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爷我又寻了只西洋种的小京巴回头给您抱去?”汉远这就属于典型的以权谋私了揩皇帝的油结自己的私交。
    玉柱摇了摇头说:“我不耐烦养狗只要养了天天要溜弯儿麻烦死了。”
    汉远点点头嘴上说:“您说的是这狗啊确实是一天不溜弯就闹得慌。”他心里明白玉柱其实是不想占他的小便宜免得落下话柄。
    话说汉远用皇帝的名狗种私下打开了不小的局面却在玉柱这里碰了壁。
    玉柱去拜见了岳父和岳母后就被汉远安排了个门前迎客的差事。
    还真别说汉远的安排确实很合理。
    常德是五品玉柱这个女婿也是五品。。豪门女婿当门而立替老丈人迎接各路贵客既体面又显出了主人家的诚意。
    于是玉柱就坐到了富察家的门房里。只要来了贵客富察家的大管事便来请他过去见礼迎客。
    所谓寿宴迎客的细节实在是太多了算是最难的一关。
    来的客人们肯定不能只按照品级来决定是否需要玉柱亲自迎进上房。
    比如说伊尔根觉罗氏的亲妹妹嫁的是个七品笔帖式她夫妻两个带着儿子一起来了。
    这个时候玉柱就必须亲自陪同着她们一大家子, 一起去上房落座奉茶了。
    毕竟, 这一家子, 属于是秀云的亲姨母、亲姨父和亲表弟了。
    原本伊尔根觉罗氏认为玉柱太年轻了, 肯定在门房里坐不住的。
    谁曾想大管家却说, 没有贵客临门的时候, 姑爷就坐在门房里喝茶, 稳如泰山。
    伊尔根觉罗氏心里很满意了却故意问她的妹妹:“你觉得我姑爷怎么样?”
    小伊尔根觉罗氏, 吃吃一笑说:“姐姐您就偷着乐吧, 这么贴心踏实的姑爷, 上哪里去寻啊?”
    一旁的富察秀云, 听得出来, 小伊尔根觉罗氏的话里带着股子若隐若现的酸味儿。
    唉, 这年头那怕是亲姨母也不见得希望两家的悬殊太过巨大了。
    秀云的姨父, 才是个七品笔帖式而已。
    可是秀云的未婚夫, 不仅是满洲状元还是十六岁的正五品掌印御史, 怎么比?
    唉简直没办法相提并论啊。
    大伊尔根觉罗氏是长姐, 下边有一弟一妹她们三个都是一个额涅生出来的嫡亲同胞。
    两姊妹之间伊尔根觉罗氏嫁得最好。当年萨布素还是宁古塔副都统的时候她就被指婚给了常德。
    小伊尔根觉罗氏比姐姐漂亮得多运气却差多了。临指婚的时候, 她居然生了病耽误了嫁给奉恩辅国公的好姻缘。
    有了这一层瓜葛之后亲姐妹之间居然就有了若有若无的隔阂。
    这里头的故事, 秀云自然是全知道的却故意装糊涂。
    亲妈和亲姨母之间的瓜葛做晚辈的绝对不能掺合进去的。
    等富察家的亲戚都到齐了之后一个意想不到的贵客临了门。
    首席满洲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富察马齐居然来了。
    玉柱得了消息后赶紧命人去通知常德出来迎接贵客。
    马齐下了轿后一眼就看见了站在人前的俊美少年郎。嘿这小子真的是胆子肥居然敢硬扛老十。
    说句心里话马齐其实不怎么待见玉柱。
    为啥呢?少年新贵骤晋过速实在是太碍眼了。
    马齐的升官已经算是极为迅速了。他以荫生入国子监学习二十一岁时考入工部任员外郎。
    但是直到马齐三十一岁的时候才升迁为正五品的工部郎中足足熬了十年之久。
    可是玉柱呢才十六岁而已就已经是正五品的掌印御史了。马齐的胸怀再是宽广心里难免也会对玉柱有所成见。
    这种成见并不就是敌意纯粹就是觉得少年骤贵的看不顺眼罢了。
    今儿个马齐本不打算来的。他可是首席满洲大学士兼户部尚书出席一个五品郎中的寿宴纯属跌分儿掉价儿的行为。
    但是玉柱和十阿哥之间差点闹出大事惊动了老八。
    老八便私下里拜托马齐找个好时机开导一下玉柱让他别干蠢事免得便宜了太子胤礽。
    马齐也知道八爷党的当务之急并不是收拾玉柱而是想方设法的把太子胤礽拉下储君之位。
    等老八当了皇帝老十想怎么收拾玉柱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啥是大局?先拱下太子才是最大的事儿别的都是旁枝末节。
    “卑职拜见马中堂。”玉柱长揖到地很有礼貌的恭迎马齐的到来。
    “罢了。”马齐冲着佟国维的面子也不想让玉柱太难堪。
    毕竟他可以不见玉柱却没办法不和佟国维坐一起商议拥立老八的大计。
    马齐心里有数佟家人比直肠子的赫舍里氏狡猾得多。
    佟国维的子孙们各有大靠山并不都是八爷党。
    偏偏佟国维领着鄂伦岱这个侄儿并不是假装支持老八而是真出力。
    这就不怎么好对玉柱下手了呀!
    玉柱并非喜欢夸夸其谈之辈他笑吟吟的陪着马齐往里走。马齐不问话他就只是笑。马齐问啥他就答啥绝不多嘴多舌的鸹噪。
    很快常德父子和孙承运一起跑出来迎接马齐。玉柱的岳父过寿铁杆兄弟孙承运肯定是要来帮忙的。
    玉柱守在门房里等着迎接贵客孙承运在西暖阁这边帮着招待贵宾两不耽误。
    “拜见马中堂。”
    常德父子和孙承运与马齐见过礼后大家一起簇拥着马齐往上房那边而去。
    马齐这个管部的正一品满洲大学士乃是实质上的首相地位太过崇高。
    宾主落座的时候马齐被请到了炕上的首座。从常德以下包括玉柱在内都围站在炕边陪着马齐说话。
    在富察氏一族富察马齐属于嫡枝的堂兄富察常德算是旁枝的堂弟。
    这层亲戚关系淡的很很可能已经出了五服属于可认可不认的范畴。
    既然马齐来了就说明他还是认可这一层关系的。
    毕竟马齐的亲爹米思翰曾经和萨布素一起合并过家谱。
    照旗人的规矩合并过了家谱就是联了宗。即使真实的血缘关系已出了五服也算是正经的亲戚。
    没办法整个社会最讲究的是实力而不是血缘关系。
    萨布素靠自己的真本事混成了黑龙江将军就完全值得米思翰的尊重。
    到了论亲戚的时候儿常德很自然的给马齐打千行了家礼。
    玉柱是常德的女婿常德都打了千他自然也得跟着打千行礼。
    马齐含笑摆手道:“自家兄弟礼数太多反而显得外道了。”
    一旁的孙承运看得很清楚。马齐嘴上说的很客气却连屁股都没抬一下显然是没把常德真当一回事儿。
    也是马齐是首席满洲大学士常德才是个五品的郎中地位相差太过于悬殊了。
    到了晚清时期官场上的奴颜婢膝之风大盛类似这么大的悬殊都是要跪见的。
    玉柱一看就明白了马齐给常德贺寿是虚八成是为他而来。
    道理很简单马齐的心里若真把常德当堂弟看就该起身行碰臂把肩礼。然而并没有。
    只是马齐来晚了。玉柱已经把投名状交给了康熙弹劾的正是八爷党的核心骨干阿灵阿。
    勿庸置疑玉柱的弹章被康熙公开之日便是他和八爷党正式决裂之时。
    马齐的独女嫁给了老十二。但是他不支持女婿却坚决拥立老八显见是个不顾亲情的政治动物。
    当然了老十二的母族是真的不行。老十二的郭罗玛法拖尔弼仅仅是个五品郎中。他舅舅桑秦也是个夹不上筷子的小官。
    这马齐连亲家的甲子寿都不去参加却跑来了远房堂弟常德这里来贺寿若说其中没有缘故打死玉柱也不信。
    寒暄客套已毕玉柱顺势提出还是去门房待着替常德接待贵客。
    马齐也是老油条了他一看玉柱的作派就知道今天白来了这一趟。
    高手之间很多话并不需要说透通过肢体语言的暗示便知道真实的心意。
    但是老八真的很看重玉柱。若是玉柱也投入了八爷党那个号召力实在是不得了啊!
    马齐放下手里的茶盏笑眯眯的望着玉柱说:“老夫有几句话要私下里问你。”
    此话一出口大家就都明白了以常德为首的众人纷纷告退出了上房。
    等屋里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马齐笑道:“老夫临来之时八爷吩咐过了请你方便的时候过府游个园子听个戏。”
    以马齐的身份能说出这种话来足以证明老八对玉柱的重视程度了。
    历史上的老八也是对隆科多极尽拉拢之能事。但是好处给得再多都不抵老四不离嘴边的舅舅二字。
    皇帝的舅舅和皇帝的臣子能一样么?
    玉柱也不知道康熙何时会出手收拾阿灵阿也许是就这几天也许是要到一废太子之时。
    “多谢八爷的抬爱卑职有空的时候一定登门拜访向八爷讨教一下怎么养昆曲的戏班子。”
    只要康熙不和老八摊牌玉柱就不可能得罪死老八。
    所谓纯臣就是皇帝和谁决裂玉柱就和谁决裂。
    太子和老八斗了这么多年谁能玩得过康熙?
    康熙掌握的权力资源实在是太多了随便从指头缝里漏一点兵权出来就足够玉柱乐半天的了。
    (ps:大年初一啊玉柱硬是挤出时间码出了二更今天若是超过了570张月票吐血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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