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寿看向后院见到李瑕走出柴房正在与林子、韩承绪说些什么。
    “若非有李瑕今夜只怕我们已经凶多吉少了。”
    “其人了得少主若能得他襄助可谓如虎添翼。”
    白苍山站在一边说道他显得很是疲惫但眼中也有与高长寿一样的“求才若渴”的渴望。
    “他是什么心意却难说。”高长寿沉吟着唤了白苍山的字问道:“点苍可有妙法教我?”
    “无非是……三顾频烦天下计。”白苍山感慨道:“但如今能活下来才有以后啊。”
    高长寿点点头看到李瑕已经与林子、韩承绪说完话那两人走进柴房而李瑕则在后院里伸展了一下身子。
    接着一间屋子的窗户打开高明月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李瑕就走了过去。
    高长寿正看着这一幕出神忽听身后有人说了一句。
    “若不是那几个大理人我们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境地……”
    ~~
    高明月实在是睡不着。
    也许是不喜这个脏乱臭的屋子也许是兵荒马乱的情况让人难以心安也许是担心娘亲留下的遗物被人弄丢了……她起身推开了窗想要透透气。
    正见到李瑕在院子中。
    高明月先是瞧了瞧他的头发见到上面的银链子还在感到心安了些。
    她才想关上窗子李瑕已走了过来。
    “这个还你吧。”
    他解下头发上的银链子递了过去。
    “你……用完了吗?”
    “差不多我现在已经找到怎么演那种邪魅狷狂的感觉了。”李瑕像是自嘲地笑了一下道:“所以不用这个也没关系。”
    他说话很是自然。
    高明月从未感觉过这种……陌生男女之间能如此自然而然说话的态度。她觉得他与她平生见过的其他人全都不一样但又说不出哪不一样。
    另外她也知道他肯定是看出她很在意这根银链子了。
    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捏起链子尽量不让指头触到他的手心。
    “那个……我在屋里找到几枚玉珠子可以给你挂上去应该也会……很狷狂。”
    “好啊。”
    高明月于是从桌子捡起早已摆在那的几枚小玉珠放入李瑕的手心。
    她抬头瞥了他一眼心想他自己肯定是挂不上去的而韩巧儿正在睡觉。
    但高明月却也没提出要帮他只是低头不言语。
    “安心睡一觉吧。”李瑕也不多说挥了挥手道:“休息很重要。”
    他自然而然地转过身又嘀咕了一句。
    “肌肉只有在休息时才会增长。”
    高明月偏了偏头眼神中泛起些疑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是想吃鸡肉吗?
    她当然也知道应该捉紧时间休息但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嘛。
    总之今日那“妻子”“浑家”的事两人却是提都没再提过……
    ~~
    李瑕拿着玉珠子在头发上串了串没能串上去也就作罢。
    他收了珠子往大堂走没进去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
    “我们说的有错吗?如果不是这几个大理人我们早就平平安安到颍州了。”
    “闭嘴!谁让你在这撒酒疯的?!”
    “哥哥我们心里痛啊……十二个兄弟说没就没了老九他们还是你亲自送走的……如果不是他们怎么会这样?”
    “我让你们闭嘴!”
    “我们闭嘴简单可兄弟们能活过来吗?他们大剌剌跑去刺杀不成没来由连累我们……”
    李瑕走进大堂只见聂仲由一拳把一人打翻在地。
    那小子似乎是名叫刘纯往日里有就有些吵闹此时被聂仲由干倒了还坐在地上哭嘴里嚷着是为大家伙好。
    高长寿、白苍山、杨雄、洱子四人站在一边也不说话但脸色都已非常难看。
    这个夜里的危险和压抑终究还是让一部分人的神经崩掉了。
    吵闹不停让人烦躁。
    李瑕也不言语径直穿过大堂走到院里一把拉掉门栓把大门开了个通透。
    有夜风灌到大堂上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继续喊。”李瑕转身走回来“有院门没院门一样的外面都能听到想死的就给我用力喊。”
    “怎么?觉得没安全感了?反正都是要害死所有人继续喊。”
    他今夜扮成提领本来只是“表面上”成了这伙人的头领但这时的威势竟然隐隐有盖过聂仲由、高长寿的样子。
    李瑕也非常不高兴了。
    他以前作为运动员最在乎的事情之一就是睡眠尤其是现在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今夜忙前忙后让这些人捉紧休息他们却用这宝贵的时间做没意义的争吵。
    “嗒”的一声响是李瑕从怀中掏出一个鸡蛋在刘纯脑袋上一敲。
    刘纯被风一吹酒醒了几分抬头看去见李瑕剥着鸡蛋脸色阴沉他不由自住就低下头不作声。
    聂仲由长吐一口郁气站起身正想说些什么……
    突然外面又是一阵人喧马嘶。
    众人转头看去不少人眼中已露出惊惧之色……
    ~~
    “娘的。”
    洪德义见大门敞开大步走进哨站。
    只见堂上那“脱脱帖木儿”正倚坐在门槛上手举着酒碗高仰着头长发披散看起来飘逸洒脱又放浪形骸。
    洪德义却只觉得他装那动作明显是硬摆出来的。
    “装腔作势。”
    暗骂了一句洪德义又心想道:“老子在辛苦搜寻逃犯你在这装模作样喝酒以为自己是个仙……”
    李瑕一转头瞧见洪德义却是咧嘴一笑大步迎上手里的碗随手往地上一丢“咣铛”一声摔碎。
    “哈哈安答!安答怎又来了?这么晚了还不睡?”
    “本来是要歇了。”洪德义道“这不上头又有差遣说是逃犯必定就藏在哨站……”
    “咣铛!”
    又是一声碗碎的声音。
    堂中白茂的手抖得厉害酒碗掉在地上几乎就要马上逃跑。
    刘金锁已放下酒碗想要去找自己的长枪……
    “哈哈。”
    李瑕转过头看了一眼迅速把眼中的神情隐藏起来大笑道:“耗子这么快就醉了?在我安答面前摔碗一会你罚三碗。”
    聂仲由一听反应也快一把拎起白茂的衣领一巴掌就抽了上去。
    “清醒点还能不能喝了……”
    院中李瑕这才转向洪德义热情洋溢地问道:“安答刚才说什么?”
    “这不上头说了逃犯就藏在哨站、村庄、市集这些地方要仔细再搜。要我看啊逃犯肯定是在前面的刘集里却非要我再把哨站也搜搜。”
    “这大半夜的明日再搜不一样吗?”李瑕道:“也让我安答睡个好觉先。”
    “脱脱兄弟之前还叫我百夫长这就成安答了?”
    “都见了两面在我们草原上落地就是安答。这样吧夜里凉安答先喝碗酒暖暖身子。这镇戍军真是受罪还不如我们这些杂兵快活。”
    “可不是吗困死我了……”
    洪德义打了个哈欠领了几个亲兵进屋。
    那边聂仲由则带人端着酒送去给坐在院里的二十余人。
    李瑕请洪德义坐下洪德义却是摆了摆手。
    “脱脱兄弟不是安答我信不过你你这哨站我都搜过了确实没藏人。但我想来想去就是柴房里那人真是你的驱口?莫不是今日才捉来的吧?为了个劳力就窝藏逃犯可不值当。”
    “安答既然这么说了我们再去看看?”
    “好去看看。我有差遣在身上你也别怪我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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