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  那些往事

    生活总是如此,给你希望又给你失望,让你狼狈不堪,让你身心疲惫,似乎这样它就心满意足了。

    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情,让秦升有些心力交瘁,一件事还没有结束,另一件事就接踵而来,根本不给秦升喘息的机会,似乎要挑战秦升的极限。

    今晚的事情,又再一次折磨着秦升,折磨着这个饱受挫折和沧桑的男人,让他承受着不符合年龄的压力。

    好不容易和失散多年的姐姐相认,也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更认出了总是出现在梦里的妈妈,这本是让人高兴的事情。秦升也期待着和妈妈的重聚,这是一个孤儿最大的期望了,可是老天爷却和他开了玩笑,告诉他妈妈已经去世了。

    这个玩笑对于秦升来说,开的有点大了,只有秦升自己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所以他才会跪在地上抱头痛哭,将这些天的所有压力和委屈释放出来。

    子欲养,而亲不在。

    希望成了失望,高兴成了悲伤,这种落差如果不是秦升内心足够强大,可能已经崩溃。对于很多人来说有时候就是如此,生活才不管你能不能承受的住,不管你拒绝、逃避、悲伤、愤怒等等,你都得面对,然后学着成长,变的成熟、沧桑又世故。

    本来秦冉打算想让秦升回老房子,这是秦升小时候待过的地方,应该有助于他想起以前的事情,也能促进他们姐弟的感情。能想起最好,想不起来也没事。随后再带秦升回四合院见秦长安。

    但是她没想到,秦升虽然在这里想起了以前的那些事,但是并没有打算离开,而是想要在这里住一晚上。

    秦冉想到刚才秦升在妈妈灵前悲伤入骨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难受,知道秦升肯定是舍不得妈妈,想要好好陪妈妈待会,不然也不可能在妈妈面前自言自语了三个小时,如同精神失常的疯子。

    所以,秦冉这才答应了,只是这老房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了,连必须的生活用品都没有,但是这对秦冉来说并不是什么事。

    秦冉对着秦升道“你先休息会,我让他们送点东西过来”

    秦升点点头,曾经他对这里无比熟悉,这里有他在北京的所有童年记忆。如今再次回来,对这里熟悉又陌生,秦升得慢慢寻找那些记忆,所以随意的打量着老房子,以及那些老照片。

    秦冉走到阳台,拨通了秦长安的电话。

    北京的冬天很冷,公孙等人已经在下面等了四个小时,还好坐在车里,要是在外面,那早就冻死了。这会已经凌晨两点,不仅公孙在等,已经回到四合院的秦长安也在等,等着和秦升相认。

    对于一个经历了人生所有事情的半百男人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能比和亲生儿子相认更重要了。

    公孙接到秦冉的电话后笑道“冉冉,已经两点了,你爸还在等着,现在可以走了么?”

    秦冉苦笑道“公孙叔叔,你给他说声,今天晚上我们不回去了,秦升想住在这里,等明天中午我们再回去。”

    “啊,住在这里?”公孙诧异道,紧跟着就明白过来了,秦升肯定想起以前的事情了,不然也不会主动要求住在这里。

    秦冉默默点头道“嗯,所以公孙叔叔,你让人送些生活用品过来,这里什么都没有”

    “好,这些你不用管了,我这就打电话安排,等会给你们送上去”公孙毫不犹豫的答应道,对他来说就算是再麻烦再折腾,他也愿意去做,因为这是秦家的大事。

    接完电话,公孙先是安排人送东西过来,随后才给秦长安打电话,不然秦长安肯定会一直等下去。

    “冉冉说,少爷今天晚上想住在老房子这边,明天才能过去,我已经安排人送东西过来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公孙心平气和的说道。

    “知道了”秦长安依旧是那么的处事不惊,什么事都不会让他失去分寸,只是心里多少有些失落吧,但他能理解。

    秦冉打完电话以后回到客厅,秦升正在盯着墙上的一张照片发呆。这是张妈妈抱着他的照片,好像是在北海公园的湖边,妈妈亲吻着他的脸颊,他和妈妈都笑的特别的高兴。

    “这是你三岁时候的照片,我们一家去北海公园,你耍性子不想走路,妈妈就一直抱着你”秦冉缓缓走了过来,站在秦升旁边,轻声给秦升说道。

    秦升眼神复杂,紧咬着下唇道“姐,咱妈是怎么走的?”

    “在你五岁的时候,一场车祸带走了妈妈,那场车祸很蹊跷,司机肇事逃逸,一点线索都没有,至今也没有抓到。那几年,我们家发生了很多事,妈妈去世后,消失多年的爷爷突然回来,然后什么招呼都没打,就带走了你。仕途当红并被寄予厚望的大伯毫无征兆的从部委辞职,紧接着又和大妈离婚,最后在五台山出家当了和尚,震惊了所有人。而大妈也远走加拿大,从此再也没有回来”秦冉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些都是她后来才知道的,对于当年的那段事,很多人都很忌讳,纵然她怎么打听怎么询问,都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情,但是还有很多事秦冉并没有说,那就是当秦家支离破碎的时候,唯有一个男人撑起了秦家的脊梁,顶住了所有压力咬牙前行,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候,最后彻底的出人头地,这个男人就是她的父亲秦长安。秦冉虽然为很多事埋怨爸爸,但是她打心底佩服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因为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爸爸不知付出了多少,经历了多少。

    秦升没想到事情居然如此的复杂,越听眉头越皱,直觉让他觉得,当年的事情远远没有想象的那么不简单,这绝对是针对秦家的一场有预谋的阴谋。

    不过,他也从姐姐简短的话语中,知道了关于秦家的一些粗略消息,那就是他除过有姐姐有爸爸,还有位在五台山出家当和尚的大伯,还有位在加拿大的大妈。

    “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当年的凶手,给咱妈一个交代”纵然关于妈妈的很多记忆都在小时候都在梦里,但这并不没有影响秦升对妈妈的感情,这种感情是无法替代的。既然妈妈是被人害死的,虽然姐姐没有很直接的说,但是秦升直觉就这么认定。这种大仇,对于任何人来说,作为一个儿子,都会想尽办法手刃仇人,为死去的妈妈讨回一个公道。

    秦冉拉着弟弟的手,眼神温柔的说道“姐相信你”

    秦冉能理解秦升的感受,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会这么做,但是秦冉并不想让秦升插手当年的事情。毕竟当年的事情很复杂,敢对秦家动手的,肯定不是普通角色。只是秦冉并没有这么说,不然会打击秦升。

    生怕秦升继续追问以前的事情,秦冉赶紧转移话题道“不说这些琐事了,给你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吧,你小时候可聪明了,所有人都喜欢你这个小鬼,每次到了外婆家,外公外婆都非要让你多待几天,舅舅总是有什么好东西都第一时间买给你,让我很是羡慕嫉妒。不过你回来后你就全给我了,还有小时候的压岁钱,谁给你要你都不给,非要让我给你保管,把大家笑的不行”

    秦冉说着说着都被自己逗笑了,秦升也有些忍俊不禁,没想到小时候还这么讨人喜欢,他随口道“外公外婆还在么?”

    “唉,外公前几年去世了,走的时候还惦记着你,说这是他最大的遗憾,没有再见到你这外孙。不过外婆身体还好着,有时候会在北京,有时候会在上海,这段时间在三亚过冬。等过段时间,我再带你去见他们,想来他们肯定会不敢相信”秦冉拉着秦升坐在沙发上,笑着说道。

    秦升点点头道“好”

    亲人这两个字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很复杂,但是什么都不会改变血脉这种东西。

    姐弟两个就这么聊着聊着,说着小时候的那些事情,说着家里的亲戚长辈同辈,一直到公孙派人送来生活用品。

    次卧里面有床,这会已经被收拾好了,重新铺上床单被子等等,秦升让姐姐睡在次卧里面,他就睡在沙发上随意将就一晚上。秦冉怎么推脱都不行,最后也就听从了秦升的安排。

    给姐姐说了晚安,送走了公孙等人后,秦升就关了灯躺在沙发上,虽然北京的冬天很冷,但是老房子里有暖气,所以一点都不冷。

    秦升怎么都睡不着,一直在想事情,对于没有再见到妈妈,秦升还是感到很失落很遗憾。如果,他是说如果,只要能见到妈妈一面,让他拿什么换都可以,可惜这注定不可能,注定是遗憾了。

    不知不觉,秦升就这么睡着了,这一觉他睡的很香,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离妈妈是如此的近,好像找到了小时候被妈妈抱在怀里哄着睡觉的感觉。

    睡梦中,秦升嘴角微微上扬,眼角更是眯成了一条线,像是笑开了花。

    因为他又一次梦见了妈妈,这一次妈妈的模样不再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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