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宁临海但主城区并不靠海算一下到海边的距离再加上逗留的时间来去差不多得大半天光景。
    梅桦茹似乎有点赶时间吃过早餐后简单收拾了下就上路。
    冬季的海滨浴场游客很少选择在这个时节看海的人并不多。海滩上有长椅、遮阳伞。伞是收拢的阳光照在身上刚好暖和。
    戴着墨镜的梅桦茹坐在长椅上凝视海面。
    张本民在她身后不远处站着一点都不紧张路上他留意过了绝对安全。其实这种时候也是他放松的好机会可以在海滩上尽情奔跑、狂喊痛快淋漓但是很无奈有梅桦茹在他必须把保镖工作摆在第一位。
    “国庆过来坐。”梅桦茹回过头喊张本民。
    过去坐?
    这让张本民左右为难他明白不能跟梅桦茹走得太近因为沈时龙要是察觉到了可能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还是站着吧站着比较安全。”张本民犹犹豫豫地说。
    “这里没有危险。”梅桦茹轻轻歪起嘴角“来吧。”
    没法拒绝身为保镖听从指挥也是职责所在。还有就是阳光、沙滩、海浪和蓝天白云亦有所谓的资深丽人从内心上讲张本民也并不想抗拒。
    张本民很拘谨地在长椅的一端坐下有些不知所措掏了支烟点上。
    “你就像那只小船。”梅桦茹看着远处说。
    顺着梅桦茹凝视的目光张本民看到远处一只孤零零的小艇在海与沙的边际随波微动。
    “不知道为何出现也不知道能驶向何方。”梅桦茹继续道“也或许只能是沉到大海深处。”
    “生命其实没有偶然一切看似突如其来或时无法理解的事情都是必然。”张本民道“所以万事不强求该学会坦然面对并接受。”
    “是的就像我。”梅桦茹点点头抬手一指身边“之前是沙滩。”而后又指向前方“现在是海面上的风你瞧是那么的不安分。”
    不安分?
    梅桦茹的话很直白。
    这让张本民有些始料未及当然更多的是惶恐。在道上混老大的女人绝对是致命毒药沾碰不得哪怕是嬉笑调情都不可以。这不仅是影视剧情更是活生生的现实。
    “沙滩或者是大海应该跟那小船没什么关系吧。”张本民深呼吸了下“世间万物的生灭都有各自的轨迹那条孤寂的小船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也许就像你说的大海深处就是冥冥中的宿命。”
    “你到底是谁?”
    “刘国庆。”
    “没问你的名字我是说你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
    “哦”张本民犹豫了下道:“算是个辍学的年轻人吧。”
    “什么学?”
    “中专。”
    “什么中专?”
    “兴邦职业中专学校。”
    “挺好的嘛什么专业?”
    “农林方面的。”
    “好像有那么点土气是那个土啊就是新鲜泥土气息的意思。”梅桦茹点着头“那为何不读下去?”
    “这能不说么?”
    “当然。”梅桦茹一耸肩道:“不是钱的原因吧?”
    “嗯跟钱没关系。”
    “好吧。”梅桦茹说着突然又一皱眉头“咿如此说来你不是骗了我么?昨晚你没讲实话说没上过什么学一直在老家打小工。”
    听到梅桦茹说骗她张本民顿时支吾了起来“那那应该不叫骗吧。”。
    “谎话连篇不叫骗叫什么?”梅桦茹翘起嘴角笑了“看来你是个危险的家伙。”
    “危险?这又怎么说?”
    “因为你在看心理学方面的书想学控心术么?”梅桦茹说完感到有点不妥补充道:“早上你出去买早点的时候我去过你的房间。”
    “不是我的房间是你的。”
    “我的?”梅桦茹呵呵一笑“这么一说那问题可就大了!”
    张本民实在不懂问题是出在了哪儿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有什么问题?”
    梅桦茹看上去有些兴致勃勃“我说了是你的房间而你又说是我的房间那也就是说你我共用一个房间?”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张本民忙摇起了头起身道:“我的意思是别墅里的一切都是你和老板的。”
    梅桦茹哈哈地笑了仰起脸看着天空“开玩笑啦别紧张。”
    “哦好开玩笑好经常笑一笑好处多。”张本民说完走到不远处的垃圾桶前丢掉烟头。
    今天的梅桦茹像是变了一个人丝毫看不出刚接触时那股养尊处优的冷傲取而代之的是小女子的那种婉约确切地说是凄婉。张本民知道她生活在沈时龙身边肯定有很多酸甜苦辣的故事。
    好奇心人皆有之但张本民不想去触碰。扔完烟头他到旁边的一个长椅上躺下来盖着条薄毯作为保镖兼司机休息好是必须的得保持精神头儿。
    梅桦茹一直坐着遥望着海面。
    时间静默流淌不觉间已是午后。
    “你饿吗?”梅桦茹走到张本民跟前叫醒了他。
    “不不饿。”迷糊间张本民惊坐起来道:“老板娘要回去了吗?”
    “我觉得风好像是停了那就早点回去吧。”
    风停了?这话好像有点别的意思。
    不过没时间去想张本民赶忙收拾了下跟在梅桦茹身后离开了海滨浴场。
    三点多钟的时候回到主城区。梅桦茹说晚上吃火锅在家自己做于是又去了趟大卖场好好采购了一番。
    没出张本民的意料开饭时他也成了食客有种座上宾的感觉但让人不安的是梅桦茹她不停地帮忙夹菜。
    从感觉上讲张本民应该很享受眼前的一切和接下来非常有可能发生的事会让本性如脱缰之马痛快至极。然而梅桦茹特殊的身份却让他战战兢兢甚至说话时每一个字在出口之前他都会权衡一下有可能带来的后果。
    自我约束能力的高低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人生的成败、福祸。张本民自信会是前一种情况所以对克制能力也信心满满。吃过饭他没有主动提出要洗刷那会增加多接触的危险机会而且洗刷之事也不是保镖的职责。
    回房是唯一正确的事。
    然而半小时后房门被敲响。梅桦茹推开门提出了一个有点荒唐的要求让张本民帮她洗脚。
    一瞬间张本民就彻底懵了脑袋帮忙洗脚?
    实在是不可思议!
    张本民的诧异似乎在梅桦茹的意料之中她带着点得意笑了下说那也是分内的既然是私家保镖就要做些私密的事情。
    蹊跷!洗脚怎么成了私密的事情?张本民又是一愣不太好理解更是别扭但不管怎样得遵命。
    梅桦茹有个枣红木头的泡脚盆并不大她自己打了热水还放了点中药弄得客厅里到处飘逸着股怪味。“脚底下有很多穴位帮我按按。”她说。
    “我不知道都是些什么穴位没研究过。”张本民拿了个小凳子坐在脚盆前。
    “满脚底板儿按着就行总归能碰到地方就像挠痒痒五个手指头都用上。”
    枣木盆里水微烫。
    张本民伸手握住了梅桦茹的皙柔小脚抚捏了几下。
    梅桦茹很舒服地靠在沙发里一句话也不说。
    张本民深深地低着头全神贯注地默念着“洗脚”二字手上也就不自觉地慢慢加力使劲搓着。
    印象里洗脚总归是要搓点灰下来。
    梅桦茹的脚很白净脚趾在热水的浸泡下微微发红呈现出透明状。不得不说她保养得确实好。
    “轻点儿。”梅桦茹说话了。
    “嗯。”张本民闷声哼着。
    “我都不让沈时龙给我洗。”梅桦茹闭着眼睛似是呢喃“因为我不觉得那是种享受你知道吗?”
    “嗯。”
    “嗯?你知道?”
    “哦不不知道!”张本民抬起了头惊厥着。
    刚才在走神因为突然想起有位先生这么说过: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果体立刻想到
    短袖子即如此更何况手里捉的还是性感小脚?!
    也就是这一刻张本民才理解了梅桦茹刚才的话为什么说洗脚是件私密的事情。
    带着万马奔腾的心情张本民将这件私密的事儿一直进行了到底整个过程他始终是处于僵硬状态以至于甚至都害怕那儿会绷爆。
    必须有的克制让张本民始终保持着理智甚至在梅桦茹说“今天真累都爬不动楼梯了”这样暗示性的话时他依旧面无表情地站起来默默地倒掉洗脚水然后转身回房间。
    第二天晚上依旧如此。
    平心而论张本民很受折磨不过想想可怕的后果受点心理上的罪又算什么?如果把持不住或许脑袋会被子弹洞穿或许会被乱刀砍死或许会被生生活埋也或许会饱尝各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就此而言张本民觉得自己有足够的定力。
    不过问题是这个脚要洗多少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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