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空一掌。
    已经转身离开的隋轻去都没有要料到也没有感知到在那僧人宽大的衣袍下还藏着一个人。
    这突然出现的老僧人枯瘦干瘪身材又矮小可此时爆发出来的内劲却强悍的让人为之胆寒。
    隋轻去往前扑倒在地后背上犹如被烈火灼烧一样而此时似乎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
    他人生第一次遭此重创手中的长刀却没有掉落。
    那枯瘦的老僧人一招得手自然不会就此停下身形依然在向前飘掠过来。
    隋轻去眼前发黑整个身体好像都在一瞬间被抽空了力气。
    老僧人人还没到第二掌又是凌空拍出。
    砰地一声!
    一掌正中。
    一口器炉。
    那应是这世上最珍贵的器炉之一便是放在上阳宫里这也算得上是极品的宝器。
    可是在这一刻陆云珈没有丝毫犹豫的把这器炉掷了过去。
    与此同时她手中甩出一条长虹将隋轻去卷住。
    老僧人一掌拍在器炉上器炉竟是能吸收内劲一样化解了绝大部分力度。
    然而这一掌是老僧数十年功力凝聚器炉只坚持了片刻竟是出现裂痕。
    隋轻去被长虹卷住陆云珈没有丝毫迟疑扶着隋轻去就要离开。
    可就在这时候几个黑影飞掠过来为首的正是拓跋烈门下夜鹰营的最强高手青龙七宿。
    距离还远青龙七宿的首领【角】就已经拔剑在手夜色之下他的长刀上在汇聚光华。
    “斗要死也是我来杀!”
    【角】在喊声之中长剑刺出。
    一剑光华数丈银河落入人间。
    那一剑陆云珈不能挡。
    有人能挡。
    在剑气袭来的瞬间几个人落在了陆云珈身前。
    这几个人看装束竟是和隋轻去相差无几其中一人一刀劈出去刀芒与剑气在夜空中相遇便是人间最凌厉。
    “他若不伤你敢说杀他?”
    这几个戴着斗笠的汉子同时抬起头眼神里都是一样的战意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有一条红绳。
    繁星。
    钱爷说过拓跋烈有二十八星宿可那二十八之数又怎么配得上叫繁星?
    青龙七宿被截住而那老僧也被截住。
    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裙的女子飘然落下看起来她那气质犹在陆云珈之上。
    她看不出多大年纪那张脸宛若少女可是眉目之间又有岁月沉淀。
    她长袖一扫便将黑衣老僧拦下那双清冷的眼睛扫了扫老僧眼神很淡连杀意都淡。
    可她的淡淡杀意便是人间最冷处。
    “以近百年的修为还要利用你徒弟的死来偷袭一个后生晚辈。”
    白衣女子语气中连鄙夷之意都显得淡然。
    偏偏是这淡然已让黑衣老僧倍感耻辱也如临大敌。
    白衣女子甚至都没有一直看着老僧她看向陆云珈抱着的隋轻去隋轻去吐了口血声音很轻的叫了一声。
    “师叔。”
    白衣女子嗯了一声的时候黑衣老僧一掌拍出。
    而白衣女子在此时才回头然后抬起手屈指一弹。
    狂暴的掌风中一点劲气逆流而过噗的一声将老僧掌心击穿然后是老僧的整条胳膊都被击穿十分之一息后那条胳膊突然间爆开了。
    再下一息黑衣老僧伤口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发黑。
    再下一息那老僧张了张嘴一口黑血吐出来后人直接躺在地上身体迅速的萎缩起来。
    而那老僧一掌拍出来的狂澜在女子面前被一堵无形的墙壁挡住。
    白衣女子往旁边看了一眼侧头看向一处黑暗之地。
    “鬼鬼祟祟。”
    她五指张开那片墙壁随即坍塌碎砖尘土之中有个黑影飞身而出。
    转瞬之间那砖石就从碎裂变成了齑粉。
    “是你了。”
    白衣女子看向那黑影迈步跟了过去。
    而那避开的人正是近影。
    “我师侄萨郎以血留言说拓跋烈在此你挡住脸面挡不住那双眼睛。”
    白衣女子只一迈了一步就已经在近影身后。
    “拓跋烈不在阳梓那萨郎临死之前留言所说之人就是你了。”
    这话就在近影的脑后响起从来都没有如此害怕过的近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炸起来了。
    这女子的修为之强甚至可能已近赋神。
    近影本身就有武岳境五芒的实力可在那白衣女子面前他这实力却如若一个站在壮汉面前的稚童。
    他跑跑不过他想还手可怜勇气都没有。
    他从没有见识过赋神境的绝对强者出手但他此时明白这白衣女子他永远都不可能杀的了别说杀他连一战之力都没有。
    “鼠辈而已。”
    白衣女子语气之中除了鄙夷之外还有几分失望。
    “你可装作拓跋烈但与他差的太远。”
    白衣女子一伸手就按在了疾掠中的近影肩膀上他分明已经那么快了可她却在后边闲庭信步一样跟着。
    手放在近影身上的那一瞬间近影想扭身哪怕用尽自己武岳境五芒的全部修为也要拼上一把。
    他连机会都没有。
    噗的一声。
    近影的脑袋忽然就沉了下去直接沉进了他自己的胸腔之中。
    若有人亲眼所见这一幕一定会被吓得连话都说不出。
    近影的脑袋缩进胸腔的下一息他的四肢也直接翻卷着折断然后卷进了胸腔腹腔之内。
    恐怖的地方就在于近影的身躯还在不停的缩小。
    那没有丝毫威压可言的轻轻一按把一个武岳境五芒的大高手压缩成了一个球而这个球还在变小还在变小。
    当白衣女子身形停下来的时候那个球只剩下拳头那么大。
    哪里还有什么血肉连骨头都没了活生生一个人直接被炼化。
    剩下的那个球坚硬的如同岩石一样。
    白衣女子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身朝着寝宫飘了过去。
    这一幕把看到了的人全都吓坏了彻底吓坏了。
    在更隐秘的一个角落处老妪用自己的身躯挡在那而拓跋宁休就站在角落里。
    拓跋宁休声音微微发颤的问道:“婆婆这样的人来了我们可还有胜算?”
    老妪皱着眉头回答:“少主你不该有这样的退意大将军她就不会有临战之际有退意便败了三分大将军他一生征战一往无前。”1
    拓跋宁休连忙道:“我记住了婆婆。”
    老妪道:“我没有见过她料来是刘疾弓的师妹钱老头的弟子之一看起来她武岳已满赋神未到我与她一战胜负不可断然。”
    拓跋宁休点了点头。
    “近影说请少主不要来少主执意要来。”
    老妪道:“既然来了便当撑起大将军的霸气心中有必胜信念。”
    她回头看向拓跋宁休:“若少主觉得此时尚未有一往无前的心志我现在可带你离开。”
    拓跋宁休摇头:“不走父亲将杀玉天子的事交给我我便不能退。”
    老妪笑了笑:“这才刚刚开始少主且看着就是我很高兴少主此时身上已有大将军几分气势了。”
    阳梓行宫外边大批看似寻常百姓的人正在疯狂冲击。
    在阳梓城从城门里边也有大批人正在凶猛的进攻。
    整个阳梓城一夜之间变成了修罗战场。
    城外。
    虎贲营指挥使柬欲让骑马上了高处举起千里眼往前看了看。
    玉军夔字营和雀字营已经被兵力占据绝对优势的虎贲营和武凌卫堵死。
    “指挥使要不要攻?”
    他手下有人问道。
    柬欲让又仔细看了看从各军的火把来推断合围已经完成。
    “传令下去不必进攻只把这两支叛军堵死在这即可传令后军戒备!”
    就在之前秦崖让柬欲让做好防备因为那两军曾经在孤竹之内清剿叛军可实际上未必是清剿。
    天子只带来了禁军又在阳梓城内没办法支援城外。
    如果此时孤竹内还有叛军应该已经快到了。
    他才传令下去黑暗中后边出现了大片火光。
    柬欲让深吸一口气抽刀转身。
    “中军随我到后队御敌!”
    城内正在疯狂进攻武凌卫城墙守军的人好像都很不一样。
    这些人每一个都有武艺在身他们虽然身上的穿着并不统一但每个人的头上都包着一块白巾在这夜里火把照耀下更显得醒目。
    “不对劲。”
    封秀自言自语了一声。
    猛攻他这边想要夺取城门迎叛军入城的显然不是乌合之众。
    奉命在此与他一同守着城门的许浩然忽然间想起来一件事一件林叶和他提起过的事。
    “封将军。”
    许浩然道:“大将军曾经怀疑过拓跋烈可能会在整个云州治内所有州县的武馆中暗藏兵力。”
    听到这句话封秀的眼神就变了。
    “怪不得查不到。”
    封秀道:“拓跋烈利用武馆隐藏兵力的事跟本就不在云州之内而是在这孤竹是在这阳梓城。”
    阳梓城中有上百家武馆每个武馆有百十个弟子便是上万人的兵力。
    此时此刻就是这些能打的人在猛攻。
    他们的任务就是务必要冲开城门接城外的叛军杀进来。
    阳梓城内有不少暗藏兵力那整个孤竹国内拓跋烈应该也藏了不少叛军。
    这一刻封秀抬起手在嘴上抹了一下然后抽刀向前。
    “所有修成内劲的跟我到最前边!大将军说过力强者在前力弱者在后前者死绝后者死战。”
    刀光闪烁中武凌卫里的高手们阵列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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