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紫川收好幼帝签字按手印且盖好印章的契约,嫣然一笑,不以为然道:“别太想我,我可是你婶娘呢,”

    幼帝险些吐出一口鲜血来,这般无耻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有点意思,他跟她耗上了,

    “你不要噬魂散的解药了吗,”幼帝如此问,无非是想确认萧瑜励身边是不是来了一个十分懂艺的高手,他更想知道,这个高手是不是眼前的无耻女人,

    孟紫川头都没回,讥讽道:“用不着了,你拿回去当补药吃吧,”

    噬魂散的解毒方法既惊险又复杂,怎是一颗药丸能彻底解得了的,幼帝真是小瞧了她,还想那这件事忽悠她,

    青山不改流水长流,咱们以后再见,

    孟紫川从怀里取出一只瓷瓶,倒出一点粉末,便准备跃下御撵,为其他人解毒,身后却传来幼帝急切的声音,“你等等,”

    她疑惑地转过盯着潮红未退怒意未消的小皇帝,

    “今日之事,你不准告诉别人,否则朕”

    “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就成万人迷了,我倒是想说呢,估计也没人想听,你什么时候送来虎符,萧瑜励什么时候出山,他不着急,”孟紫川白了他一眼,翻身下了御撵,继而将整个瓷瓶里的药粉都倒了出来,然后带着小陈和半夏进了庄子,合上了大门,

    片刻后,夏光宇的四肢逐渐有了知觉,他迫不及待地爬上御撵,高呼道:“皇上,那妖女没将你怎么样吧,”

    哪知爬进御撵后,看到不堪入目的场景,皇上衣衫落地,全身上下只着了一条单薄的纨裤,刹那间,他的头皮像是炸开一般,又紧又疼,惶恐之余,赶紧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的衣衫给皇上套去,

    “皇上,她她对您做了什么,”夏光宇惊恐问道,

    “多事,”幼帝厉声呵斥住他,“今日之事,你敢告诉第三个人,朕摘了你的脑袋,”

    夏光宇忙闭上了嘴,因为力气尚未完全恢复,手上笨拙无力地给幼帝穿衣,

    刚进大厅,萧瑜励便从厢房处疾步走了过来,眉间带着一抹愁色,问:“你跟皇上交涉的怎么样,”

    孟紫川调皮地朝他眨眼,将怀里的契约递给他,“喏,一切顺利,小皇帝是真急了,弄不好晚上就派人送来虎符,你明日就可以去前线接管战鬼军和白虎军了,”

    萧瑜励快速浏览她递来的契约,既无奈又宠溺地笑了起来,“你呀,总是那么多法子,”

    夕阳的余晖洒在没甚景致的辰王府,原本低调简单的建筑此刻染上一层鲜红,不知怎么叫人生起一股哀怨之情,

    阁楼上突然传来语调哀婉惆怅的萧声,再配上此时光景,令人不禁难过起来,

    青羽从小花身上取下信函,先浏览一遍,踌躇在阁楼前不敢上去,不知道现在能否能将信函递上,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回头就看到魏姑娘清冷迤逦我的身影,遂低声问候,“姑娘万福,”

    “辰王已在阁楼待了两日,也不晓得他的伤势怎么样了,你带隐修上去再给他把脉瞧瞧,”魏雪仪抬头看了一眼被夕阳笼罩的阁楼,苦楚渐渐从心头染上舌尖,涩涩的酸酸的,

    青羽摇头,劝道:“姑娘知道王爷的脾气,他吩咐过除了在下他人不得上去打扰,那么属下便不敢带别人上去,不过据属下观察,王爷的身子恢复的很好,这一点,您无须担心,”

    魏雪仪微微点头,轻声道:“朝政之事我也不懂,但是,王爷立功归来被他人攻讦,不但没得到应有的赏赐,反而被皇上幽禁于府内,王爷肯定是痛的,你要多加劝解,”

    说到这,青羽难压心中愤懑,不由地责怪皇帝年老昏庸,康王在战场被掳,又得了失心疯,跟自家王爷有何关系,袁术和董浩然不畏强权,向皇上力证王爷的清白,哪知皇上不但没有相信他们的话,反而将袁术当场杖毙,还将董浩然贬为庶民,如此一来,再无人敢帮王爷说上两句公道话,而顾家和陈家也不好强行出头,只得韬光养晦暗中寻找转机,

    这世道,最不缺落井下石的小人,

    岐王也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端了王爷郊外保管火药的仓库,继而见风使舵,在皇上面前状告王爷挑拨兄弟之情,且心怀不轨欲谋取太子之位,

    皇上十分恼怒,登时摘了王爷的官职,并将他幽禁于辰王府,好的是他们手脚利,扫除所有蛛丝马迹,大理寺卿调查多日并未得到有力证据,

    岐王何时有了这能耐,定是那人在后暗中指点了他,拿他当棋子,欲把王爷拉下马,

    青羽本以为皇上对王爷是偏爱的,现在他才觉得自己幼稚,帝王何来私情之说,他不过利用是几个儿子的纠纷,更加巩固自己的江山和皇位,

    “姑娘放心,属下定会劝着点王爷,只是”青羽犹豫起来,接下来的话,他十分想替王爷说出来,却不知会不会僭越,

    魏雪仪微微一笑,“你但说无妨,”

    青羽咬咬牙,低声道:“王爷曾经承诺一回来就娶您过门,但现在遇到这种事,王爷也很为难,望姑娘理解,”

    “此事不急,我知道表弟的难处,”魏雪仪淡淡说道:“府里有我一个容身之处我已感激不尽了,”

    话虽如此,青羽已经从魏雪仪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失落和浅浅的焦急,他朝她作了个揖便上了阁楼,

    “从别院回来了,忆郎跟英娘那里可还安全,”凌晟鸣听到脚步声,便停了嘴边的曲子,负手站在窗边,盯着远处的一处平地发呆,

    他曾在那儿跟孟紫川比划过,那时孟紫川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被他死死禁锢,而他还很无赖地调戏了她,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暖暖的、浅浅的,却痛痛的,

    她在楚国应该很幸福吧,那个男人比他温柔比他体贴比他幸运,

    青羽沉声道:“属下特地派青石在别院保护小世子跟英娘,那里十分安全,属下也去了刘氏的别院,也在那里安排了人手,”

    “你有心了,”凌晟鸣淡淡回道,

    “王爷,属下接到钉子的信函,您要不要看看,”青羽从怀里摸出信函,手高于顶地呈了上去,

    凌晟鸣心中微微一痛,并未转身,似乎做了很久的剧烈思想斗争,良久后才出声,寡淡的声音里竟夹杂着一丝胆怯和犹豫,“不必看了,你只消告诉本王,她过得好不好,”

    青羽低下头,犹豫片刻,道:“姑娘过得很好,萧瑜励准备出山奔赴战场,其中姑娘出了不少力,”

    阁内突然安静下来,甚至可以听到空中鸟儿飞过的声音,,青羽的心提到了桑子眼,他不知道自己这个答复是不是错了,但又不忍心欺骗王爷,

    许久后的许久,阁内再次响起凌晟鸣的声音,“她那个人脾气不好,遇到事情虽然冷静,下起手来却没轻没重,萧瑜励现在是什么情况咱们略知一二,我怕她激恼了幼帝,萧瑜励一旦上了战场,无人护她周全,幼帝对她大下狠手,你派几个身上灵敏脑子灵活的人暗中保护她,”

    青羽利落答应,忽地想起刚才魏姑娘前来探望,便道:“王爷,魏姑娘很担心您的身体,要不要属下将隐修带上来为您请个平安脉,”

    “不必了,本王的身子本王自己清楚,”凌晟鸣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青羽刚退了出去,楼梯上就出来急促的脚步声,他抬头一看,便看到萧山伯世子陈宏笙玩世不恭的脸,没来得及行礼,陈世子就急忙撞了进去,

    “凌晟鸣,我爹叫我过来问问你到底怎么想的,难不成真被那人弄怕了,你还要不要还手啊,”

    凌晟鸣转过身淡淡睨着他,冷笑一声,问:“你们难道没有看出来,这是皇上的一个计策吗,”

    陈宏笙被他这一提醒,立马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惊叹道:“所以,你顺势叫顾星移跟常胜闹翻”

    凤阳城似乎要变天了,

    清晨的阳光洒在悠闲的庄子上,农夫们拎着锄头挑着水桶去了田地,勤劳的田园犬亦步亦趋地跟在主人身后,乡间小道旁全是郁郁葱葱的农田,开阔的视野看的人心情舒畅,

    孟紫川整理了一下萧瑜励的盔甲,不舍地叹息一声,叮嘱道:“战场上定要诸事小心,余下的白虎军虽归顺于你,却不知道他们是否真心实意,萧瑜勤连胜十来场,叛军士气高涨,你万不可硬碰硬,”

    虽然她知道萧瑜励都懂这些道理,却忍不住再次叮嘱,

    “你走后,谁知道幼帝跟夏家还有什么毒计,我留在这里暗中观察,你不要怪我对幼帝出手狠辣,谁叫他逼得太紧,”

    萧瑜励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沉声道:“我很快就会回来,你在襄康城万事也要小心,夏家人不好对付,”

    说完,他迫不及待地跃上高头大马,含情脉脉地看了孟紫川一眼,便打马而去,

    萧瑜励离开后,孟紫川就随半夏回了摄政王府,没几天,府上来了一位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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