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平原乃是西北第一大平原,面积约有百万平方里,位于秦山山脉以南。平原上有一条江,名曰秦江,始于昆虚山脉,蜿蜒几千余里,直插南海,秦江平原便因此得名。

    这里资源丰富,人杰地灵,几千年来出过不少文人雅士和武学奇才,更有不少前朝古都皆坐落于此,错落分布在广阔的平原上。

    如今在这一望无际的秦江平原上,两匹快马向着南方飞奔而去,马上各有一人。

    其中一人背负两把宝剑,白衣蓝袍,另一人也是一身白衣,外面照了件绿色披风,腰间别着一把短剑,皆是武者打扮。这两人便是如今紫阳剑派初出江湖的掌门王善之及师妹刘妙之。

    此刻王善之嘴角还挂着那招牌似的微笑,心情也是极好,想起昨日无意从那精瘦汉子身上发现的信函,竟是那大汤帝国最大秘密组织“潜蛇府”的密信。

    潜蛇府分布于神州大陆各个地方,主要是为天子收集各地信息。大到自然灾害,妖兽出山;小到市井流言,皆有专人负责收集记录。

    收集上来的信息在由当地暗桩,层层筛选,最后递于京师的军机处。

    而这“金箔密信”所记录的消息是头等机密事件,直接交于当今天子手中,未经天子允许,中间人员不得拆阅。一经发现以谋逆罪论处,此罪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而这火漆上的“龙虎斗”,意为有人蓄意谋反叛国。

    “西平王屯兵积粮,暗购兵器,贿赂朝廷大员,大量募招江湖上各门派高手之事虽然做的密不透风,居然还是被那潜蛇府的探子查出蛛丝马迹,却未想到密信阴差阳错落到我手中,看那三人也非潜蛇府密探,又出自名门,应该是投靠西平王的武林门派之人,甚至可能是军中亲卫。

    此事中间应该另有蹊跷。不过此事事关重大,西平王也与我派有些纠葛,若是以此信要挟西平王不再为难怕是不妥,以西平王性格,或许还会引来杀身之祸,罢了,未有把握扳倒西平王之前,此信还是暂不布公为妙。”

    王善之心中暗暗想道。

    王善之看了看旁边正在策马飞奔的小师妹,淡淡一笑,眼中尽是宠溺。

    “此事还是暂且不与小师妹告之为好。”

    他心中又想了想,这才放心下来。而那封密信也藏于贴身之处。

    虽然杀害官兵之事可能已被发现,但是此刻王善之心情还是极好,一路走来各种计策盘旋于脑内,都是为了如何铲除那西平王,保自己门派安宁。只要门派无事,哪怕自己身首异处也无妨。

    正在思量之时,突然一只雄鹰划破长空,发出一声声的长啸。王善之听那啸声熟悉,当下抬头一看,发现那雄鹰利爪上方缠着紫色布条,一时疑惑起来。这鹰乃是紫阳剑派所养,平日便放养于山林之中,只有传达重要消息时才会用它。

    不容多想,两人当即停下了马,王善之伸出右手,食指弯曲,放于嘴前。嘴中哨声响起,时快时慢,打着节奏。那雄鹰听到哨声响起,便俯冲了下来,停到王善之右臂之上。

    王善之想起当日走时师父的话语,心中已然忐忑不安。只是不停默念“师父无恙,门派无恙。”以此宽慰着自己。

    左手已摘下那雄鹰脚下所绑的信筒。那雄鹰看到自己任务完成,拍拍翅膀,长啸两声便又朝着山脉方向飞了回去。

    王善之抽出密信,手已经微微颤抖起来,缓缓打开信笺,那信上沾满了血迹。未曾看完,身子已开始发抖,不知道生气还是伤心。妙之看着师兄如此模样,心中也害怕了起来。

    “西平王该死,那杨亮之,更是该死。”此刻王善之已是双目泛红,脸色苍白,全身抖得厉害,杀气腾腾大声喊道。

    “师兄,怎么回事”妙之看着自己的师兄,全然没有了平日里半分样子,便从王善之手中拿过那密信。

    只见上面写道:“杨亮之暗中勾结,门派被灭,师父不敌坠崖失踪,西平王修为极高,切勿鲁莽报仇。李明之绝笔。”

    刘妙之一看,便已大哭起来。口中不停地喊着“爹爹。。。”

    王善之看着师妹哭的如此伤心,便走了过去,右手伸出,轻轻搂住了妙之的肩膀。

    此刻他的心里也是十分悲痛,仿佛世界天塌下来一般,但是他知道此刻不能冲到西平王府上报仇。身边还有小师妹要照顾保护,此刻他就是小师妹的依靠。

    他与小师妹从小一起长大,刘妙之从小就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名是师兄妹,其实他俩的感情早比亲兄妹还要亲。

    要冷静王善之咬牙切齿想到,但仍旧心乱如麻。

    此时天色已渐渐晚了下来,王善之

    生了篝火,火光映在二人脸上。

    自从妙之看到那密信之后,便不停地哭,哭了整整一个下午,怕是眼泪都快干了。此刻想必是哭的乏了,躺在王善之的怀里已经沉沉睡去,鼻子一皱一皱,脸上还挂着泪痕,身子像只猫儿一样蜷缩着。

    入了秋的夜,越深越凉。

    王善之看师妹穿的如此单薄,便脱下了自己的袍子,轻轻的盖在了妙之的身上,看着妙之憔悴的模样,十分心疼。

    “如今我是师妹唯一的亲人了,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她,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王善之心里暗暗说道。此刻他抬起头来,看着天上的星空,仍旧思索报仇c寻找师父一事,竟一夜未眠。。。

    第二日天刚亮,妙之便醒了,迷迷糊糊发现自己躺在师兄怀里睡了一夜,纵是两人感情再好,也从未有过如此亲密举动,顿时红透了小脸。

    抬头看了自己的师兄一眼,此刻王善之双目微闭,似睡非睡。突然又想到门派惨遭贼人灭派,如今爹爹下落不明,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王善之发觉怀里的师妹动了,便睁眼一看,此刻妙之也正在留着眼泪慢慢抽泣着,王善之在妙之背上轻轻拍了拍以作安慰。

    “妙之,不用担心,信中并未言明师父身死,而师父一身修为已达真人之境,不会那么容易身死,如今可能躲起来养伤呢。”

    王善之轻轻说到。。

    妙之听罢,胡乱用袖子把眼泪一擦,说到:

    “我不哭了,我听师兄的,我要去找爹爹,我要为爹爹报仇。”

    看着师妹坚强的眼神,王善之微微一笑,道:

    “前面不远处就有处小溪,去那洗漱洗漱,等下吃些干粮咱们再上路。如今离那西阳城也不过一日路程,咱们先到那里再做打算。”

    此刻的王善之不得不刻意气定神闲,若无其事。

    “若是自己也乱了阵脚,可就辜负了师父所托。小师妹昨日听此噩耗,已憔悴成这样,心里可再受不得伤害,如今只能尽量稳住师妹情绪。待进了西阳城再做打算。”王善之心里暗道。

    昨日一夜未眠,虽然想到对付西平王的计策,但经昨日一事,又需另做打算。

    这王善之不仅练武天赋颇高,人也极其聪慧,并且沉稳老练。若不然当时净一真人也不会把复兴门派大事交予他了。

    再说那西阳城,离连接东西的第一大关丹霞关也不过二百里地,西去东来的商贾皆由此城路过,经过数百年来,已是十分繁华。

    当年大汤国开国皇帝商无极一统天下,便把此城及周围三洲赐予自己的三弟西平王,世袭至今,而西阳城,也是如今王府所在之地。

    两人洗漱完毕,又吃了些干粮,此刻妙之的神色已比昨日好了很多。休息片刻便上了马朝着西阳城的方向飞奔而去。一路上王善之为缓解妙之的情绪,不时的说着些江湖上的奇闻异事。

    两人沿着水路一直向南,马儿飞奔,却未有尘土飞扬的场面。土地广阔,芳草萋萋,这一路确是无事,路上的农田也越来越多,偶尔会也看见一两个村民提着锄头在农田里务着活儿,看见有人策马而过,便朝着那人纯朴的笑笑。

    “师兄,咱们已经走了多半日,今夜能赶得到西阳城吗”

    妙之骑着白色的骏马,手中执着马鞭,英姿飒爽,一身马术十分了得。看着身旁也是策马奔腾的师兄,不禁问道。

    “若是路上无事,今夜便可到了。”王善之道。

    “恐怕那西平王早已知道咱们二人已逃,估计城门天黑就有了门禁,盘查甚严,不便进入。西阳城外应当有来往商贾休息的客栈,等咱们到那,休息一晚,明早再进城,也好装扮装扮,莫要人发现了身份。”

    王善之想了想又道。

    “妙之都听师兄安排。”

    两人正一边策马飞奔,一边商量着明日进城如何装扮等事,突然王善之眉头一皱,对妙之说道:

    “前方有人打斗,咱们慢下马来慢慢经过,莫要惊动那二人。”

    妙之听到王善之如此说道,便放慢了马的速度,往前一看,果真前方不远处正由二人打斗,路边还倒下来一匹马。

    二人慢慢驾马前行,走的近了才发现前方打斗十分激烈,其中一人乃是官兵打扮,身材魁梧,使着一口金色大刀。

    而另一人身材也是十分魁梧,比使金刀那人也不矮分毫,穿了件土色的宽大袍子。一脸络腮胡子,虎目浓眉,鼻子既高又挺,嘴唇宽大。

    此刻正正对着王善之和妙之二人,那大胡子手上持着一口宝剑,剑身极细,银光闪闪,和他的身材对比起来十分不协调。

    二人打的难解难分,那大胡子虽然身材魁梧,稍微略处下风,可是身法极其诡异难辨,那口细剑也是左挡右刺,使金刀的官兵虽然勇猛,却一时难以应付。

    “咦”妙之心中一惊,说道:

    “这人不是在那茶馆里跑掉的官兵吗怎么在这”

    王善之此刻心里也是暗道一声巧了,没想到这厮居然跑到这里来了,心中虽然也有所惊疑,却容不得多想,已经驾马朝那二人飞奔而去。

    这也不过转眼间的功夫,王善之便已到了二人不远处,那金刀大汉显然是看见了王善之,表情一惊,便想逃走,可是却被那大胡子的细剑困住,一时脱不开身。

    “兄台莫急,这兵贼我认得,待我帮你一起对付他。”

    王善之大喊一声,左脚一踏马背,便飞起五尺高,落于那大胡子身边。

    那大胡子看王善之眉清目秀,跳至身边便一剑向那金刀大汉刺去,剑法凌厉,招招直取要害,知道对自己全无敌意,便抽身对王善之说道:

    “那就有劳少侠了。”

    王善之此刻不知道那大胡子的身份,也不敢自报家门,虽然剑剑直逼那金刀大汉要害,却未引动体内真气,而那金刀大汉也能勉强抵挡二人攻击。

    一口金刀舞的如行云流水,刀口隐隐泛出金色光芒,而王善之全是顾忌身份,不敢引动体内真气,装作勉强抵挡,乌墨宝剑也是舞的密不透风。

    妙之在马上看的奇怪,心中疑惑起来

    “师兄怎么不引动真气杀了这贼人呢”

    却不知王善之故意示弱,是想以这大胡子之手,杀了这官兵。

    “少侠抵挡片刻,待我蓄些真气,引动功法,一击杀了这兵贼。”

    那大胡子突然后撤三步,细剑立于胸前,左手竖直伸过头顶,双脚一前一后,身形极其诡异,默念口诀。

    金刀大汉听见这话,立马就要逃之夭夭,刚刚转过身去,乌墨宝剑就向着他后脑刺来。他身子向前一倾,躲过剑芒,反手就是一刀,横着向王善之的腰劈了过来。

    王善之嘴角微微一翘,佯装着用剑挡住了这拦腰的一刀,然后身子一侧便飞了出去。

    他刚刚飞起,就看一道银色闪光冲了过来,那大胡子踩着诡异的身法,身子出现的位置时而变换,眨眼间便到了那金刀大汉背后。

    那大汉刚刚出刀阻拦王善之,此刻刀还悬着,正准备收回,结果还是慢了半拍,那银光就已经刺入金刀大汉的后脖颈,从咽喉刺出。

    那金刀大汉慢慢转过身来,眼里充满了惊恐,突然嘴角流出一丝鲜血,倒在地上死了。

    再看王善之此刻刚刚从地上爬起,脚下不稳,晃晃悠悠,又一个不稳又坐到了地上。面色十分苍白,嘴角挂着血丝。好似被那带着真气的金刀伤了脏腑,受了内伤一般。

    此刻妙之也驾马而至,跳下马来,看到王善之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这妙之古灵精怪,平时在山中多和大师兄一起,两人十分默契。开口便大声喊道:“哥,你怎么了没事吧”

    此刻王善之心里也是暗爽,一路走来最为发愁的就是茶馆逃跑的官兵识得自己相貌,这下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这时看见自己的小师妹使劲向着自己眨眼睛,才想起此时戏还没有演完,回了声:“没有大碍,不用担心。”

    说完又装模做样的咳嗽了两下。

    而那大胡子此时才刚刚收了那柄细剑,急乎乎的向自己跑来,一边跑一边大呼小叫:

    “少侠,没事吧。哎呀多亏了你了。来来来,我看看你伤势如何。”

    吓的王善之准备起身又一屁股坐到地上,而那大汉声音如军中战鼓一般,擂的人耳膜子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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