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梓城。
    小院里井在收到手下人送来的消息后脸色就沉了下来。
    “林叶果然狡猾。”
    他看向朱雀组的另外几人说道:“之前我们得到的消息一直都是林叶要率阳梓城百官到城门口迎接玉天子结果天子距离还有百里他就带人出城去了。”
    朱雀组中年纪最大的柳摇头道:“他是想用阳梓所有官员来护他一条命。”
    最为雄壮的翼问道:“那我们还要不要出手?”
    井点头:“要。”
    他回头看了一眼靠墙放着的那个木盒那盒子里是他的兵器也是他用来对付斗的秘技。
    “带齐东西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朱雀组的人全员出发。
    刚要出门天空中忽然炸了一声雷响。
    这马上就要入冬的时节阴云密布有雷声起那便不可能是下雪。
    因为这雷声井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一下。
    他抬头看向天空可是那一道躲在云层后边的闪电早已经消失不见。
    “老大?”
    星叫了他一声。
    井回过神继续迈步:“动作快些。”
    推开院门的那一刻四个人的脚步全都停了下来。
    在门外的大街对面有一个戴着斗笠的汉子站在那怀里抱着一把刀那刀无鞘。
    “靠你们。”
    井喊了一声然后突然后撤。
    翼一声暴喝迈着大步朝那抱刀的汉子就冲了过去他气势如雷他的吼声比刚才那炸裂于天穹的雷声还要让人畏惧。
    在他身后一左一右柳和星两个人也上来了。
    井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那三个兄弟姐妹联手都未必挡得住斗可他必须这样做。
    大将军的军令就是山不可移动不可更改不可寸变的山。
    他从后院掠出也不管大街上有多少人看他了直接在屋脊上飞纵。
    他的速度奇快他还想更快比时间快。
    因为井很清楚自己唯一可能要比斗强些的地方就是他的轻功身法。
    有那三个人阻拦再加上他更快所以他有一点时间可以去把他该做的事做完。
    大街上行走的百姓们感觉到了异样他们抬头看却又什么都没有看到。
    井的速度实在太快像是一道残影在屋顶上迅速的掠过。
    他心里有一种回头看看的冲动越是跑的远了这种冲动就越是强烈。
    可井一直忍耐着他能成为朱雀组的老大就足以说明他不管是心性还是实力都远超其他人。
    再连续疾掠了一刻之后他已经看到了要去的地方。
    可就在他要去的地方与他之间细密的雨幕中隔着一个抱刀的汉子。
    在这一刻井的眼睛骤然睁大他向前疾冲的身子也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这怎么可能?
    他亲眼看到了斗就在他们的住处门外那个人难道是他看错了?
    不可能看错的!
    可若没有看错有他三个手下阻拦他自身的轻功还要超过斗为什么斗还会拦在他面前。
    隋轻去缓缓抬起头在他抬头的那一刻雨水在他斗笠上流下来的珠帘也断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向对面的人朱雀组的第一人。
    “斗!”
    井忽然喊了一声。
    他一伸手把背着的木盒拽下来遥遥看着隋轻去大声喊道:“你真的要做叛徒吗!”
    隋轻去不说话他历来都不喜欢多说话。
    他只是看着井眼神透过雨幕仿
    佛能直接盯进井的心里。
    “那就战!”
    井一把将手中木盒掷了出去然后脚下发力从屋顶上一跃而起。
    当他在半空的时候隋轻去的刀出现了。
    刀芒可裂世的刀芒。
    井人在半空追上了他掷出去的木盒在刀芒出现的瞬间他从木盒中抽出来一把刀。
    这是一把很厚重的刀是井在见过隋轻去出刀后特意去锻造的一把刀。
    这把刀用陨铁打造目测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斤左右可实际上这把刀超过一百五十斤。
    寻常的壮汉想单手把这刀平伸出去几乎都没有可能。
    这是井几乎耗尽了他这些年来寻到的宝物才锻造出来的好刀。
    而这把刀的作用却不是用来杀隋轻去的只是用来挡住隋轻去的一刀。
    倾其所有只为挡住一刀。
    在半空中井没有丝毫犹豫把这柄重刀顺着刀芒的锋刃掷了出去。
    那重刀旋转着也散发出璀璨的白光与刀芒笔直的撞在一处。
    重刀迎上了隋轻去的刀芒这把重刀撑住了。
    硬生生的撑住了。
    在抗住了刀芒的那一瞬井的眼睛都睁大了。
    天赋霸道这一切他用金钱堆积起来的宝器可抗之。
    世间万力金钱都可抗之!
    啪!
    刀碎。
    井脸色大变。
    可他迅速出手一把从木盒中抽出来第二柄刀。
    这把刀形似柳叶薄如蝉翼。
    “开!”
    井一刀斩落。
    如果说刚才的一刀是借助天材地宝之力想阻挡那绝世刀芒。
    那么现在这一刀就是井用他自己的内劲来拼尽这刀芒最后的余威。
    刀芒对刀芒。
    一道湛蓝色的半月形刀芒迎上了那一道炽烈的白。
    刀芒与刀芒碰到的那一瞬天空中传来了剧烈的摩擦声尖锐到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
    大街上的寻常百姓连这声音都承受不住纷纷抬起手捂住了耳朵还都忍不住蹲了下去。
    当这尖锐急促的摩擦声消失不见天空中的两道刀芒也消失不见。
    而此时井已近身。
    他身前飘着的木盒还在在靠近隋轻去的那一刻井的眼神亮了。
    “斗为了与你一战我准备的太久了。”
    他一伸手又从木盒里抽出来两把刀而他之前的蝉翼刀在说话后被他叼在口中。
    他左手一把环首刀右手一把直刀嘴里还有一把蝉翼刀。
    那一年他见过斗出手之后便一直都在害怕。
    他知道自己挡不住那样的刀芒他穷尽心思不停的想办法增进内劲可他还是觉得自己连一刀都挡不住。
    两年来无数次梦中惊醒吓坏了他的梦魇都不是什么恶魔而是那道炽白的刀芒。
    他用两年的时间准备不停的思考推演经过无数次的试探他明白了一件事。
    要想击败斗唯一的办法就是近身战。
    以三刀破他的单刀。
    为什么斗的所有交手都是在很远的地方将敌人一刀毙命?
    井本身就是个天才也很有毅力所以他无比清楚要练成那样的一刀就是需要在过去所有修炼时间中不停的一次一次拔刀。
    只有不停的练那一刀才会有这无敌的一刀。
    如果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练这一刀那么隋轻去就不可能再有时间去练刀技。
    只要能近身凭借他苦学的玄
    妙刀法就能破了斗不败的神话。
    他兴奋了。
    在靠近斗的那一刻他血液里的好战都燃烧起来。
    他的眼睛睁大眼神里都是渴望甚至有些狰狞。
    三刀术!
    井舞了起来像是龙卷在这要入冬的时节龙卷配得上这萧条也配得上这肃杀。
    三刀之舞他觉得也只有斗这样的人才配得上。
    隋轻去站在那看着觉得这三刀之术很多余。
    但不确定所以打算再看看于是退后。
    隋轻去的退后却让井误会了他以为那是隋轻去的惧怕。
    这一退也让井确定他的判断没有错那个不可一世的斗最惧怕的就是近身交战。
    于是他的三刀之舞更加疯狂更加绚丽像是旋转的星辰璀璨夺目。
    龙卷带着锋刃别说可以横扫落叶面前的一切都可以被这锋刃扫成齑粉。
    隋轻去又退了一步。
    他觉得这三刀之术看起来还挺好看的所以再多看一眼。
    毕竟如果他不想看了以后别人也看不到了。
    他这又退了一步暴涨了井的气势也正是在这一刻三刀之舞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可隋轻去不想看了既然看到了最漂亮的地方那其他的就没什么兴趣了。
    他出手。
    一刀。
    在那三刀流转的缝隙里看似一刀却变化了七十二次避开了旋转的刀锋。
    而这些变化全都来自于他的手腕。
    锋刃不再明亮龙卷不再狂暴连那双之前睁大了的充满了欲望和战意的眼睛都失去了光泽。
    隋轻去看着那停下来的人看着那人脖子里流出来的血。
    他微微摇头:“要那么多刀做什么?你连一刀都没练好。”
    说完后转身走了。
    扑通一声井双膝跪倒在屋顶上片刻后身子又翻转着滚落下去。
    他掉在大街上他的那几把刀顺着屋顶滑下来巧合的一把一把的戳在他身边。
    他仰躺在地上天空落下的雨很快就打疼了他的眼球。
    隋轻去落地似乎是有些心疼这个人又或者那不是心疼只是些许同情。
    于是他罕见的多说了几句话。
    第一句:“我知道你一直都在准备杀我为此苦练两年。”
    第二句:“你很有名气都说你是天才练刀的天才所以我才没有一刀杀你而是给你展示一下的机会。”
    第三句:“看过了你跳的很好只是没用。”
    说完转身这次是真的走了。
    一边走隋轻去一边想着为什么他们会那么愚蠢?
    自己总是在远距离一刀杀人那只是因为他到现在都没有遇到过一个可以与他近身一战的人。
    走了几步隋轻去醒悟。
    原来他没被别人看到的地方就会被别人认为是他的弱点。
    可那明明是敌人的弱。
    无人能近身这么多年也就没有真正的打爽过。
    一次都没有。
    唔
    好像漏说了什么。
    他回头看了一眼井已经死去。
    隋轻去刚才好像还想说别人说你有练刀的天赋但你没有。
    但他真的不喜欢多说话不喜欢与人交流所有漏说就漏说了。
    唔
    还漏说了一句。
    花里胡哨不适合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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