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家钱庄也不是什么人都受理的,自然家底殷实丰厚c财大气粗的,且家风严谨,山贼之流可不行。单说这令牌就是金银铸造,是身份的象征。凡是开户者都有单独的一个柜子,里面放的自然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或玉器或密件,放黄白之物都俗了。

    “先生,可听过常围这个人?”

    这先生神色一顿,出言说道:“常围?那是龙葵商行的当家人。”又想起还没问原由:“姑娘何故问这些?”

    “哦,我对这钱庄有所耳闻,想开个户,所以稍加打听一下。”桦绱浅笑了下回道。

    这位先生走后,桦绱坐在椅子上好一会便转告罗廷旭改路线去镜州一趟,探探究竟。可是计划往往没有变化来得快,午膳用到一半,小乙来了。辛苦他的奔波,有内侍前来送信送到公主府邸:大监病重,邀公主上京一叙,有要事相告。

    “来了几人?耽搁几日。”信本来送去袁州,她不在于是又赶到这里,不知桦绱走哪条道,寻找自然耽搁些时日的。

    “四日。属下命那赶来送信的内侍等在岳州城,我们去那汇合。”小乙拿出信笺,回复道。他独自过来,连夜兼程,从小习武体力哪是一般内侍比得过的。

    “来的一共三人,公主可知带信之人是谁。赵总管身边的徒弟王路平,不过现在该称一声王公公了,公主可记得他。”小乙与王路平很熟,毕竟当年都在赵公公底下当值。

    桦绱阅信后,起身唤海棠与罗廷旭准备立马启程上路。海棠应下,手中却端着木托盘挡在小乙面前,盘中有三个白面馍馍以及几样菜合在两个盘中,荤素都有,自然荤食居多。塞给欲走的小乙:“你抓紧时间快吃,要稍作整装,最快也得小半刻钟的时辰启程,垫垫肚子。”望了他一眼,便转身跟着桦绱下楼。

    小乙一愣,笑得欢快,伸长脖子朝海棠的背影说:“姐姐,谢了,不过下次别这么多荤腥,胖了不好越墙。”便叼起个馒头蹲在地上吃起来,几日兼程,吃的自然不好,饿了多日了,有些狼吞虎咽。

    正巧上来找茶壶倒水多饮几杯的兰芗听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溅了自己一身。

    ——

    路平领着小太监上前拜见:“奴才参见公主。”

    “起来说话吧,这不是皇宫,我不讲究这些虚礼。”桦绱有些疲惫,即使坐在马车里也有些吃不消,浑身酸痛乏力。

    “公主在奴才心中是永远的小主子。”当年在东宫,几乎每日都会碰见的,有时捉迷藏还会拉着他一起,少不了被大监诉骂,却也改不了玩性。

    “城公公还是当年的性情。”被大监瞧中的人自然差不了。

    “不,奴才早已变了,要是奴才还像当时那样,就活不到今日了。”宫中的水有多深,待过的人都知。路平轻叹了口气对桦绱说:“没变的只有公主您了。奴才此次前来叨扰,实在是师傅病的厉害。”

    “严重吗?太医怎么说?”桦绱心中担忧,她听不得这些的,每每听到都觉得惧怕。

    “天家体恤,命孙太医号的脉,说是,时日不多了。”起身跪在桦绱身前,祈求的说道:“求公主移驾前去看看他老人家,奴才知晓公主不愿回西京。”

    桦绱上前将他扶起:“我跟你回去。”

    桦绱心中焦急连夜兼程,总算在第十天的清晨到了西京的宫门前,守城侍卫例行盘查,挡了他们的去路:“来者何人。”

    路平扬起腰牌,这侍卫身后管事忙上前回道:“小的有眼无珠,竟没看看出是宫内之人,大人请。”

    侍卫问管事,这是何人。管事一副你这就不懂了对他说:“那腰牌是宫内才有,内侍开道,身后跟着四马舆车,又有侍卫跟着,你自个想想,西京从来不缺贵人。你以后机灵点,莫要惹是非。”

    长安,长安,许久了终于又回来了。

    桦绱静坐马车中,一向欢脱的兰芗都有些百感交集,这可能就是近乡情怯吧!

    “公主,奴才先回大监的住处瞧上一瞧,若是病危,就去请公主,若是情况还算稳定,公主不妨先休息下可好。”路平下马过来马车边说。

    “公主多年不出封地,不问是非。此次突然回京,难不保有宵小之人在此大作文章。”大监身居高位,此番生病,少不了有人前去拜访,人多眼杂。

    “海棠姑娘说的是,公主先等奴才去看看,给您回信。”

    “好,无论什么情况立即回来禀报。”

    路平应下,上马回内侍省。

    桦绱在京有一处府邸的,离着朱雀大街不远。回府走的小侧门,洗漱一番,管家回一切安好。便饮了碗粥,便

    有人来报,大监情况还稳定,傍晚过来接殿下,桦绱累的合衣睡下。

    ——

    皇城边的一栋私宅,宽敞低调。进进出出的内侍,井然有序。进了正屋,空气中浮动着浓重的草药味道。

    大监老了,许是病情严重,脸颊塌陷,皱纹纵横,憔悴不堪。

    “大监,我来看你了。”桦绱坐在床榻前,忍不住红了眼,声音颤抖。小太监细数离开,关上外门,院中侍候。

    “殿下。”大监一时也是老泪纵横,二人泪流无语,千言万语的思念排山倒海的架势涌来。

    “大监,怎么病得这么重,也不早些告诉我。”桦绱握起大监的手满是愧疚,该早些来的。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大监宽慰道:“想想第一次见殿下的时候,恍如昨夜,一眨眼殿下离京都九年了。第一次见公主的时候,老奴就想啊,这世间怎么还有这么可爱的女娃娃呀?”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一笑还有两个小梨涡,小手软软的伸到他面前,奶声奶气的问道:吃糖糖吗?

    他蹲下身问她怎么独自在这里?小娃娃也不哭不闹,声音软软带着委屈说:我叫不到母妃了,你扣不扣一带我去。小嘴用着力,努力将话说明白,看得人心都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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