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衙门。
    蒋瓛满脸的严肃坐在上首看着下方大大小小的官员。
    往前在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皇宫里陪在陛下的身边可是现在却并没有如此。
    说起来还是遇刺的事情给闹的。
    陛下和太孙殿下那边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蒋瓛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这都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却是连幕后黑手的半分线索都没有找到。
    锦衣卫现在最大的职责就是监察百官很明显现在这幕后凶手定然是处于锦衣卫的监察之下。
    这也就是说此人在锦衣卫的监察下还实行了周密的暗害刺杀桉件。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这便是等于锦衣卫失职了。
    “太孙殿下那边传来消息咱们现在调查的方向可能是错误的这幕后的凶手并非一定是武人也有可能是早些年跟随陛下的文人。”
    “即便是武人也定然是文采极为出众的所以现在要重新调整的监察的范围。”
    听着上首蒋都指挥使的话下面的锦衣卫官员们也是满脸的严肃。
    这段时间可谓是天天加班对于所有跟胡惟庸江夏侯周德兴认识的官员全部都加以调查审核甚至是询问。
    看似在京师没有太大的波动实则是外松内紧。
    “谢谢公公传达。”
    京师县衙中狄玉森拱手作揖谢过坤宁宫过来传话的宦官。
    这名你宦官还是之前给狄玉森送过太孙令旨的。
    听到这话笑着说道:“狄县丞别看现在京师里好像对于陛下遇刺的事情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其实即便是小爷那边也是关注得很了。”
    “这是早上太妃娘娘想出来的小爷在知道后就只把消息告诉了两人。”
    “一人嘛是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还有一人便就是狄县丞了。”
    “可见小爷对于狄县丞是寄托了厚望的。”
    听到官宦的话狄玉森连忙抬手作揖:“必定不辜负太孙殿下期望。”
    “好好。”宦官点着头离去。
    秦立雪等宦官离去了这才出来问道:“夫君太孙殿下这般重视要是你查不出来怎么办。”
    狄玉森没好气道:“还能怎么办。”
    “不好太孙殿下这番分析倒是给我提了个醒如今锦衣卫这么严密的筛查都还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必然是这凶手漏在了外边。”
    “既然如此那便要转换一下想法了。”
    狄玉森这个时候已然是感觉到自己隐约摸准了一个方向。
    京师内城某处宅院。
    院门打开刘仁祥走了进来。
    他是吏部主事正六品的官虽然听上去体面但实际上手头也没什么钱财。
    便是能够在内城购置这么一个小别院已然是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不过随着京师的地皮疯狂涨价现在内城的宅院价格可谓是一天一个价就从没见停过。
    当初他花费了五百多贯宝钞现在这个宅院已然涨到了四千多贯宝钞且还在涨。
    京师的商人多了生意也多了靠着这时代的红利有钱人也越发多了起来。
    人嘛现如今最为在乎的便就是地房二事在京师生活田地很难说搭理不过现在田地的价格也没那般值钱了房价涨得最为凶残。
    刘仁祥没有请什么仆从这院子里就他一人以他的俸禄养活自己绰绰有余若是再多个一两人就显得稍微有些拮据了。
    在院子里给自己泡壶茶刘仁祥便就打算动手弄点吃的。
    忙碌了一天也该是休息会了。
    便是这时门敲响了刘仁祥目光中闪过一道精芒而后不急不慢的打开门。
    “原来是狄县丞不知狄县丞到寒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看到门外的人刘仁祥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便就笑着说道。
    狄玉森拱手作揖道:“没什么事情便就是来聊聊。”
    “说出来刘主事可莫要气恼现在上头对于陛下遇刺还有都指挥使被谋害的桉子抓得紧这不可就苦了我们但凡是京师的官员都必须要询问一遍。”
    刘仁祥有些不悦的说道:“前天不是锦衣卫才查过吗怎的今日狄县丞又来了。”
    狄玉森颇为无奈的解释道:“我这也不是没办法吗诶刘主事是不知道现在都顶着压力呢又没什么线索总不能就待在家里不动吧。”
    “这要是被传了出去岂不是要遭到上头的训斥所以没得办法即便是锦衣卫已经跑过一次了我这也只能再跑一次。”
    听到这里刘仁祥笑了说道:“还请进屋来聊吧现在这档子事确实压力大。”
    “狄县丞是不知道这段时间的早朝大家伙在朝会上个个都是战战兢兢啊谁不知道现在陛下心里头正憋着气呢都不想当这出头鸟。”
    “生怕是惹怒了陛下给遭了罪。”
    刘仁祥说完便就引着狄玉森进了院子而后便去拿着茶壶倒茶。
    “寒舍简陋狄县丞可莫要嫌弃。”
    是茶壶的倒茶而不是泡茶显然在刘仁祥这里连泡茶的工具都没有极为清贫。
    狄玉森环顾一周后回道:“刘主事客气了这宅院里就刘主事一人在住吗也没见什么仆从丫鬟类的。”
    刘仁祥闻言顿了下便就说道:“朝廷给的俸禄就这么多自己一人吃挺好多了人反而是吃不饱了。”
    狄玉森不由说道:“刘主事可是比我还高一品级我那夫妻二人都能吃饱刘主事仅仅一人应该是多有富余吧。”
    刘仁祥笑着:“我这人呐好一口美食平日里都在外边吃这一来二去的自然就没什么钱财了。”
    聊天的时候狄玉森一直在仔细的观察。
    宅院里很干净干净得有些不可思议桌面上的摆放也是整整齐齐在没有仆从的情况下这么大的宅院显然都是刘仁祥一人在打理。
    狄玉森喝茶的时候手指顺着往下边摸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灰尘。
    这让狄玉森敏锐的感觉到了不同。
    打扫得这般干净可见是几乎每天都要擦洗方可一个人耗费这么大的力气每天至少要忙碌一个多时辰吧。
    后厨没有生火茶水是热的应该是才泡的。
    朝廷可不管晚饭在府衙忙碌了一天回家第一时间不是生火做饭反而是先泡茶这就让狄玉森感觉似乎有丝丝的不对劲。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没有粗茶的苦涩意外的有些甘甜。
    “这茶味道不错刘主事可能告诉我是哪里买的如此甘甜当为明茶啊。”狄玉森大加赞赏的说道。
    刘仁祥的身子微微顿了下而后回道:“坊间买的绿茶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倒是让狄县丞见笑了。”
    狄玉森闻言道:“刘主事这可不行如此好的茶正是特别合我的胃口呢刘主事可否告诉我在哪家坊店买的我也购置一些去。”
    刘仁祥听到这话稍微停顿了下后说道:“很久前了如今京师日新月异也不知道那家店还在不在店名我确是有些想不起来了哪日得空便带着狄县丞一同去看看。”
    狄玉森听着这番话算是没有什么漏洞和瑕疵便就不在此事上纠结从而聊起一些日常。
    刘仁祥虽然一直跟狄玉森聊着但是口风很紧很多事务基本上都是浅谈即止并没有要深入的意思。
    狄玉森知道自己若不是拿点关键问题出来怕是今天又要白跑一趟了。
    他今日特地来找刘仁祥自然是有其原因的便就说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刘主事好像是洪武四年的举人吧。”
    “真是可惜那一年的会试被陛下取消了不然以刘主事的才学搏个贡士的名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这话无疑是揭开了刘仁祥的伤疤。
    元朝将首都定在了北方导致了南北发展的差异这一切辗转于朱元章手上后差异更是明显。
    北方有才能的人士几乎没接触过科举制常考的八股之类的内容而南方有志之士对于政治又没有实际的经验便就造成了一个尴尬的局面通过科举制选拔上来的官员没有替朱元章分忧的经验空有一腹经纶诗书。
    除此之外朱元章建立明朝后想要立马让国家稳定下来面对国内有权有势的地主阶级朱元章首先要做的便是与他们打好关系。
    严苛的科举考试对于想要世代为官的贵族阶级来说难度较大而通过举荐的方式入仕相对来说较为简单因此朱元章便暂停了科举考试想在逐渐恢复生产生活后再做打算。
    这也就导致了刘仁祥的怀才不遇。
    明明自己一路连胜眼看就要通过会试抵达殿试后为官却在这个时候给取消了。
    举人的功名并不能支撑他得到一个官职仕途的路子都被那些达官贵人给垄断了。
    刘仁祥出身寒门家境落魄便就没了出路。
    听到狄玉森的问话刘仁祥似乎又回到了当年那个落魄的时候。
    “往事不堪回首让狄县丞见笑了。”刘仁祥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
    狄玉森一直紧紧看着刘仁祥的神情见此如若随口问道:“我听人说后来刘主事去拜见了胡惟庸这才以举人的身份补了个官职。”
    “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确有其事还是空穴来风呢。”
    听得这话刘仁祥立即转头狠狠的盯着狄玉森足足看了半晌。
    而狄玉森也毫不示弱强硬的对视着。
    最后刘仁祥深深叹息说道:“想来今日狄县丞是定然要听一个结果了没想到过去了二十年的事情到今天还会有人提起。”
    “不过狄县丞有一点说错了我当时并非是去找胡胡惟庸求官。”
    “当时胡惟庸并非是丞相拜中书省参知政事我去找他是想拜师。”
    狄玉森不由问道:“他收你为徒了?”
    刘仁祥摇头苦笑道:“若是收我为徒你觉得今天我还能站在这里与你说话吗。”
    狄玉森略微有些尴尬。
    虽然没有什么诛胡惟庸十族的说法但是其朋党学生几乎全部都遭到了牵连。
    刘仁祥能够在现在担任吏部主事自然不会跟其有什么关联。
    气氛稍微尴尬了一下后刘仁祥主动说道:“当时胡惟庸直接把我赶出了府邸并且当场羞辱于我。”
    “是以我不甘心便就继续潜心苦读。”
    “终于在洪武十三年正月其犯下谋逆大罪被陛下亲赐处死也是那一年待胡惟庸死后我便终是入了仕途。”
    听着刘仁祥的解释狄玉森这才重重点头并且起身鞠躬作揖到:“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刘主事勿要怪罪。”
    刘仁祥声音略带低沉似乎还沉浸在回忆里没有出来听到狄玉森的话后便道;“无事只是过去了这么多年没想到还会有人记得我。”
    “想来狄县丞还未就膳吧不若一起?”
    狄玉森知道这是下逐客令了他当然不会自讨没趣便道:“谢过刘主事好意不过贱内此刻应当已经煮好饭食在屋内等我便就不多多麻烦了。”
    刘仁祥点点头拱手作揖送客。
    狄玉森便就径直离开。
    出了院门后狄玉森转头看了一眼只见刘仁祥站在门口注视着自己似乎是在相送便就遥遥作揖。
    刘仁祥也是作揖回礼。
    ‘我总感觉有些不对。’
    狄玉森没有再回头而是朝着自己家走去。
    回想之前刘仁祥第一次称呼胡惟庸的时候明显是想叫胡相。
    这是对胡惟庸丞相的尊称。
    当然这只是狄玉森的猜测叫胡相的有叫胡逆的也有猜测不足以作为证据。
    他来找刘仁祥是因为翻看胡惟庸的卷宗时一证人的证词正好提到了刘仁祥。
    原话中只是提及了刘仁祥去了胡惟庸的府邸余下的事情没有说话现在自然也是死无对证了任由刘仁祥自己说。
    不过没有什么关系这倒是真的否则早已经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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