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笙离开后,凌晟鸣准备去庄子上探望忆郎,他预感最近帝都要发生大事,必须确保忆郎母子的安危,

    还没来得及出门,李叔匆忙奔到厢房告知他,府上来了贵客,当他看到客厅中温婉柔弱的妇人时,他知道,上天没有切断他的后路,在他一筹莫展之时,总有贵人送上援助之手,

    萧瑜励呆愣地坐在马车里,表情生硬呆滞,一抹愁色爬上眉头,双眸空洞迷惘,跟平素矜贵优雅的形象大不相符,天晓得他现在的心情有多么低迷和糟糕,

    大清早醒来,他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对不起所有人的事,在他自责煎熬之时,森渊闯进落月宫正好撞见了他,

    森渊当即就要求他做出承诺,尽快娶森泉回楚国,他本该为此事负责,理应娶森泉为妻,但是,他做不到,他爱的人只是孟紫川,他答应孟紫川,此生只娶她一人,他不能出尔反尔,更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所以,他只能违背道义,

    哪知森渊从怀里抽出一份信函,他的好侄子跟森渊串通一气,写信命令他娶森泉为妻,

    皇命难为,不得反抗,

    一想到他要辜负孟紫川,心疼的像是被刀剜一般,他心灵最后的净土,生活中最后的乐地,坍塌了,

    哪知在内殿沉睡的森泉,听到他跟森渊克制再三却依旧激烈的争执后,赤着脚跑了出来,脖颈上横着一把利剑,威胁森渊,“你放他走,不要为难他,昨晚的事,全因我而起,跟他无关,”

    森渊被森泉的“雄壮气势”骇到,生怕她伤害自己,心中虽有不愿,却不得不放他离开,

    但他狂躁纠结的内心根本平复不了,他这一生可谓光明磊落,从未做过对不起天地的事情,在感情以及私生活上更是坦荡自持,

    他跟心爱的孟紫川同床而卧多次,从未有过分之举,因为他想把所有的美好留在新婚之夜进行,给孟紫川一个名分,他的良心才能安稳,

    但是,他玷污了森泉的清白,却又不愿对森泉负责,他做了懦夫,

    第一次,面对自己的困境,他不知道如何是好,

    小陈坐在他对面,将他的煎熬和矛盾看在眼里,犹豫再三建议道:“王爷,要不你就娶了昭英王吧,她跟姑娘是好友,想必姑娘不会在意的,”

    萧瑜励听到他的话后又惊又怕,内心慌乱地像是在火场里奔跑的孩子,不管往哪个方向跑,都是死路一条,孟紫川对待爱情和婚姻要求极高,绝对不会答应他娶别人为妻,他也不想违背自己的誓言,苍国发生的事,一定要隐瞒她,否则以她的性格,一定会不辞而别,

    假如他的生命中没有孟紫川,他的世界就陷入暗和死寂,

    这一次,他选择了自私,

    孟紫川带着喜鹊逛了一整天,傍晚时分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别院,此时吴妈和彩雀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她回来用膳,

    她兴高采烈地将今天的战利品一一拿了出来,刘氏的、吴妈的、彩雀的一个不少,正准备给大家一一分发礼物,她突然发现大厅没有刘氏的身影,

    “吴妈,我母亲怎么没有出来,”

    吴妈面色一滞,低声道:“夫人的旧疾犯了,很不舒服,在卧房里躺着呢,”

    “旧疾,”孟紫川从不知道刘氏还有顽固的老毛病,她不过三十岁的年纪,正值壮年,怎会有旧疾呢,

    吴妈低叹一声,道:“夫人生你的时候虽是春末,但那时节阴晴不定,她在月子里吹了冷风落下病根,现在时常头疼,最近又夜里失眠,整日里昏昏沉沉,今日差点晕倒在地,奴婢请大夫过来瞧过了,大夫束手无策,夫人只能这样熬着,”

    吴妈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直接哽咽起来,似乎又想起夫人之前在司农府的悲惨遭遇,心情顿时沉重,

    孟紫川放下手中礼物,匆匆奔到刘氏厢房前去探望,进屋后发现刘氏躺在床上轻微呻吟,想必是疼痛难忍,她当下心疼,愁容满面,

    刘氏却柔声安慰她,“不碍事的,母亲老了,难免会有病痛,你只要婚姻幸福家庭美满就对了,”

    此刻,她也没心情在意刘氏的愚昧和守旧,只觉得她没照顾好刘氏,既心疼又着急,恨不能现在就把百里云琪从春宜州弄过来给刘氏瞧病,

    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刘氏现在已经疼痛难忍,一般的庸医又瞧不了刘氏的病,她只能求助凌晟鸣了,借他身边的隐修一用,

    又想起那天雨夜,她对凌晟鸣说得狠话,心中又是一紧,当即难堪起来,她怎么好意思找凌晟鸣求助啊,

    “哎呦”刘氏突然疼得叫喊一声,声音凄惨无助,像刀一样刮在孟紫川的心上,盛夏的傍晚,硬生生地给她急出一声汗来,

    孟紫川就这样陪刘氏做了一碗,在刘氏痛苦的呻吟时帮她擦汗,在她热得难受时为她摇扇子,半夜又给她煎了两次药,但刘氏喝下后并没有太大的反应,根本缓解不了她的疼痛,

    卯时刚到,天边泛起一丝灰白,孟紫川叮嘱彩雀好生照顾刘氏,自己一人匆匆出了门,现在能救刘氏的只有隐修,而可以请动隐修的只有凌晟鸣,

    大清早,辰王府的下人们还没清醒过来,便有人在外面狂野地砸门,待侍卫打开门后打算呵斥几句,没想到立即看到孟紫川骇人的眼神,赶忙弯腰行礼,

    心急火燎的孟紫川没精力跟他们寒暄,直接奔向凌晟鸣的厢房,刘氏已经疼得受不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刘氏被病魔折磨下去,这次,只要能请隐修为刘氏瞧病,不管凌晟鸣怎么挖苦她,她都会咬牙忍受,

    “哐”地一脚踹开凌晟鸣的厢房大门,她匆匆忙忙窜了进去,卯足了劲打算用“狮子吼”把床上的男人叫醒,哪知眼下诡异的一幕叫她顿时不知所措,甚至有点慌乱无助,

    床上的男人只穿了一条洁白的纨裤,其余部分果露在外,他不仅脸蛋脖颈白皙,整个身子都是白皙粉嫩,这一点跟萧瑜励一模一样,但他没有萧瑜励精壮,看上去略显单薄,

    此刻,凌晟鸣惊慌失措地看着她,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面色泛着不自然的粉红,妩媚的像是三月桃花,

    他左手诡异地放在小腹下方,右手在某处来回挥动,当他看到孟紫川的一刹,某处突然吐出秽物,兴奋地像只小怪兽,

    “靠,”孟紫川低呵一声,随即别过脸去,埋怨道:“二十来岁的人了,还做这种下流的事情,不知道找个女人泻”

    她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凌晟鸣捞到了床上,她先是一惊,继而厌弃地推开他,“嘿,活计,你手洗了吗,”

    凌晟鸣自动忽视她的表情,手臂用劲把她搂地更紧,因为刚刚经历过兴奋,光滑的肌肤上全是细汗,他看上去虽然略显单薄,但皮肤下的肌肉十分坚硬,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的雄壮气息,又带着他特有的清爽香气,顿时叫孟紫川陷入迷离,

    “你别走,好不好,”近乎哀求的声音在孟紫川耳边响起,她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凌晟鸣向来高贵冷艳,对人淡漠疏离,却又霸道蛮横,

    她一直以为,凌晟鸣不愿意痛快地给她休书,无非是觉得她甩了他,叫他脸上无光,还有就是男人的自尊心作祟,自己得不到的宁可毁了也不会拱手让给别人,

    今日,她明显地感受到凌晟鸣的虚弱和无助,

    一个大胆的猜想呼之欲出,她却硬生生地扼制,倘若真是那样,可就难办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她爱的人是萧瑜励,只有萧瑜励能给她幸福,

    “放开我,”她狠下心来,故作凶悍地对凌晟鸣说,

    凌晟鸣果真听话地将她放开,沾染欲望的眸子轻轻地扫了她一眼,继而又垂了下去,看得人有点心疼,

    孟紫川喉头微动,也不敢继续看他,别过脸去大脑里突然断了思绪,凌乱说道:“我刘氏我母亲要隐修不舒服”

    “你到底要说什么,”凌晟鸣长腿一迈下了地,走到旁边的铜盆旁净了手,然后才回到床边挑起衣袍往身上套,

    孟紫川熟络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后才说:“我母亲生病了,普通的大夫束手无策,我想请隐修过去看看,但我请不动隐修,烦你帮我给隐修知会一声,”

    凌晟鸣的表情终于恢复正常,他清冽地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本王凭什么帮你,”

    孟紫川嘟起嘴看着他,呛道:“凭你喜欢我,”

    凌晟鸣心头微颤,这个坏女人,一直都知道他的心思,依然跟萧瑜励跑了,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嘴上毫不留情地说:“本王最讨厌你,何来喜欢直说,”

    孟紫川借势问道:“既然如此,辰王为何不给紫川一个痛快送上休书呢,”

    凌晟鸣哪里想到她的那句话竟是一个坑,顿时哑口无言,半晌才道:“我现在就去隐修厢房叫醒她,你稍等,”

    显然,他不想回答孟紫川那个问题,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答案,他曾多次告诫自己,不过一个女人,为何把自己弄得这样狼狈,潇洒放手对谁都好,他乃身份高贵俊美不凡的王爷,岂会怕没有女人,

    可他就是对别的女子动不了心,即使是魏雪仪,他都无法敞开心扉,

    这些年,他学会了很多,包括如何区分悸动和爱情,魏雪仪就是他年幼无知时产生的悸动,孟紫川则是他无法割舍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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