紫川被酒劲操控,兴奋的像只野猫,转过身来,淘气地朝凌晟鸣身上拨了些水,笑道:“凌晟鸣,你是不是真的爱我有人说你爱我,可是我并没发现”

    她的小脸粉粉的,眼睛像黑色宝石一样闪耀,眼神却很迷离,平添了几分妩媚,丰盈的小嘴可爱地嘟着,弄得人很想一亲芳泽。

    凌晟鸣忍住胸中的欲望,沉声道:“全天下都发现我爱你,就你自己没良心。”

    孟紫川突然安静下来,认真地看着他,问:“那么你为何还要娶魏雪仪你将来是安国的皇帝,会有数不清的后宫,我注定无法接受,所以,请你停止对我好,而我也会尽快离开。”

    冷酷无情的话语叫凌晟鸣心头一痛,他一把捏住她小巧削尖的下巴,冷声道:“我说过,不会娶魏雪仪。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将来也许会做皇帝,但谁规定皇帝必须三宫六院”

    孟紫川挥开他的手,眸光逐渐沉静下来,讥诮一笑,“太子爷,追女人的时候话不能说的太满。我尚未觉得自己的魅力大到足以叫你放弃三宫六院,皇帝的婚事,向来跟爱情无关,要么是为了传宗接代,要么是为了巩固朝政平衡各方势力。我虽然醉了,却也不傻。”

    “孟紫川,你没有心的”凌晟鸣差不多是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的。

    “谢谢夸奖”孟紫川笑得潇洒。事实证明,萧瑜励、凌晟鸣这样的男人,注定不是她要的起的。

    凌晟鸣气得甩袖离去,她自己坐在浴桶发呆,直到钉子送人归来才发现浴桶里的水已经冰凉,再三催促,她才从里面出来。

    十月初的天气,已经有了寒冬的气息,即使喝多了酒,在冷水中泡了那么久,依旧会出问题,当晚孟紫川就高热不退,烧得脸蛋通红。

    因为凌晟鸣不信任楚国皇宫的人,拒绝看门的侍卫请来的太医,可他对襄康城又不熟悉,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大夫,只好命钉子去找萧瑜励,叫萧瑜勤请两名可靠的大夫过来给烧得糊涂的孟紫川瞧病。

    看到床上的小人儿双目紧闭地躺在床上,嘴里不时地发出几句呓语,凌晟鸣十分自责,临走之前应该把她从水里捞出来给她擦干身子再离开的,突然病了,弄得他措手不及。

    他虽听不清孟紫川嘴里呜噜呜噜地说了些什么,估计十有八九跟萧瑜励有关,他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她的手,低声祈求道:“孟紫川,你给我一个机会吧。”

    萧瑜励从钉子那里知道孟紫川生病了,他赶忙将府上的大夫叫了起来,亲自带着他们来到安国驿馆,走到门口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跨了进去。

    可是走到房门口他却被钉子拦下了,“王爷,大夫进去就行了,您跟奴婢去花厅等候吧。”

    萧瑜励知道钉子的意思,他苦笑一声,道:“本王就想看她一眼。”

    “王爷,属奴婢多嘴,您跟太子妃直接已经没有纠葛,倒不如好聚好散,太子爷对太子妃痴心一片,不会亏待了她的。您还是不要进去的好。”钉子的话说得委婉,落在萧瑜励心中像刀割一般。

    二人说话间,凌晟鸣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萧瑜励一眼,继而对钉子吩咐道:“进去陪着太子妃。”

    然后才对萧瑜励拱拱手道:“摄政王,陪本宫去院中逛逛如何”

    萧瑜励笑,“恭敬不如从命。”

    他二人在月下闲聊许久,直到钉子将汤药给孟紫川喂完,凌晟鸣才从外面回来,因带了一声寒气,他将外袍脱下才走过来看望孟紫川。

    钉子低声道:“太子,太子妃喝完药又昏昏沉沉睡下了,奴婢就先出去了,有事您叫奴婢。”

    凌晟鸣摆摆手,示意她可以离开,听到身后的门传来合上的声音,凌晟鸣伸手温柔地摸着孟紫川的小脸,心疼地说:“小家伙,你叫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孟紫川这一病,没个两三日好不了。

    萧瑜励大婚那日的早上,孟紫川拖着病体带着钉子去了萧瑜励东郊的庄子,那里有她最美好的回忆。

    她来这里并不是为了缅怀什么,而是,她不想看到春风得意的萧瑜励迎娶隔壁驿馆森泉的场景,那场景曾出现在她梦中,只不过新娘不是森泉而是她。

    她虽然不断地告诫自己,尽快忘记过去,但是曾经爱的那么深,岂是说忘就能忘的。

    说到底,她还是不够强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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