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溶逛得有些累了,就回到自己醒来那间屋子,芙蓉大帐的宽床上,一侍女正在为她整理昨夜在乱葬岗弄脏的衣物,想必是他们已经清理干净了,给她放回这间屋子。

    花月溶不自在得咬了咬唇,自己身上的衣服应该也是这侍女换下的吧,不过这屋子里怎么会有女孩子的衣服难道云襄经常带女孩子到自己的私宅还真是禽兽胡思乱想之际,侍女整理好衣物后转身便看到了花月溶,施了一礼:“姑娘,您回来了昨夜四皇子带姑娘回来以后,差人连夜按姑娘的尺寸赶制了这身衣服,穿在姑娘身上果真光彩照人”

    连夜赶制的他那火爆脾气,有的绣娘受的了,不过一股莫名的暖流沁过心脾,甚是喜悦,突然有点想赖在这里不走了,一把抓了案几上的桂花糕,一口一口得品尝着。

    花月溶礼貌给侍女道了谢,侍女便离开了,她捋了捋自己身上湖蓝色的纱裙,准备将自己的衣服换回来,小手刚放在腰带处,就想起刚刚自己的小胸贴在云襄健硕的胸膛上,不经脸上又泛起一片红晕,他会不会嫌弃自己的身材,会不会嘲笑自己

    换好了衣服,花月溶想起了楚贞颜,不知他现在醒来没有,他是楚家堡少主,独孤千寻的义子,自从上次在皇城外见过独孤千寻,独孤千寻到底跟父亲有什么渊源不知是否是错觉,独孤千寻的眼睛,给她一种惊人的熟悉感,说罢,已经不自觉得走进了楚贞颜的房间。

    楚贞颜已经醒来,盘腿而坐打坐调息,脸上也恢复了些血色,见花月溶进来便睁开了眼睛,嗓子有些沙哑:“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了,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花月溶微微皱了皱眉头,坐在案几前,摇摇头,沉声说道:“我想知道你的义母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叫独孤千寻跟我爹爹有何渊源”

    楚贞颜眉梢一挑,面容也比较精致,轻声回答道:“敢问令尊大人是”

    “大夏三军总帅,花鹤天,人称战神将军”花月溶立马回答道,每次提到父亲威名时都很有自豪感,期望楚贞颜能给她想要的答案。

    “我并不清楚义母与令尊大人有何渊源,父亲走后,义母一人扛起楚家堡,就有了独孤千寻这个称号,不过义母是父亲去世三年前,突然出现在楚家堡,当时我还很年幼,义母伤势颇为严重,被父亲救下后,整整修养了两年才调养好的,然后就一直在楚家堡生活,但是在来楚家堡之前,义母姓甚名谁,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年少时听见父亲叫她婧儿”

    婧儿这名字有点熟悉,飞速在脑子里搜寻这个称呼,莫非莫非是母亲的孪生妹妹,萧婧这个姨母在自己刚满周岁的时候,就在十三年前为了救母亲掉入沟壑生死不明,难道没有死变成了现在的独孤千寻

    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个回事,正想的入神,便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这是云襄的私宅,谁会无端闯入,花月溶瞬时抓了把匕首横在胸前,叮嘱楚贞颜不要出门,猎猫一样小心迈着碎步出门去。

    当花月溶赶到院落的时候,白琦立在云襄前面,身旁还有十来个士兵手持战刀,面色深沉,齐刷刷望着对面,一身紫红色衣袍,脸上挂着面纱,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眼角些许鱼尾纹,来人正是独孤千寻,光天化日明闯大夏四皇子私宅,云襄双手背在身后,一身黑色锦袍,凤目微挑,高贵而深沉。

    花月溶见状,心惊胆战,一股莫名的担忧涌上心头,真的是独孤千寻会不会就是自己的姨母不管是不是,她应该也不会伤害自己,她绝对不允许独孤千寻伤害云襄,此时她有点懊恼自己,明明对云襄没什么好感,这会儿竟然想豁出去保护他。

    风一般弹腿飞奔过去,护在云襄面前,手持锋利匕首,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独孤千寻顿时一顿又是她怎么又是她内心波澜不惊。

    云襄瞬间气恼间又不禁心中暗喜,冷漠的脸上一丝浅笑,这个丫头真那么自信还是真的不怕死这是要用她鸡蛋大小的粉拳保护他吗云襄担忧花月溶又一语惊人激怒独孤千寻,后果不堪设想,急忙沉声说道:“独孤堡主孤身一人前来本王私宅真有自信能全身而退吗”一把将花月溶拉到身边,紧紧贴着。

    独孤千寻双手一拱:“民妇与四皇子并无仇怨,当日皇城外也是受人胁迫,并非非要取四皇子性命,如今我要的人就在此处,一心只想带他回楚家堡,请四皇子高抬贵手,让民妇将其带回,他日若是用得着楚家堡的,民妇定当竭尽全力,今日孤身前来也是以表诚意”

    “若是本王不答应呢”云襄冷冷说道。

    “民妇也做好了与四皇子同归于尽的打算”独孤千寻雪白修长的手指在胸前划了道花。

    “是吗”雄浑,沧桑,充满磁性的声线背后响起,给全场人一个霹雳,无人敢声张,花月溶心中大喜,

    似乎是有了靠山。

    来人龙骧虎步,象马昂首,威武雄壮的英姿无人能及,面色凝重,来人正是大夏战神将军花鹤天,花月溶颇有点“狗仗人势”,有爹爹撑腰紧绷的神经立马松懈起来,只见独孤千寻眼睛如铜铃般大,顿时千头万绪,两腿一软,几乎就要瘫软下去。

    花鹤天继续沉声说道:“你确定要拉上溶儿,拉上我,一起同归于尽”

    凌厉的眼神万箭穿心一般刺进独孤千寻的心脏,她的眼珠顿时很浑浊,根本忍不住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划过脸颊,刀刻般样的疼痛,从未想过,有一天,还会见到他,以为只要不相见,就了无牵挂,就可以安心在楚家堡,一生一世与世隔绝,原来一切的一切,只是自我催眠,自欺欺人而已,看到这个男人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坚强,所有的伪装,全部破裂,她曾经也只是个柔弱的小女人,终于她软软得瘫在了地上。

    花鹤天旋风一样的速度,环抱着独孤千寻在怀里,内心莫名的情绪波涛汹涌,独孤千寻如做梦一样,这个男人竟然抱住了她,完全分不清到底是梦境还是事实。

    “婧儿,我知道是你,我知道你还没有死,我不知道你为何就成了独孤千寻,听姐夫的话,我们回家去,家里有我,有你姐姐,还有霖儿,蓉儿,和霁儿,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独孤千寻的梦境刹那间破碎,终究,那只是一场梦,婧儿他叫她婧儿她怎么可能是他口中的婧儿终究,她也只能是独孤千寻,孤独一生,千里不敢寻亲。回家她的家,终究只能在与世隔绝的楚家堡,她的亲人,如今只能有一个,就是义子:楚贞颜。”

    心里万般纠结,终究狠狠闭了闭双眼,纤长浓黑的睫毛,堪称完美的眼线,挤掉了最后一滴眼泪,响起冰冷绝望的声线。

    “我是独孤千寻,不是什么婧儿,我的家在楚家堡,我的亲人,只有一个,就是我的义子,楚贞颜,今日我必须带走贞颜,若是带不走,我不介意,不介意和你们每一个人同归于尽”

    最终,还是鼓着最大的勇气,一个字一个字的挤了出来。

    正当独孤千寻绝望之际,嘴上那么说着,却根本没有勇气弹出指甲缝里的毒粉,云襄清冷得说道:

    “独孤堡主放心,我已找医者给少主好生瞧过,他自己本就擅长医术,只要他需要的药材,我都差人如数找来,现已无大碍,在客房中调养生息,独孤堡主若要带少主走,本王立马差人准备马车。”

    独孤千寻立深鞠一躬,马双手一拱:“多谢四皇子,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不用没齿难忘,本王从不做亏本买卖,他日若有求于独孤堡主,堡主可别忘了今日的约定”

    云襄眉眼示意,白琦便差人准备马车,独孤千寻紧跟一名侍卫,步子迈得非常沉重,真想回过头去,再看看那个日思夜想的男人,再看看那个自己都无法认出的丫头,终究只是想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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