柬欲让听闻大将军林叶要请他去家里喝酒他当然明白这必和昨夜里的事有关。
    想想这个时候那谁都说傲气又冷酷的大将军请他喝酒柬欲让就觉得可笑。
    昨夜里他的人就是用喝酒这一招把林叶的人给阴了此时林叶让他去九成九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柬欲让是打定了主意今天林叶就算是逼死他他也绝对一口酒都不喝。
    出门之前他派人去告知宁未末说是林叶要请他喝酒还望宁大人一会儿想办法帮他周旋。
    宁未末现在可是孤竹人那边的最起码孤竹人是这么以为的。
    实际上秦崖他们昨天夜里被坑和宁未末就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这假喝酒的办法就是宁未末貌似不经意的提起来柬欲让就如获至宝。
    用了宁大人这一招果然是把林叶提拔起来的人给阴了。
    所以此时此刻宁未末简直就是柬欲让等人的主心骨。
    到了林叶的家门口柬欲让就恭恭敬敬的上前请门外的亲兵进去禀告。
    那亲兵说大将军已经知会过只要柬将军到了直接请进即可。
    有亲兵引领着进了门这院子着实也说不上多大他进来就看到林叶正在院子里翻地。
    柬欲让快走几步到近前俯身行礼:“卑职柬欲让拜见大将军。”
    林叶回头看了看笑道:“柬将军来的好快你且等我片刻我把这点菜籽种完。”
    柬欲让上前:“我来帮大将军。”
    林叶道:“也好。”
    他把锄头递给柬欲让:“我来放籽你来埋土。”
    柬欲让见林叶这般态度想着莫非是自己的推测有些不准?
    本来这片菜地就不大两人分工合作之下只片刻就把这菜籽都种完了。
    林叶的亲兵从旁边水井里打了水两人洗了手后就在院子里的石桌旁边落座。
    林叶道:“我听闻昨夜虎贲军大营里出了些事?”
    柬欲让才坐下听到这话就又连忙起身。
    “回大将军确实是出了些误会不过都是同袍误会也只是一时而已大家都彼此了解把事情说一说也就能解开。”
    他看了林叶一眼后又俯身说道:“此事是卑职的过错卑职没能及时制止也没能提前知情卑职请大将军治罪。”
    林叶道:“与你有什么关系刚才秦崖来过把事情与我说了一遍我听闻后便让他回家闭门思过此事他的责任最大。”
    林叶示意手下人上茶。
    他语气温和的说道:“作为副指挥使秦崖查军纪没错可是夜查军纪却没有与你商量是他不周在先。”
    柬欲让不知道林叶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只能是连连认错只说是他失职。
    林叶道:“这事我来处置吧你就不用为难了秦崖有错那就处置他别人有错也要处置军营里总是要赏罚分明才行。”
    柬欲让道:“大将军公正严明卑职对大将军由衷敬重。”
    林叶笑了笑:“你为何如此拘谨?”
    柬欲让道:“大将军威严之下卑职岂敢放肆。”
    林叶指了指对面:“坐下说话吧。”
    然后他吩咐一声:“庞大海把酒拿上来。”
    柬欲让
    在心里冷笑一声心说你装了半天的和气还不是要在这等着我。
    等庞大海把两坛酒端上来林叶就吩咐道:“装个箱子一会儿柬将军回去的时候让他带上。”
    他看向柬欲让道:“家里人从云州送来的酒我这算是忍痛割爱的分给你两坛等没有军务事的时候你尝尝云州的酒比阳梓城的要烈一些滋味更足。”
    柬欲让连忙道:“卑职多谢大将军大将军对卑职的关照卑职感激不尽。”
    林叶道:“两坛酒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吩咐庞大海道:“对了把给秦崖的酒也让柬将军捎回去。”
    柬欲让一怔。
    林叶道:“刚才秦崖来我只顾着骂他竟是把酒的事忘了我记得柬将军回去要路过秦崖家顺便给他带着。”
    他语气更加温和起来。
    “你们两个一个是指挥使一个是副指挥使纵然我要办了秦崖你们之间也不能显得格外不和气那样会被人看笑话。”
    他指了指那两坛酒:“你把酒顺便带过去好好和秦崖聊一聊这事我自会处置他但你和他之间就不要有什么隔阂了。”
    柬欲让抱拳:“大将军说的是卑职回去的时候把酒给秦将军带过去。”
    林叶点头:“我早晚都要调回云州将来镇守孤竹的重任都在你身上秦崖做你的副手你们两个还是要和睦些才好最起码不要被外人笑话。”
    他说:“你知道我也知道如今这阳梓城里不少人都在等着看笑话呢有的人想看你的笑话也有人想看我的笑话。”
    他看向柬欲让的眼睛:“最好是能看到我与你一块出笑话军中上下不和他们高兴。”
    林叶推心置腹的说道:“你是军人我也是军人不得不承认若论心机城府你我不如那些专门钻研此道的人。”
    他起身一边走动一边说道:“我们这些穿军服的都是性子又直又臭对从军来说这是好事可难免会被人利用而我们还不自知。”
    他说:“有些人就喜欢利用我们性子里的直接把我们推倒前边来”
    林叶叹了口气。
    “都是大玉的人也都是天子的臣搞的面目狰狞狼狈不堪最终是什么结果?”
    他又看向柬欲让:“最终不过是惹得陛下不开心随随便便换个人过来坐的还是最高的位置。”
    他回到座位坐下来后对柬欲让说道:“柬将军也该知道如今大玉朝廷里不少人惦记着这边到了这不必和娄樊人打仗只要中规中矩的做事就能有功劳。”
    他缓了一口气。
    然后又笑了笑:“我今日这话是多了些柬将军不要往心里去只是想着你我都为军人不该被心术不正之人左右。”
    他说:“我这倒也没有什么要紧事了柬将军若是军中还有公务可先回去。”
    柬欲让此时被林叶说的已是心里有些飘摇。
    因为他知道林叶的话句句都在理。
    他们之间斗的伤痕累累甚至斗的你死我活最终的结局难道就是他们之间有人赢有人输?
    玉天子一句话就能随随便便的再派个人过来。
    而他呢难道此时不是被孤竹那些贵族们怂恿到前边来和大将军对着干?
    “卑职多谢大将军提点大将军的话句句至理名言卑职谨记在心。”
    柬欲让俯身行礼然后带了那几坛酒离开。
    等他走了之后十三师兄许浩然过来像是还有些遗憾。
    他说:“我还以为大将军今天就直接办了那家伙没想到大将军会如此善待他。”
    林叶笑了笑:“善待?”
    他起身:“你性子直爽不要多学这些。”
    然后他起身也走了。
    许浩然心说大将军你不让我学这些可你也没说的到底是哪些啊。
    林叶就那样走了让许浩然的心里都像是百爪挠着似的痒的受不了不明不白的。
    不久之后虎贲军副指挥使秦崖指挥使柬欲让先后到大将军府这事就传扬了出去。
    而此时此刻在经略府里一群人也都在等着消息呢。
    他们都以为林叶会出招最起码也不会让柬欲让面子好看。
    可谁想到消息传回来后和他们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宁未末的手下人过来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阵宁未末的脸色顿时就有些不好看。
    “这个柬欲让搞什么名堂?”
    宁未末摆了摆手示意手下人下去。
    他看向众人说道:“刚才我的人说柬欲让在林叶府里与林叶深谈了许久林叶说让他不要被人利用了不要给人当刀子用也不要给人挡刀子用。”
    众人听到这话全都一愣。
    宁未末起身脸色有些懊恼。
    “柬欲让非但没有被林叶处置两个人还相谈甚欢林叶给他讲了些乱七八糟的道理柬欲让竟是连连对林叶行礼致谢。”
    宁未末回身看向众人:“你们告诉我说柬欲让是你们的人现在你们再当着我的面说一次柬欲让真的可以信任吗?”
    有人回答道:“柬欲让对那林叶也是格外的怨恨不该如此啊。”
    另一人说道:“前几日我与柬欲让见面的时候他还把林叶骂的狗血淋头今日这是怎么了。”
    宁未末道:“我的人说林叶显然有意拉拢柬欲让临走之前林叶还给了他几坛好酒据说是从云州送来的。”
    就在这时候又有一个宁未末的手下人进来凑近宁未末要低声告知什么。
    宁未末一摆手:“就当着他们的面说我又没什么要隐瞒的何必搞的遮遮掩掩神神秘秘。”
    他手下人连忙应了一声俯身说道:“虎贲营指挥使柬欲让从大将军府里出来后带了大将军给他的几坛酒没有直接回虎贲营也没有回家而是带着那几坛酒去了虎贲营副指挥使秦崖的家中。”
    宁未末一皱眉:“他去秦崖家里做什么!?”
    手下人回答道:“大人他去秦崖家里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实在不好探知只是看到柬欲让进门的时候带了一半的酒出来的时候两手空空秦崖还亲自送他出来两个人看起来十分和气。”
    宁未末眉头皱着更深:“你是说柬欲让把林叶送给他的酒分送了秦崖一半?”
    那手下人回答:“是属下的人亲眼所见。”
    宁未末哼了一声:“咱们刚才还在这替人家柬将军担忧怕被那大将军处置了哪想到人家柬将军一扭头就和秦崖和好去了。”
    他话里透着一股子不满还有愤恨。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是满脸的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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