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场寂静唯有狂风呼啸。
    忽有刺耳的叫喊打破了这份宁静。
    “恭迎吾主!”
    却是那天壑教大长老邢墨放声高呼噗通跪倒以头扣地神态虔诚。
    人老成精而且这么多年他一直跟随在天圣身边虽然不清楚天圣的具体计划但终究要比旁人知道的多一些。
    再加上这血肤男子之前和天圣所的话他哪还没有猜测?
    尽管不敢相信可这种事就发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这血肤男子……赫然是天外来客!
    而且正是被天圣用那血河大阵接引过来的。
    多年前天圣参悟天壑之秘得天赐之法这才于此地布下这血河大阵掳掠一洲生灵献祭。
    如今看来那不是什么天赐之法而是这血肤男子隔着一道天壑与天圣之间有了一些交流血河大阵也是对方传授下来的。
    原来这就是天圣找到的前路尽管跟预想中的有些不太一样但前路终究是前路他们这样的人修为已经走到了尽头可血肤男子的出现却让他看到了尽头之后的道路。
    所以邢墨毫不犹豫地跪了。
    天圣以身作则他这个大长老跪的自然毫无心理压力顺手还拉了一把站在他身边的程恨风。
    程恨风堂堂剑修此生只跪过父母师尊便是天圣也没跪过哪里愿意跪这样一个来历不明身份不明的家伙?但他伤势不轻被邢墨这么一拽也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
    “恭迎吾主!”幸存的天壑教修士们纷纷跪倒在地高声呼喊与那些还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的联军修士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
    血肤男子目光扫过神色淡漠没有因为天壑教修士的臣服而喜悦也没有因为联军修士的不顺从而恼火。
    当一方世界入侵另一方世界的时候这些情况是不可避免的而他……见过很多次类似的场景了。
    他淡淡开口:“本座血族血枭来自血界臣服本座否则……死!”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所有联军修士感受到了莫大的恐慌和压力。
    尽管之前已经有人猜出此人是天外来客可猜测是一回事人家亲口证实又是另一回事。
    血族血界什么的从来没人听说过但对方如此处心积虑地来到龙腾界显然不是观光而且人家一来就给龙腾界修士摆了两个选择根本没有任何商谈的余地显然来者不善。
    忽然要面临这样的抉择没有哪个修士能贸然做出决定。
    “善哉善哉。”广净和尚踏出一步如炬般的目光凝视着血枭“敢问施主血界为何要入侵我龙腾界?”
    血枭扭头看来上下扫了广净一眼淡淡道:“弱肉强食罢了。”
    简单的至理却是无可辩驳。
    “若臣服该如何?”袁常存紧跟着问道。
    血枭道:“种下血印为我血族血奴可得不死!”
    奎远山也踏前一步:“敢问道友修为几何?”
    血枭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狞笑:“你可以试试!”
    “正有此意!”奎远山话落时已是一指点出面前一道灵力圆盘瞬间浮现其上纹路交错纵横复杂玄奥。
    一颗狰狞龙头从灵力圆盘中探出紧接着便是庞大龙身摇头摆尾朝血枭那边袭去。
    尽管只是随手一击奎远山已用了全力。
    而面对这一击血枭只是一拳轰出漫天血光涌现将那飞扑过来的术法巨龙包裹灵力激荡不休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血枭身躯微微一震术法巨龙也消失不见。
    “云河巅峰!”诸多联军修士眼前一亮。
    见过刚才天圣的威风所有人都对这血枭忌惮无比但此刻看来天圣能那么威风借助的是那血河大阵的威能根本不是他本身的力量与这血枭毫无干系。
    而这血枭动手之时一身力量便暴露无遗。
    虽然很强但还没有超出云河境的极限。
    他强横霸道地给了两个选择原来也只不过是表面威风罢了。
    广净双手合十竖在胸前面上一片慈悲之色:“施主我龙腾界无意与你血界为敌还请施主从哪里来便回哪里去!”
    虽然知道血族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今日变故实在太大在没弄清楚血族底细之前贸然与之发生冲突并非良策。
    如今最好的局面是将这血枭赶回去。
    至于他能不能回去……他既然能来那肯定可以回去的。
    “看样子这就是你们的选择了。”血枭淡淡开口“既如此……”
    他抬起一手轻轻往下一挥:“杀!”
    天壑下方无边血海之中一道道身影呼啸地涌出来俱都是肤色血红两耳尖锐的血族眨眼之间便有成千上万的血族显露身影而自那血海之中还有更多血族的身影在翻涌着。
    联军修士俱都脸色大变纷纷出手抵挡。
    霎时间大战起!
    而这一次大战跟联军之前围剿天壑教的烈度完全不一样袭来的血族的实力明显要比天壑教修士强出不少而且血族的秘法诡谲龙腾修士头一次对上这样的敌人一时间死伤惨重。
    天壑教这边的残兵败将却开心了。
    他们原本必死无疑谁知局面竟有如此变化如今正在天圣的带领下配合血族反攻联军修士。
    一时间战场之上生机不断消散联军修士节节败退。
    ……
    药谷草庐中陆叶皱眉望着躺在床上的叶琉璃。
    几乎就是在天壑那边出现异动的同时叶琉璃这边就忽然惨叫一声昏厥了过去。
    自来到药谷之后得小医仙出手医治叶琉璃的老毛病便没有再犯了谁知今日居然无缘无故地复发。
    而且这一次的情况跟以往任何一次都有不同。
    此时此刻叶琉璃身后的衣服已经被划开她后背上那蜈蚣一样的胎记似乎变大了一些而且胎记旁竟有浓郁的血光涌现出来将那洁白后背印照的一片殷红。
    乍一眼看去好似胎记都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撕裂了一样。
    依依在一旁急的团团转却帮不上什么忙只能祈祷小医仙的手段能有效果。
    “你们先出去。”小医仙将叶琉璃重新放平吩咐一声。
    陆叶与依依依言退出草庐。
    草庐外黄粱失了魂一样眺望着远方。
    这几日黄粱也在药谷这边疗伤不时与皇天宗的人联系所以知道联军那边的动向。
    之前天壑下天圣以一己之力对抗三大顶尖强者的消息已经传递了过来黄粱简直有些不敢相信。
    而如今的异变更让他手足无措。
    “陆叶……”依依顺着黄粱的目光朝远方望去不由喊了一声。
    陆叶的眼睛眯了起来抬眼观瞧只见遥远天际边那横亘天空的天壑下方血光涌动翻滚好似有灭世之灾降临哪怕隔着千万里也让人心头不适。
    让他震惊的是天壑那边如今的情况与叶琉璃背后胎记的反应竟能印合的上。
    那蜈蚣模样的胎记本就与天壑极为相似如今又有这样的印合让陆叶不由的生出一些猜想。
    或许天壑那边的反应能完美地印照在叶琉璃身上?
    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叶琉璃只是霸刀山庄的叶七小姐与这天壑又有什么关联?
    若真如此那叶琉璃今日犯病就有解释了天壑的异变印照在叶琉璃身上导致她旧病复发。
    所以想要解决叶琉璃的老毛病就需得解决那一道天壑?
    “前辈天壑那边发生了什么事?”陆叶开口问道。
    药谷这边虽说不是与世隔绝却没有办法获取外面消息的渠道黄粱不同他是皇天宗宗主外面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这几日联军的动向他也跟陆叶等人说过叶琉璃和依依两个小丫头还在为天壑教这样的毒瘤即将被铲除而感到高兴。
    “怎么会……怎么会……”黄粱却宛若没有听到只是低低地呢喃声。
    能让他这样的人物如此心神失守天壑那边显然是发生了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而且是难以想象的大事!
    “哈哈哈!”黄粱忽然又失心疯地大笑起来身形一阵踉跄“血族血界?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么无羁的事!”
    “前辈……”依依担忧地望着黄粱。
    陆叶在一旁皱眉什么血族血界的他完全听不到黄粱在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黄粱的情绪才慢慢平稳下来有些僵硬地转头望向陆叶:“小友你相信这世上有天外来客吗?”
    陆叶心想如果严格追究起来他和依依都算是天外来客。
    “龙座!”陆叶淡淡地回了一声。
    黄粱一怔旋即恍然颔首道:“是啊传言龙座并非龙腾界之物既然不是龙腾界之物那自然是天外来物有天外来物就有天外来客是黄某孤陋寡闻了。”
    他狠狠地抹了一把脸涩声道:“天壑教教主天圣布下了几十里血河大阵不为别的只为接引一批天外来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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