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嫌恶对方劫掠村庄决心动武所以立即使出了自己百试不厌的握手杀。17
    非只如此当日在云内时张三郎便通了奇经八脉中的冲脉而在苦海那半个多月可能是《易筋经》的研习确实对正脉后续修行都有较强的辅佐作用,  也可能是观苦海动了所谓心境他隐隐察觉到另一条带脉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12
    所以此时毫无顾忌放出寒冰真气浑身真气萦绕不带动周围寒气,  更是气势惊人。3
    对方似乎也是练家子但明显反应不足所以交手瞬间,  便被张副常检彻底催动真气侵略了过去整个人瞬间失去反抗能力。
    但张行依然没有放松真气不要钱的用出来弄得跟冰霜吐息似的。21
    对面的军匪如何看过这个场景?实际上莫军匪就连身后的齐王以下的伏龙卫也都看呆了,  也就是秦宝还能保持镇定。10
    而且,  那些军匪固然随后反应过来意识到一万个不妥了,  可真气四溢、寒气翻滚中也没法用弩更不敢上前居然任由对方忽然间来了个声势浩大的擒贼先擒王。1
    也不好是擒的因为待张行发觉对方彻底脱力松手转给秦宝来控制时,  人其实已经冻的有些发硬了……活着才算擒死了叫做斩,  不死不活得也不知道该算什么。17
    “诸位兄弟。”寒气散去,  张行人质在手丝毫不慌,  而是负手向前朝看呆了的一行军匪出言。“你们老大不地道你们看我北地张三的这等本事如何做不得一个大首领非得当什么二当家、三当家他有眼无珠岂不是活该被火并……现在上前来挨个报上姓名、籍贯、年龄哪一军哪一部对我张三郎喊一声张三哥我便既往不咎……从今以后咱们往山中立业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银岂不快活?”32
    一众军匪完全懵住与此同时,  随着张行抬手后面马上十几个伏龙卫人人绽放出各自真气,  而且个个能都显化在外显然人人都是奇经高手。9
    这让沉默延续了片刻。
    过了一会才有一名披甲的军士模样人带着哭腔颤抖来问:“恁们把俺们队将咋了?”2
    张行诧异以对:“队将才这个修为?你们跟着他有啥前途?”
    那人还未再话张行忽然抬高音量继续追问:“还是只你是他心腹?”3
    着不待对方言语张行转身从秦宝腰中抽刀径直上前。周围军匪齐齐一惊宛如被尖刀划开的冰面直接往两侧裂开坐视这名片刻前还只是被拦住的“二当家”大踏步向前然后只是几步踏出便运行真气隔空飞出一刀……真气宛如实质包裹弯刀隔着四五步将那名惊慌失措准备抽刀的军士给从脖颈上钉死在身后的门板上……这一招要是放在武侠里很有擒龙控鹤的法但在奇经八脉的高手这里便是典型的真气外显手段了。20
    当然了对普通人而言都堪称神乎其神。
    一刀飞走随即张副常检再度向前几步来到尚未断气的那人跟前忽的拔出刀来往后一转堂皇跳上一处碎砖碎土堆砌的土垒居然又呵斥起了脚下那几名持弩军匪:1
    “还架着弩干吗?想跟他一起造反吗?现在大当家须是我张三爷都给我站起来!”
    话音到了最后几乎堪称一声怒喝。
    几名持弩军匪惊惧之下纷纷松手起身却不料之前一切其实都只是为了此刻而已身后诸多伏龙卫窥的清楚乃是不顾一切弃马飞奔而来将这些唯一能给他们造成巨大威胁的钢弩没收。1
    不是没有懂行的之前的队将就是上来就拿钢弩话。
    但是他的话也同时暴露了队伍中的最大弱点那就是他自己。
    他不该二当家或三当家的因为这句话配合着身后着装不一的军匪很容易让人意识到队伍里刚刚入伙了其他人但偏偏地位低下没有发言权而这则意味着只要他这个首领被控制下面非但没有主心骨反而会有些相互惊疑。4
    当然了这些有可能都是张行自己给自己在脑子里添戏实际上忽然变脸杀伐果断才是震慑住场面的最大助力;伏龙卫本身强悍的实力才是他肆意妄为的本钱。2
    句不好听的就算此时忌惮钢弩撤出去等天黑回来摸黑处置了这些人难道还能有反抗余地?2
    “三哥洪大侠来了。”3
    中午时分坐在土垒上陪着齐王喝热汤的张行等到了一个熟人后者由秦宝亲自请来。
    “张三哥。”穿着甲胄的破浪刀洪长涯再度看到张行稍显紧张似乎还有些尴尬只是拄着长刀立在土垒旁而且居然没有认错可见秦宝是跟他细细交流过的。“若不是见到秦二哥当面真不敢信张三哥居然在此处……”6
    “匪首我杀了人、兵器、甲胄都交给你处置。”张行指了指地上抱着头趴在那里的一群人。1
    “晓得。”洪长涯喘着粗气应声。“我先杀一个人再来跟三哥话。”
    张行点了下头。
    片刻后拎着长刀的洪长涯寻得一名穿着烂皮袄的人揪着对方脖子往后一拽认清人后毫不犹豫乃是根本不管对方求饶只往地上一扔。然后便是向后一转一跳脚尖点着一个残破土墙的土墩子便轻轻跃起半丈高来手中大刀一扬刀尖上便激荡起最正宗的北方弱水真气……这个动作这个兵器这个真气再加上此人身材雄壮、甲胄俱全真真是威风凛凛宛如神兵天降……而神兵也绝非是虚样子其人落地只就势一刀便将地上惊惶欲逃之人给一刀斜着切成两段。11
    那人既被拦腰斩断内脏流了一地还在哀嚎洪长涯则走上前去长刀复又轻轻一点举重若轻便了结了此人性命。3
    一直到此时他方才弃了刀回来再向眼皮微微一跳的张行行礼:“让三哥见笑了……圣驾走后太原周边乱做一团兵不兵匪不匪的我估计三哥也见多了有的人体面些有的人干脆一恶到底对这类人我反而没有太多怨气大不了直接干就是……唯独此人本身是本地的无赖居然引狼入室。”11
    张行从地上尸首收回目光当即点点头然后端起汤来:“最恨的就是这种……你是本地人?”2
    “上头坳子里是我舅舅家。”洪长涯干脆以对。“我家在城里没有什么大碍就是看到外面乱兵一多心里发麻再加上老娘催促就带着几个散伙后在我家闲住的义军过来……只能幸亏来了。”
    “太原义军还是没人管?”端着汤碗的张行无语蹙眉。“反而越来越乱?”
    “对。”洪长涯诚恳做答。“都是圣人怀疑齐王之前在晋地想趁机即位引得圣人发怒所以对太原屯军格外不满……”2
    很可能是陷入到了麻烦里根本就没想起来这回事!1
    张行这般想着却不耽误他去看低头喝汤的齐王继而义正言辞:“殿下听到没有?晋地沦落到此都是伱不修忠孝所致。”36
    齐王抬起头来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洪长涯又去看了眼义正言辞的张行只能继续低头喝汤。19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张行见状愈发怒其人不争反而只知道自作多情但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转过身来继续推销自己的保安队方略。“如今朝廷不能指望但偏偏太原是重镇不可能一直不管所以老洪你既是太原城有名望的大侠何妨做个救急的体面事来?去将这些零散的太原义军找到就像你这般各自将安置到军官家乡乡里乡亲的一面保个平安一面收点钱帛好让士卒过年……等朝廷派出来新的太原留守这太原起码能安定下来吧?到时候也不负了大侠的名望。”7
    洪长涯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却又盯住了低头喝汤那人:“不是我不想做也不是不能做但怕只怕今日做了明日跟太原义军一样落得被猜忌的下场……谁知道新的太原留守是谁是个什么脾气?上次得了三哥教育便晓得人不能跟朝廷大势作对何况我是个有家业的得有些官面法才行。”7
    张行叹了口气:“你既知道他遭了忌便不该指望他能出来给你们个话……汾阳宫使王代积呢?有没有管事?”
    谷梋
    “汾阳宫也管不到太原。”洪长涯彻底失望。“而且王代积我知道升职了升了刑部侍郎跟着圣人走了现在是张家的那个副使管着汾阳宫……”2
    “有心思任命刑部侍郎没心思任命太原留守朝廷果然是出了奸臣。”张行有一一。14
    大侠破浪刀只能点头而齐王只能喝汤。11
    但光点头喝汤是没用的张行想了一想复又来问:“靖安台的牌子你可愿意拿?事后只是曹皇叔指出来的而曹皇叔是个有担当的不所谓留守也未必敢寻曹皇叔验证这种小事……我用靖安台少丞的印绶给你写个文书回去把文书报到曹中丞那里总归让你有个凑合的法……你看如何?”11
    “张三哥已经做到少丞了吗?”洪长涯大惊失色。“这不是挂着黑绶吗?”12
    张行撇了撇嘴只去看那喝汤的。3
    曹铭无可奈何而且事到如今再装死也委实过不去……要知道一路上下来遇到个强盗便要被张行耳提面命这都是你造的孽你没担当你没良心以至于伏龙卫表面上体体面面实际上普遍都对他渐渐没了尊重遇到强盗也都是第一时间去看张行没人瞅他……于是一咬牙到底是将少丞的印绶拿了出来。18
    张行也不客气顺势让人从行李取了纸笔墨来就坐在灰扑扑的地上趴在一块脏兮兮的门板上用热汤在石头凹子里化开了一点墨然后就对着前面流了一地的肠子来写……先写了一封委任文书给洪长涯弄了个“靖安台河东五郡军务点检”……虽不晓得点检是个什么官但从后来又将秦宝的黑绶借来直接与了对方来看应该是个正六品。18
    这还不算写完一张后张行片刻不停又接着写了二三十张名为“县内军务点检”的空白委任状又将齐王殿下身上那个白绶取出来给了对方却不是让对方直接带的而是去做个样子自己仿作一批好配合着空白委任状发下去。20
    一气写下来早已经到了傍晚地上的军匪俘虏实在是忍不住失了禁弄得满地发臭方才停下这才又与对方诚恳作别继续南下。3
    隔了一两日抵达太原曹铭委实是被张行弄怕了居然过太原而不入直接打马从城下跑了过去。20
    而过了太原地方渐渐安靖众人顺着汾水大道疾驰不停不过几日便抵达了南坡……这一次曹铭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决定不避忌讳登南坡见一见自己的恩师。
    这一次轮到张行对曹铭彻底失望了事到如今他已经懒得再给曹铭上药做什么推波助澜之举。9
    但是没办法谁让人家是亲王和顶头上司呢?而且拜见大宗师往哪里都没有拒绝的理由。该见还得见。1
    而且这一次大概是为了知道云内之围的始末不光是曹铭张行和秦宝也都得到了召见——一个有意思的地方在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张行见到了张夫子后总觉得对方精神好了许多的样子。6
    仿佛被什么滋润过一般。8
    “如果情形是这样的话陛下绝对失策了。”张伯凤张老夫子听完两人关于此次围城的相关叙述后丝毫没有给某位圣人留面子。“先是过于自大不信都蓝敢来来了后又惊慌失措围城的时候滥做许诺走得时候又惶惶急急这哪里是人主的气魄?将天下视为儿戏了!若是再有不慎弄出新的事端来天下怕是要大乱!”9
    曹铭只能叩首。1
    张行则面无表情。1
    秦宝努力想维持姿态却难掩惊愕与忧虑。5
    “老夫不是在危言耸听。”张伯凤严肃以对却又来看张行。“北地的张小子你还记得你去北面之前问我真气的事情吗?”1
    “是。”张行当即恍然。“当时夫子真气也就是天地元气是最不讲道理的从因果上都不讲道理。”1
    “不错。”张伯凤扶着矮几叹气道。“天地元气不本质只因果就很奇怪……一方面是地气割龙这个时候镇地之龙得一分地气此番地界便要少一分人杰地灵总还能一些你得我失的基本道理……可一遇到一些乱世天地元气就会无端陡增却又短期内不能入地这简直无稽。”14
    张行想了一下认真来问:“敢问夫子有没有一种可能前者是天地元气固定真龙神仙拿一分人世地间便少一分;后者是随着天地的运动发展得到了天道认可所以天道自外向内追加了天地元气的总量?两者根本不是一个体系。”9
    张伯凤点点头:“我也想过而且不止你一人有这个想法但问题在于天下大乱刀兵四起为何就能让天道认可增加元气?这跟天道相悖。”16
    张行表面上若有所思但内里却是一瞬间想到如果以文明发展推动的角度来想战争未必全是无益的、堕落的……就好像眼下有这位圣人在他一个人过得爽了天底下其他人就都不爽而且这个国家再这么持续下去崩溃也必然的那么这个崩溃与重建的过程算不算是文明的进步呢?11
    反他娘的是不是能得到天道的认可呢?13
    如果是这样那么旧秩序打破、新秩序建立的战争过程恰好与天地元气的增加相重合被人误解为是战争和大争之世引来了天地元气也是可以理解的。2
    不过这位大宗师为什么要这个呢?3
    心中念头转过张行却只是面无表情一声感慨:“如此来天意难测!”7
    “不错天意难测!”张老夫子喟然以对然后摆手拂袖。“都下去吧。”1
    曹铭以下无人敢留只能认真告辞转身下山继续赶路去了。
    走不过十数里此间地段已经完全回到了所谓治世跟之前路上不同众人坦荡歇在了驿站里而这个时候曹铭终于按捺不住疑惑亲自来到对方房屋拦住了准备去洗脚睡觉的张行恳切来问:
    “张三郎夫子前面问北面云内的事情是题中应有之义但为什么到最后忽然问了你天地元气的事情?”3
    张行拎着洗脚盆想了一想决定实话实:“道理很简单只怕齐王殿下又以为我在害你。”4
    曹铭大为不解。
    “夫子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张行低声恳切来对。“圣人这一回玩大了玩脱了以至于大魏的天下要乱了所以天地元气都开始动荡了……夫子这是在暗示殿下身为国姓难道没有挽救祖宗基业的意思吗?”15
    曹铭愕然失声。10
    张行见状决定进行入东都前的最后一次努力:“殿下若是有心去做前朝太祖锐意革新重振山河你看我能不能做个苏相公他爹?给你当个首相?”45
    “危言耸听!”曹铭气急败坏转身离去居然没要害他。“苏相公六七十了你一个二十五六的混账如何能当人家的爹?!”41
    张行只是冷笑然后认认真真去打水泡脚。13
    ps:感谢澲灭之光老爷的上盟好久不见了……我迄今为止仍然不知道这位老爷的名字到底念啥。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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