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好喝,伺候柳若云两日,养得面色红晕。陆老夫人差人,把欢欢喜喜的柳若云送回了家。

    让柳若云在家里住上一夜,一顶小轿抬进门完事儿。

    事情与前世的轨迹差不多,只是这辈子,姜婉宁不打算去庵堂。

    打定主意,这次事情闹出来,定要把侯府全面肃清。

    傍晚时分,一顶四人抬的小轿,颤颤悠悠进了巷子,从后角门把柳若云抬进了侯府。

    陆老夫人端坐在抱厦里,笑的满脸开花。

    李锐陪着,柳若云给老夫人敬了茶,又给姜婉宁敬了茶。

    简单的仪式结束,陆老夫人进入正题。

    “姜氏,这几日,我见你无心家事,想来大婚那日受了惊。

    家里事多,不便于你修养,不如把中馈交给柳姨娘暂管几日。

    哦,你说要往公账上入流水,不如一并入进去。

    还有你的嫁妆,都交给府里管着吧!”

    这话说的无耻之极,却又堂而皇之的不要脸。

    姜婉宁柔顺的点头,“是,嫁妆银子都换成了银票,一会儿让柳姨娘和账房来我院子拿。

    还有库房钥匙,一会儿一并拿走,让账房和柳姨娘一并清点了吧!”

    呃!陆老夫人眼睛都瞪圆了,没想到姜氏交银子,交的这样痛快。

    瞬间又明白过来,姜氏已经没了名声,想在侯府立足,可不是要委屈求全,银钱开路嘛!

    陆老夫人笑眯了眼,示意柳若云不用怕,只管接了中馈。

    李锐敏感的察觉,好像哪里不对。但他不明白,后宅中馈究竟是怎么回事。

    薛嬷嬷过来说,宴席摆在西侧院的梨香阁了。

    姜婉宁推说身子不适,让柳姨娘跟自己走一趟,先取了东西,对账的事情,柳姨娘自行安排吧!

    薛嬷嬷气的后槽牙都咬出了响声。

    柳若云跟着去了正院,姜婉宁让人拿着银票,一张张数给她看。

    齐嬷嬷进来,不动声色的冲她眨眼。

    姜婉宁扶着头,无力道:“今儿是柳姨娘的好日子,宴席既然备好了,银票都在这儿,你快拿走,回去入席吧!”

    柳若云的一颗心,早就高兴的飞起了。

    姜婉宁不耐烦再数银票,她就抓了银票出来,一张张翻看了一遍。

    确定银票没错,柳若云先捡起库房钥匙,谨慎的别在腰上,抱着装银票的匣子,袅袅婷婷出了正院。

    齐嬷嬷和大年媳妇,悄悄跟在柳若云身后。

    看到宝瓶门晃进几个高大的黑影时,齐嬷嬷只叹,柳姨娘这命啊!

    不用任何人算计,柳姨娘总是躲不过今日的祸事。

    大年媳妇和齐嬷嬷对视一眼,两人隐在了梨香阁外,白梨树荫中。

    “李锐,无耻之徒!偏了我的妹妹,说好的一万两银子,以平妻之礼纳为贵妾,你竟哄骗诈婚,二百两银子就想纳了我妹妹,休想!”

    柳大郎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十三岁的柳二,十五岁的柳若烟。

    柳若云惊呼一声,站住脚,木呆呆的看着凶神恶煞的大哥。

    柳若烟先发现了姐姐的位置,拉着弟弟扑了过去。

    陆夫人哭着进来,直冲进陆老夫人院子。

    拉着姐姐哀嚎,你怎能骗我,怎能骗我?

    梨香阁的宴席还没开,李锐被薛嬷嬷拉着念叨,什么下人的月钱,她年纪大了,想要告老,只听的李锐满眼里转蚊香。

    柳大郎带着闲汉冲进来,扯住李锐的衣领,一拳捣在了脸上。

    接着扬起拳头,准备给李锐打个对称,柳若烟的尖叫声传来。

    “大姐,父母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不能吃里扒外,不能把自己贱卖了,你手里抱的是什么?腰里的钥匙,是哪里的?”

    柳若云尖叫,“你把库房钥匙还我!”

    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柳姨娘快跑,别让银票被人抢了去。”

    柳大郎一手拉着李锐的衣领,脚步飞快的往外跑,有银票啊!

    李锐被拖着跑,衣领越勒越紧,只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柳若云十分听话,也可能是慌乱之下,不知该作何反应。

    听人喊让她跑,柳若云转身就跑,前面有人拦路,只能往后跑。

    可后面是,侯府多年没整理过的水榭。

    湖底早就堆满了污泥,蜿蜒的河道,因为淤泥太多,水漫出了河岸。

    柳若云双脚踩在水里,才惊觉不对!

    想要再转身换个方向,已经来不及了,柳若烟带着柳二郎追上了她。

    “啊!啊!”柳若云抱头连声尖叫。

    匣子掉进了水里,很快沉了底。

    “姐,大姐!什么东西掉水里了?什么呀!”柳若烟急的跳脚。

    就知道大姐不中用,有胆量爬床,没胆量抱稳一个木匣子吗?

    柳二郎朝着大姐逼近,银票呢?银票在哪里,大姐身上吗?

    柳若云哭着连连后退,尖叫着:“都怪你们,怪你们,我的银子,一匣子银票啊!”

    柳二郎追着姐姐要拿银票,落脚踩到一个硬物,没来得及反应,咔吧一声,匣子被踩碎了。

    齐嬷嬷躲在暗影里捂住了脸,柳姨娘这份运气哟!真是没谁了。

    柳二郎伸手去捞,淤泥带着一叠湿了的纸,被他抓在了手里。

    “啥呀?”

    柳若烟喊:“大哥,火把,拿火把来啊!”

    柳大郎一手拉着李锐,只恨自己跑的不够快,听见妹妹嚷着要火把,转身去找帮忙的闲汉。

    一眼没看到闲汉们,却看到被他勒的脸色铁青的李锐。

    “呸!我拖着你作甚!”

    柳大郎丢开李锐,找来火把,举着往水边走。

    这会儿天刚擦黑,还能看清一点东西。

    柳二郎稳住心神,定睛看清,纸上模糊写着,银一百两,纸上还有菱形,圆形的印章。

    虽然没见过银票,柳二郎瞬间变明白了,这是银票,百两的银票啊!

    抓了一把,全是银票?

    柳二郎不知是惊恼,还是悔恨难当。跺了一下脚,被淤泥滑了一下,连人带银票一起摔进了水里。

    大年媳妇也没眼看了,刚刚那一把,兴许还能留住一张两张的。

    她还琢磨,是不是趁乱过去推一把,好让柳二郎一张银票捞不到呢!

    “这份运气,这份,运气哟!”

    齐嬷嬷不知是笑,还是气,说话声音抖的连不成句。

    柳大郎跑到水榭旁,只听到二弟凄厉非常的哭声。

    二妹揪着大妹,尖叫着问,这钥匙是开哪里的?你快说!快说啊!

    “库房,夫人的库房钥匙。”

    柳若云觉得头发,已经被妹妹揪掉了。下意识想着,可恶的若烟,我头上那块指定秃了。

    “哥,库房,找夫人的库房,我拿到钥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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