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里斯留了几个护卫在外面,其他人进到了木屋。

    阿富对秦明等人的到来,有些意外,手指不自觉的捏着衣角。

    “约翰死了。”哈里斯露出了复杂的眼神,这个寡妇确实漂亮。

    “死死了?”

    秦明从阿富的神态表情上看不出多少信息,惊讶c不解,同时又有解脱与畅快还有点伤心,实在太复杂了。

    “不要紧张,我们只是来问你些问题。”松平容保轻声抚慰道。

    秦明满心无语,这位大姐才是在场最可怕的好吧?

    英国公使领事,会津藩主町奉行,都算得了什么?人家身上诞生了货真价实的妖怪!

    飞缘魔跟了秦明等人一路,此时就在木屋里。

    越看,秦明越觉得心里发毛,一人一妖,近乎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有表情不同,一个紧张,一个妖异笑着,反差之下格外渗人。

    不过他依然温和的笑着,问向阿富:“我们来的时候,是昨天,那么约翰受伤,应该就是前天。”

    “约翰受过伤?还是前天?”阿富皱眉,仔细回忆道:“前天约翰来的时候,可没受什么伤,壮的和头牛似的。”

    哈里斯望向秦明,带着疑惑。

    “当然,那时候他还没受伤。”秦明指着桌边篮子里放的鸡蛋:“前天约翰买了很多鸡蛋送来,如果是来的时候受伤,不只会留下脚印,肯定还会有洒落的鸡蛋。”

    近藤连连点头,约翰前天把鸡蛋给买光了,昨天就是因为没吃着鸡蛋,才会闲的来看寡妇。

    “约翰在回公使馆的时候,受到埋伏”乍一听很合理,可哈里斯又蹦出一个问题:“既然是在山路间受伤,他为什么不就近回到木屋修整呢?有一处躲避的地方,明明更安全,公使馆离这里有一段距离,谁知道中途还有没有别的埋伏。”

    “没有发生不幸的话,约翰今天还会来到这。”秦明望向土方,揶揄道:“和你不一样,约翰是个十足的男人。”

    “戚”土方撇过头。

    而这时,近藤与龙马已经反应过来,和始乱终弃撩了不负责的土方正相反,约翰相当负责。

    “我怎么能让女士一个人陷入危险”

    龙马下意识说出了昨天那句,让他印象深刻的话。

    秦明接着道:“昨天也有贼人埋伏在外,但是被我们发现了,我们也是因此,才结识了约翰。”

    “难怪约翰会直接相信我们的提醒,原来前天就发生了”近藤也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哈里斯只知道秦明几人是约翰的救命恩人,因此来到公使馆做客,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事情,约翰一直没有说。

    “当时我们劝约翰不要再来木屋,约翰不愿意,并说出了这句话。”

    哈里斯微微点头:“的确是约翰会说的话,他就是那种男人。”

    “不过”哈里斯就跟个问题宝宝似的,问题越来越多:“可既然顺利回到了公使馆,约翰为什么不将埋伏的事情说出来呢?哪怕不说,至少也应该看看医生。”

    “因为他不愿意。”

    秦明表情一凝,眨了眨眼睛,像是为约翰默哀:“约翰虽然是英国人,但他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约翰”哈里斯闭上了眼,似乎是在回忆:“他的确是我们之中少有的,真正爱着这个国家的人,甚至还主动学习日语,不仅仅是简单的交流,还有文化,历史,对这个国家的工艺,也相当赞叹。”

    “公使馆里有不少陈设,都是他四处搜集来的”

    “正是如此。”秦明恢复常态,一脸凝重道:“哈里斯领事,约翰爱着这个国家,不想看到这个国家,和他的祖国,有所冲突。”

    “他更不想这一场冲突,是因他自己而起。”

    “可他中埋伏而受伤,哪怕那些人是反对幕府尊王攘夷的贼人,也会影响到两国外交。”

    “所以,他选择了隐瞒。”

    “约翰公使他”松平容保一脸愕然,他以为只有自己担心尊王攘夷的贼人对外国人出手,会恶化幕府与英国的关系,没想到,还有一个英国人也这么想。

    而且,这个英国人不仅这么想,还尽力去做了,即便自己被埋伏,受了伤,也选择不告诉他人。

    “正好约翰平日里习惯穿着长西装,出行必戴帽子,这样的打扮可以掩饰胫骨与头上的伤势,只要他不告诉公使馆的其他人,不去就医,就不会有人发现。”

    “可正是这样的想法,害了他啊”哈里斯叹了口气,脑中回忆那个时不时将日本新奇的小玩意

    ,往公使馆里带的男人。

    那时候,不少同僚都调笑着约翰,竟然将那种破烂带回公使馆。

    听说约翰喜欢上日本女人,甚至是日本寡妇的时候,直接嘲笑起来。

    可现在回想起来,约翰根本不在乎这些,他在摆弄小玩意,骑马出去见日本女人的时候,笑的比谁都开心。

    “哪有那么伟大的人,会为了别的国家做那么多”土方有些怀疑:“我看,他根本没想那么多,说不定单纯的是想女人,要是受埋伏的事情暴露了,公使馆肯定不会再让他来见阿富。”

    “谁能放着这么漂亮的美人不吃呢?”

    呃也有点道理。

    不过哈里斯本能的皱眉,他更想将自己的同僚想的伟大一点,同时也为秦明之前以意外来掩饰的行为,感到欣慰。

    如果约翰能看到,他肯定更乐意这样的结果,而不是将受埋伏的事实,公之于众,破坏两国关系。

    秦明看见阿富表情微变,飞缘魔也有点异样,忍不住在心里为土方喝彩。

    近藤与龙马,有些动容,那可是外国人,白皮肤黄头发,与他们长相截然不同的外国人。

    但他却能为日本,做到这个程度。

    “双手抱头!蹲下来!不许动!再动我就开枪了!”

    外面是一连窜的英文,大致翻译成这样,就可以了。

    唏嘘感叹中的众人被打断,向木屋外望去,只见几个武士打扮模样的人,正被外面的领事护卫拿枪指着。

    “又是他们!”

    “这就是昨天想要暗杀约翰的贼人!”

    龙马忍不住惊呼。

    “万c兔c思瑞c佛”哈里斯笔着手指,不多不少正好四个,不止是昨天,前天埋伏约翰的,也是这帮人。

    双拳紧握的近藤,直接拔出武士刀,哪怕面对的是老友永仓新八,他也忍不住了:“又是冲着约翰来的吗?他已经死了!”

    “他明明和我们一样,是流着血的人,约翰打从心底爱着这片土地,也许他的这种心情,比我们还要强烈!”

    永仓被老实人的爆发弄得有点莫名其妙,市川强自辩解道:“他可是强占了日本的女人!”

    “这有什么吗?”秦明站起身,走到屋外:“如果你到了哪个岛上,到了从心里爱着上面的原住民的时候,那把这种心情表现出来的最好方法,不就是喜欢上那里的女人吗?”

    龙马眼前一亮,lsp竟然还有这么清新脱俗的解释。

    秦明稍稍侧身,眼角余光望向屋内,果然,约翰的事,落到阿富身上,飞缘魔那妖异的笑容就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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