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樊南疆边军大营。
    拓木参带着他的队伍浩浩荡荡的进来根本就没理会在大营外等候的耶律明镜。
    马队经过带起来的烟尘扑了耶律明镜一脸也扑了其他在这等候的将军们一脸。
    拓木参在进门之前故意昂着下巴看都没看耶律明镜。
    眼高于顶说的从来都不是高过自己的顶而是别人的头顶。
    倒是他那一身漂亮到晃眼的亲王锦袍让人不得不多看几眼。
    他故意穿着隆重的亲王朝服而来就是想让耶律明镜看清楚身份地位的差距。
    娄樊九旗地位绝高而这九旗又被分成上三旗中三旗下三旗。
    说起来让帝君宗政世全时常感到无奈的偏偏就是这和宗政皇族关系密切的上三旗。
    当初娄樊刚刚立国不久开国帝君就觉得九旗势力太大会威胁皇权。
    但那个时候才刚刚立国他也不好直接开刀。
    所以绞尽脑汁之后他想了一个折中但必然有效的办法。
    九旗之中一旗是拓木家为首领的部族而开国帝君的妻子就出自拓木家拓木家便是实打实的后族。
    从开国皇帝开始到现任帝君宗政世全历代帝君的皇后都出自拓木家。
    所以拓木参在宗政世全面前便总是一副长辈模样算起来他还确实是宗政世全的舅舅。
    除了这一旗之外另外两旗一旗的家主是开国帝君的结拜兄弟。
    另外一旗的家主是开国帝君结拜兄弟的结拜兄弟。
    所以开国帝君就想到了一个策略大力的扶植这三旗以九旗之内的人来压制九旗这三旗就成了上三旗。
    一开始得了大量好处的上三旗确实忠心耿耿为开国帝君立下汗马功劳不说也为朝局稳定做出巨大贡献。
    然而随着时间越来越久上三旗势力越来越大九旗的格局也逐渐发生了变化。
    另外的六旗不能与之抗衡那就干脆直接将上三旗奉为首领。
    且他们也采取了极为有效的策略那就是分化上三旗。
    让上三旗的人都以为自己才是该排名第一的部族都以为自己该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如此一来根本没用多久上前期的人就在一声声马屁中迷失自我。
    短短几年之后上三旗的人就变得格外不和睦。
    到了现在九旗看起来没有什么明显的谁与谁同盟但反而变成了铁板一块。
    他们都悟到了如果不团结早晚都会被取代。
    拓木参现在有些自恃身份也和被其他几旗的人故意捧着有极大关系。
    他自大自傲有些时候私底下的言论更为过分甚至不把帝君放在眼里。
    有他这样一个人在前边顶着其它几旗的人自然欢喜。
    这次拓木参来南疆大营其实也早就是九旗贵族们商量出来的结果。
    他们觉得宗政皇族现在重用如耶律家苏家等等家族是皇族胳膊肘往外拐。
    当初打天下的时候九旗十八部的人才真正出过力流过血。
    现在耶律家那样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反而掌握兵权甚至隐隐约约的已有压过九旗的势头。
    他们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兵权必须夺回来。唯有兵权在手九旗十八部在娄樊的地位才会更为稳固。
    就在拓木参在朝堂上直接发难之前九旗十八部的人就聚在一起仔细商讨过。
    拓木参当众说我那大外甥缺心眼自家人不用偏偏要去用外人。
    现在兵权都归了耶律家将来有什么事我们这九旗十八部的贵族还要听耶律家那些小子们的调遣这成何体统?
    他一开头众人纷纷附和。
    拓木参又道他和他姐姐也已经提过此时他姐姐也极赞成九旗重获兵权的做法。
    他姐姐也就是宗政世全的母亲娄樊的太后。
    拓木参说我大外甥年纪小不懂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理所当然的要多指点。
    既然现在他被一些妖人迷惑而不能自救那我们就来救他。
    可我那大外甥毕竟是圣君我们不能把圣君怎么样我们只能去把迷惑了圣君的妖人都除掉。
    这才是拓木参今日来南疆边军大营的目的。
    九旗十八部的人早就想把兵权重新拿到手里如今又有拓木参这样的人出头他们当然乐意也愿意在后边摇旗呐喊。
    人被抬举的太高被夸的太多确实会迷失自我。
    拓木参现在就把自己当做九旗领袖来看他觉得九旗能不能重现荣光的重任都在他肩膀上扛着呢。
    想想看当初娄樊刚刚立国的时候九旗十八部的人哪一个不是位高权重?
    做大将军的做六部主官的做宰相的做各地诸军将军的做地方主官的
    可以说那时候没有九旗十八部的支持娄樊就不可能安安稳稳的立国。
    后来呢。
    后来的帝君也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说是要效仿中原国家行科举制选贤任能。
    结果科举制度没有搞起来还把各大部族的人都给得罪了。
    此时此刻到了这南疆边军大营拓木参不可能给耶律明镜好脸子看。
    他趾高气昂的进去耶律明镜等人随即跟着进来虽显得灰头土脸但也没人直接表现出什么。
    拓木参的身份地位在那摆着他们能忍就得忍着。
    进入大帐拓木参直接就去了大将军的主位坐下来。
    看到这一幕南疆大营的这些将军们一个个的脸色就都有些不那么好看了。
    你是亲王不假你名义上是来劳军的不是来夺权的别的地方可以这里不可以这里是前线是兵营那大将军的位子只能大将军坐。
    所以这大帐里的气氛立刻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有人心中生出怒意有人则看笑话一样看着更有人在想着要不要推波助澜。
    这些人中以赫连涂中和苏兴青这两个人心理活动最为活跃也最为复杂。
    他们俩可是开心极了对于赫连涂中来说他认为扳倒了耶律明镜那这大将军的位子只能是赫连家的人来坐。
    苏兴青当然不觉得他能坐那大将军之位但他就是高兴只要是压在他们苏家头上的人倒霉他就高兴。
    至于能不能给苏家带来多大的好处那不是他现在该在意的事。
    就算没好处不是也没坏处么。
    “耶律将军。”
    拓木参等耶律明镜进来后皮笑肉不笑的问了一句:“令尊还好吗?”这话直接让在场的将军们脸色都变了有的人已经怒目而视。
    老将军耶律令现在还在玉人手中拓木参这明知故问就是在直截了当的羞辱耶律明镜。
    可是耶律令在边军中的威望那么高在场的将军们就算有不服气耶律明镜的也对老将军服气的五体投地。
    拓木参却还觉得自己这句讽刺可真是神来之笔。
    “唔”
    见耶律明镜不回答拓木参笑了笑道:“我竟是忘了老将军他不在军中。”
    说完这句话后他再次看向耶律明镜:“那你五弟耶律明楼可还好吗?”
    此时此刻在这大帐之中原本耶律明楼的那些部将已有人将手放在刀柄之上。
    他们南疆大营的这些将军和耶律明楼的关系自然不浅。
    就这般时候只要耶律明镜一声令下他们就真没准敢上去把拓木参给剁了。
    耶律明镜回答道:“我五弟伤重不便见王爷而且我已准备派人把他送去金庭让他直接面见圣君。”
    拓木参道:“我看还是免了吧他一个被擒之人丢足了娄樊帝国的脸面就没必要去见圣君让圣君心烦。”
    拓木参往四周看了看那些对他怒目而视的将军他其实一点儿都不怕。
    他觉得以他身份这些小角色又怎么敢真的对他不敬。
    “我是代表圣君来的。”
    拓木参道:“圣君说让我来问问耶律明楼被玉人抓了之后在玉人那边都说了些什么。”
    耶律明镜道:“我五弟骨头硬不会在玉人面前丢了娄樊的脸面。”
    “他丢的还少?”
    拓木参冷笑道:“在有十万大军的营地里被一个单枪匹马而来的玉人抓了去还抓了俩耶律将军这就是你说的没丢脸?”
    拓木参道:“我既然是奉旨而来那圣君交代的事总是要办好才行。”
    他看向耶律明镜:“所以请耶律将军把罪犯耶律明楼带上来我要问话。”
    耶律明镜道:“王爷耶律明楼虽然被抓走过但他不是罪犯。”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厚颜无耻之徒!”
    拓木参啪的一声拍了桌子:“你们耶律家若都如此厚颜无耻圣君把南疆大军交给你怕是要出大事。”
    说到这他往后靠了靠:“耶律将军我再提醒你一句我是代表圣君来过问这件事的你最好现在就把耶律明楼带上来不然我让我的人动手去搜被将士们看到了你脸面更难看。”
    耶律明镜皱眉他的眼神里那股怒意也快压制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他手下亲信将军戈朴说道:“亲王放心我家大将军定会遵旨行事我现在就去把明楼将军请来。”
    说完后在耶律明镜身后拉了一下耶律明镜知道自己亲信是好意是在劝他隐忍所以点了点头。
    戈朴随即转身出去吩咐人把耶律明楼请来。
    不多时耶律明楼到了大帐外边才刚一露面没容得他说话呢拓木参一声断喝:“把那通敌叛国的逆贼给我按下!”
    他带来的人立刻上去直接将耶律明楼按着脖子押进来然后一脚踹在膝盖上。
    耶律明楼扑通一声就跪在那了这一声响也响在了大帐将军们的心中。
    这一跪也跪在了南疆大营十万将士们的尊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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