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者数量庞大,饶是凌晟鸣之前已经安排好暗卫,此刻却不是暗杀者的对手,就在他们的人手逐渐势弱时,隐藏在暗处的火凤突然现身,

    火凤之所以现在才出手,那是因为她之前已经敏锐地觉察到袭击者数量庞大,假如她的人出来迎战也不一定稳赢,倒不如叫凌晟鸣的人先消耗一下袭击者的精力和体力,她瞅准时机再出手,这样才有胜算,

    凌晟鸣就知道暗处的“朋友”一定不会做事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奉了萧瑜励的命保护孟紫川的,

    冬雨虽不大,照样打湿众人的头发,天色逐渐暗沉下来,大家的视线受到约束,这种的情况决斗最考验侍卫的本领,

    凌晟鸣见萧瑜励的人出手,忙叫自己的人撤退,这个战场就交给他们好了,躲清闲的事他倒是乐意,

    哪知袭击者并不打算放过百里云琪,他们似乎能用过某种途径精准地找到百里云琪的所在之处,即使拼了性命也要闯进马车,

    凌晟鸣自然不会叫他们得逞,他急忙挥手示意下属将马车包围,

    袭击者训练有素不说还十分狡猾,他们佯装攻击马车,实则暗中有人朝马屁股上狠狠射了一箭,收到惊吓的壮马发疯一般朝前跑去,

    突来的剧烈前进令孟紫川失去准心,她一个趔趄倒在百里云琪怀里,百里云琪身上淡淡的药香味道扑面而来,

    她赶紧控制力道,从百里云琪身上立了起来,又粗鲁地扯下门帘,一眼就看到马臀上的利箭,她急忙站在辕座上,打算控制住受到刺激的烈马,

    哪知这匹强壮的烈马根本不理会她的指令,继续发疯一样朝前奔去,耳边的疾风冰冷如刀,似乎能在她娇嫩的脸蛋上割出口子,

    这条道路并不平顺,有两次险些将孟紫川颠了下去,她赶紧蹲坐下去,

    凌晟鸣见马车狂奔出去,他欲跃到马烈马身上控制情势,却不想被三四个袭击者围住,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

    剩下的袭击者以自杀的方式阻止凌晟鸣和火凤的人前去控制烈马,待他们被凌晟鸣和火凤的下属剿灭后,狂奔的马车已经消了踪影,

    凌晟鸣跃身上了一辆快马,他一路猛摔鞭子,上一次孟紫川遇难他不在身边,这一次他万不能再错过了,他的女人,只能他救,

    “王爷,前面危险你快回来,”青羽打马追了上来,这一路上危险重重,谁知道前方到底埋伏了几批刺客,

    凌晟鸣充耳不闻,一心想着将孟紫川救下来,

    马车上束手无策的孟紫川一直告诉自己,天无绝人之路,一定要冷静,会有办法的,

    “你,出来,”孟紫川微微扭头对身后依旧镇定的男人吆喝道,

    百里云琪踉踉跄跄走了过来,孟紫川伸手将他抱在怀里,正色吩咐道:“一会儿我说跳,你就随我跳下去,”

    叮嘱完她才注意到百里云琪的表情,静静的淡淡的,没有一丝紧张和惧怕,像是早都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为何有这样的表现,

    孟紫川稍微走神,马车又是一颠,她立即聚精凝神,双目紧盯着道路,双腿弯曲蓄势待发,

    眼见面前是一片葱郁的树林,孟紫川抓紧百里云琪,大喝一声“跳”,只听“嘭”一声,他二人跃了下去,哪知树林长在一处斜坡上,他二人紧紧抱在一起从不知高低的斜坡上滚了下去,

    那匹疯马依旧狂奔,而五里开外的地方便是一处湍急的河流

    暗的夜里,孟紫川紧紧抱在百里云琪往下滚去,她生怕一松手就跟他分开,万一他被逍遥堡的人抓走,救萧瑜励的希望就灭了,

    这次出手救人,她存了私心,

    斜坡低下是一处干涸的河床,孟紫川滚得七荤八素摸不着北,她缓了半天才站起身,继而去扶百里云琪,却发现百里云琪昏了过去,

    “没用的东西,”孟紫川只好将他背起来,当务之急是寻一处避风之处,

    不知刚才马儿狂奔了多远,也不知马儿会在何处停下,孟紫川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更不知凌晟鸣会不会及时派人来寻她,万不能冻死在这个阴暗的鬼地方啊,

    隐约间,孟紫川听到了狼嚎声,她头皮一紧,赶忙寻找安全的地方,

    不远处耸立着一座小木屋,屋里亮着点点星火,孟紫川来了精神,她知道山里常有猎人搭建小木屋,供平时狩猎使用,没想到偏偏被她遇上了,在凌晟鸣的人找来之前,她可不能被饿狼吃了,

    “嘿,百里云琪,你醒醒,”孟紫川吃力地背着他艰难前行,

    突然脚下不稳,孟紫川摔倒在地,百里云琪被剧烈的晃动摇醒了,

    “咳咳,这是哪里,”

    孟紫川喘着粗气埋怨道:“你真是豆腐捏的,不就是从坡上滚了下来,还能把你摔晕过去,累死我了,”

    “我又没叫你救我,多管闲事,”百里云琪坐在地上反呛一句,

    孟紫川被他理直气壮的话惊到,气愤之余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不然看在他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她真想挥刀砍了他,

    哪知刚走两步就听到身后的男人叫她,“你等等,我脚扭了,走不动,”

    孟紫川深吸一口气暗示自己要耐心,这才转过身去扶他,却忍不住奚落道:“没用的东西,你还是个男人吗,”

    暗中她看不清百里云琪的表情,只觉得他的气势突然弱了几分,也许是她的话伤了他吧,孟紫川本想道歉,还没来得及张嘴,就听他凉凉地说了句,“有时候,我都怀疑自己不是个人,”

    什么意思,他在说自己是禽兽,或者他从未被他人当人一样对待过,

    孟紫川对他这具模棱两可的话引得好奇,

    好不容易来到小木屋前,孟紫川刚伸手还没来得及叩门,木质的小门竟然自动打开了,

    他二人迈开步子正准备往屋里跨,却不约而同地瞥到地上猎户的尸体,孟紫川条件反射般拉着百里云琪往外跑去,

    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门外忽然围上来五六个衣人,将他二人包围住了,

    “带他们进来,”屋里传来一个傲慢且邪魅的男声,

    孟紫川跟百里云琪被押了进去,

    “百里云琪,有本事你再跑啊,”男子从虎皮座椅上站起身来,他伸手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半张阴柔漂亮的侧颜,另一半藏在阴影中,叫人看不真切,

    孟紫川警惕地看着男子,低声问百里云琪,“他是你的大仇家,”

    百里云琪没有说话,甚至都没看男子一眼,只是盯着屋子中央的火盆发呆,他似乎早都看透生死,从不畏惧,

    男子被他从容镇定的态度激怒,伸手掐住他的下巴,厉声道:“都到这了份上,你还故作清高,真以为我不敢将你怎么样,”

    “玉郎,何必这样生气呢,你的确不能拿我怎么样,小心气坏了身子,”百里云琪目光淡淡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很从容,且充满挑衅,

    唤作玉郎的男子利索地从侍卫身上抽出利刃,笔直地超百里云琪身上招呼,而百里云琪根本没有躲避的意思,镇定到变态的地步,

    孟紫川还想他解萧瑜励身上的毒呢,可不能叫他出事,遂抬腿一脚将玉郎挥刀的胳膊踢开,同时将百里云琪往自己身后拽了拽,

    玉郎没料到矮小的孟紫川突然出手,一个趔趄差点倒地,待他站稳后,他怒气冲天地看着孟紫川,那一刹,孟紫川才看清他另外半张脸,上面布满伤痕,一条条蜘蛛网一样的伤疤看得人触目惊心,

    “原来是个丑八怪,”孟紫川微微蹙眉,挑衅道,

    玉郎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他大声命令身边的侍卫,“把他们给我砍死,”

    孟紫川闻言做出戒备姿态,调整好肌肉随时准备发力,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可以抵抗多久,

    可玉郎身后的侍卫迟迟没有动手,这叫孟紫川有点匪夷所思,

    “玉郎,没想到经历了那么多,你还是这么蠢,砍死了我,妖月夫人身上的毒永远解不了,你觉得这些侍卫会听你的命令吗,”百里云琪笑了,声音低沉阴冷,

    玉郎恨得牙痒痒,既不能杀他,也不能伤他,难道任他继续嚣张吗,

    “我离逍遥堡有些时日,想必夫人十分挂念我,现在就有劳你将我带回去吧,”百里云琪说的风轻云淡,似乎也很想回去跟夫人见面,“回去后,咱俩继续势不两立,”

    来者竟是逍遥堡的人,孟紫川现在不清楚状况,也不敢贸然出手,她只想拖着这些人,只要凌晟鸣或者火凤的救援到了,他们就安全了,

    “你们之间到底有何恩怨,”为了拖延时间,孟紫川开始东拉西扯,

    玉郎瞥了一眼清秀娇小的孟紫川,以为她是男子,随口道:“云公子,你倒是有心,外出逃命时还不忘勾搭个秀美的小厮,果真是夫人调教出来的男人啊,”

    孟紫川听玉郎说的阴阳怪气又暧昧不清,遂问百里云琪,“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百里云琪的表情终于不再从容镇定,快速闪过一丝悲戚和尴尬,他转过头去拒绝回答孟紫川这个问题,

    玉郎丝毫不放过任何攻击百里云琪的机会,他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对孟紫川道:“云公子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他之前干的什么勾当吗,”

    云公子,勾当,妖月夫人,岚国逃命的落魄皇子,孟紫川将所有的疑问贯穿起来,突然灵光一现,她明白过来,

    之后,却是深深的难以置信,顿时,她看向百里云琪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震惊、好奇、怜悯、释怀统统涌现出来,这个世道果真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百里云琪始终没有抬头的勇气,他就像一只卑微的鸵鸟,将自己埋在灯光的阴影之处,不愿别人看到他故作的坚强和从容,有些事一旦做过,将永远陷入暗和绝望,再怎么努力都干净不了了,

    玉郎很满意孟紫川跟百里云琪的表现,他笑容十分下流,就像气味浓烈的毒汁,洒在百里云琪的心上,令人剧痛无比,

    “我来告诉你,你身边的云公子,是个下贱卑微、任由女人蹂躏的――男宠,在逍遥堡,他的身份人尽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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