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咱们要不骑马回去吧,这一路上马车速度太慢,”钉子无趣地坐在软榻上,想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都不能,只好委屈地朝孟紫川建议,

    孟紫川撩开车窗的纱幔,瞅了一眼高照的烈日,蹙眉道:“钉子,五六月的日头虽没七月的狠辣,但威力依然不小,我不想被日头晒成小黑人,”

    十五岁的女孩子皮肤最是娇嫩,她平素虽不注重保养,但在没有防晒霜的时空里,她拒绝暴晒,

    钉子毫不掩饰地丢给她一记白眼球,无奈说道:“姑娘,不管怎样你都是最美的,摄政王不会不喜欢你,咱们这速度太慢了,一路上走走停停,都过了五日还在楚国境内晃荡,属下担心路上遇到危险,”

    “危险,”孟紫川第一时间想到夏光宇那张吃蔫的脸,嚣张大笑道:“夏光宇早都滚回襄康城了,他都是我的手下败将,更何况他的奴才,”

    “姑娘,你忘了叛王萧瑜勤了吗,连夏家人都知道拿你威胁摄政王,更何况叛王了,在兰江军营时,见过你面貌的将士不在少数,可谁敢保证,他们其中没有萧瑜勤的细作,”钉子今日心中总有一股莫名的担忧,虽然她手中还有最后一道保障,但能越早离开楚国肯定越好,

    孟紫川见钉子担忧的不无道理,这段时间她在萧瑜励身边过得无忧潇洒,不知不觉间降低了自己的警惕心,不是件好事情,

    “既然如此,咱们走到下一个城镇就把马车卖了,再买两匹快马,万一真出了事,咱们俩不一定是刺客的对手,”

    说完,不由地担心起萧瑜励,他从兰江军营一路北上,哪怕白日里快马加鞭,也得十一二天才到苍国帝都晋金城,不晓得他这一路上会不会遇到突发状况,紧盯着他的人何止萧瑜勤,还有夏家,以及从不信任他的幼帝,

    将来萧瑜励及时将叛王萧瑜勤消灭,他想逍遥快活的理想恐怕也难以实现,现在最起码还有个叛王萧瑜勤吸引众人的目光,萧瑜勤一除,只怕就轮到他了,

    幼帝一日不解除对他的猜忌,他就危险一日,再加上狼子野心的夏家,他将来的路更是难行,

    必须想个万全之策才行,孟紫川陷入了沉思,

    出门办差一个多月的顾星移终于回到凤阳城,命属下将东西先带回家,自己却来不及回家看看儿子,便风尘仆仆地去了辰王府,

    “嘿,我没走错地方吧,”一进门,他就朝官家李叔夸张地调笑起来,在室外奔波一个多月,太阳在他脸上狠狠地留下了痕迹,虽然他的皮肤并不白皙,却很细腻,现在被晒成了古铜色不说,脸上还脱皮,

    李叔笑着招呼他,“顾少爷近来辛苦了,我家王爷很挂念你呢,”

    顾星移故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谁叫我现在没了官职,只能给辰王当跑腿的了,”

    自从皇上寿宴那日他被平阳公主陷害,顾家为了保全局,便对外宣称他身体有疾,回了南边老家休养去了,

    从此他就辞了官,暗地里帮凌晟鸣打理各处的生意,再秘密地跑些官场上的事,

    他知道,只要辰王坐上那个位置,他们顾家就彻底起来了,所以再苦再累他都能忍受,

    李叔笑道:“顾少爷文武双全,起复之后定有一番了不起的作为,”

    顾星移笑而不语,来到凌晟鸣的书房,他看到青羽站在心情似乎很不错的凌晟鸣面前轻声低语,遂敲了敲敞着的房门,欢快道:“你们四年的顾少爷回来了,”

    凌晟鸣并没理会他,只是对青羽道:“你要为小花准备一份大餐,她终于带回来一份叫本王高兴的信函,”

    “什么事这么开心,”顾星移主动地靠了上去,伸长了脖子想瞧一瞧他们在看什么东西,

    凌晟鸣收好手中信函,厌弃地白了他一眼,道:“刚回来,”

    顾星移挺起胸膛,正要表述一下自己对工作的积极和热情,顺带跟他提一下涨月例的事,哪知耳边传来一句清淡的奚落,“离家一个多月,都不知道先回去看望父母妻儿,跑我这来做什么,”

    有没有搞错,顾星移脸上很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不满,他的眼睛本就大,此刻瞪得像两颗大核桃,可凌晟鸣只是低着头盯着手里的信函发呆,没有理他的意思,

    “我找到了穆念心,”顾星移不晓得凌晟鸣为何魔怔了,只好把打算掉他胃口的话直截了当地甩了出来,

    果不其然,凌晟鸣听到这话时猛地抬起了头,连忙问道:“她现在何处,”

    顾星移道:“在我郊外庄子上,我派人将她保护起来,将来她的指正胜过一切豪言壮语,平阳公主毕竟是皇上的亲妹妹,惨遭禹王血洗,皇上知道后一定不会放过他,”

    凌晟鸣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踱步,“岐王吞金自杀前留下一封血书,我虽然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但可以肯定,岐王决定情真意切地指责了禹王,我现在心里没底的是,皇上为何不取消我的禁足令,”

    据顾大人传来的消息,庞丞相见康王得了失心疯,不中用了,又见禹王强势回归,便向禹王摇尾乞怜,之前所有效忠康王的官员毫无例外地靠向禹王,就连皇后为了自保,也跟禹王一片祥和,把他当作亲生儿子一样,

    之前低估禹王本事的人,何止他一个,

    “是不是皇上还有别的打算,我父亲跟我说,皇上其实对你十分偏爱,他虽对你禁足实则是保护于你,”顾星移并未觉得禁足对凌晟鸣有多大影响,

    凌晟鸣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他毕竟没有自由,始终不太方便,禹王已经将岐王弄死,康王整疯,下来就轮到他了,

    “蜀王何时依靠了禹王,”顾星移突然想到这个问题,他依稀记得青石说过,萧瑜励在去远山寺的途中遭遇的埋伏,正是蜀王跟楚国叛王大将何震联手设计的,也就是说,那时候蜀王就暗地里为禹王卖命了,但又是何时勾搭上的呢,

    凌晟鸣仔细一想,道:“估计是凤凰山射猎之后,老四就跟老二勾搭上了,”

    “可真够早的,”顾星移往身后的椅子上一靠,问:“康王的失心疯怕是跟老二也有莫大的关系吧,”

    “还用问,”凌晟鸣勾起一抹冷笑,“老二好本事,佛性伪装下的歹毒无人能及,只是,不晓得皇后知不知道真相,就怕皇后一直以为是我把老三弄疯的,”

    顾星移突然想起了董浩然,他挑眉一笑,问:“所以,你就派董浩然梁州暗中调查此事,在梁州战场,禹王暗地里能借的手无非是赤焰军某些将军,跟逍遥堡一仗结束后,赤焰军继续驻守梁州,只要用心多少会传些风声出来,这又是状告禹王的一大罪证,”

    凌晟鸣莞尔一笑,补充道:“陈宏笙的大舅子常胜,已经取得钱太尉的信任,他应该能找到禹王的第三大罪证,”

    顾星移见凌晟鸣今日的心情好的有点不正常,他好奇问道:“小花给你带回什么好东西,弄得你像是吃了春药,见人就笑,”

    凌晟鸣含笑白了他一眼,欢快道:“她要”

    “回来了”三字尚未出口,青羽在门口禀告道:“王爷,英娘带着小主子过来了,”

    “他们怎么来了,”凌晟鸣眉头轻蹙,英娘从未带忆郎上过辰王府,一向都是他去看他们,莫不是他们娘俩遇到了难事,

    凌晟鸣快速赶到前院,只见英娘哆哆嗦嗦地搂着忆郎,既焦急又警惕地盯着四周,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王爷,别院出事了,”英娘见凌晟鸣出来,她急忙将今日的遭遇告知他,

    早上尚未用饭,忆郎就想出去玩,英娘也没给府上伺候的人说,悄悄带着忆郎出去了,哪知中午回来后发现整个府宅没有一个活口,就连凌晟鸣派去的暗卫也被人利刃封喉,整个别院有明显的翻找痕迹,她心中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估计有人盯上了忆郎,好在她早上就带着忆郎出去了,因此躲过一劫,

    想明白后,她没敢在别院久留,悄悄带着忆郎来了辰王府,所幸一路顺利,并未被人抓住,

    知道英娘和忆郎居住之地的人除了咱们还有谁,”顾星移表情严肃,似乎想到了一些可怕的却又没有证据的事,

    凌晟鸣道:“除了你我陈宏笙,也就孟紫川了,”

    “再无别人,那好,我问你,你估计此事是何人所为,”顾星移再次问道,

    凌晟鸣确定再无别人,但英娘偶尔会带着忆郎出门,万一有人暗中窥探他们的行踪呢,但是,就眼下这境况来看,想拿英娘和忆郎要挟他的人,除了禹王他还真想不到第二个人,

    对方派来的凶手一定是一等一的高手,要不然,能把他训练有素的暗卫瞬间剿灭,连个通风报信的机会都不给,今日真是给他上了一课,忆郎和英娘的生命,差点就结束了,今后万不能再大意,

    想到这,他笃定说道:“肯定是禹王所为,”

    顾星移微叹一声,问:“禹王的人血洗别院后并未发现英娘母子,为何不隐藏起来守株待兔,等他二人回来再绑了他们呢,如此一来可省了不少烦,”

    凌晟鸣突然意识到哪里出了问题,顾星移说的并没错,若他是禹王,他一定会按照顾星移说的那样做,所以,幕后之人不是禹王,那么,不是禹王又会是谁呢,难不成禹王跟他玩起来欲擒故纵的把戏,这样一来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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