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府。

    墨轻染带着丫丫刚进门,就被守在门口的许妈妈给逮住了。

    “大小姐,老夫人,老爷,夫人还有几个公子小姐都在客厅里等您了”许妈妈就是中午跟着墨夫人裴瑜一起去过墨轻染屋子的嬷嬷,她是墨夫人的奶娘,跟着夫人一起到将军府来的,到如今已经有了近二十年的光景了。在这将军府里,完全算得上是一个老人了

    这将军府里,除了将军墨北辰,老夫人,和几个主子的话,话语权最大的,应该就是这位许妈妈了。

    此时她正一脸得意和讽刺的看着墨轻染。

    “哦是吗那就让他们等着吧我要先回去换身衣服”墨轻染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眼前的老婆子,转身就准备离开

    “大小姐,这里是将军府,老婆子希望你能把乡野里带出来的习性改改这种大逆不道的话,要是被老夫人知道了,怕是没有你什么好果子吃”许妈妈脸色铁青,除了这府里的主子,还没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便是府里的小姐少爷们,见到她也是要尊称一声“许妈妈”的

    “我就是再怎么野气,那也是府里的小姐,岂是你一介老奴可以置喙的许妈妈,你难不成还真把自己当成府里的女主人了吗”墨轻染柔弱的声音,似乎没什么威慑性,但话里的意思,却是一针见血

    许妈妈气急,抬手就想一个巴掌打下来还好丫丫眼疾,迅速挡在了墨轻染的身前,以致于许妈妈的巴掌打在了丫丫的脸上。

    墨轻染看了一眼丫丫,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然后盯着许妈妈深深的看了片刻。随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许妈妈此时却是有些庆幸,自己这一巴掌没打在墨轻染的脸上,刚刚自己实在是被激的冲动了墨轻染即便再是个不得宠的小姐,那也是将军府里名正言顺的嫡长女再怎么不得喜爱,也不是她一个下人能动手的

    丫丫胆子小,她是见过许妈妈凶狠时的样子的,她感觉世界上最可怕的人,就是这个许妈妈了

    待到两人走远后,丫丫看见许妈妈铁青着脸,向客厅的方向走去。

    “小姐,您,您是怎么敢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啊许妈妈定是向老夫人还有老爷他们告状了啊”

    丫丫白着小脸,身子都在发抖。

    墨轻染不言语,只是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将之前在街上买的一些吃食,都装在了食盒里,另外还带着一封信。

    那封信,是下午墨轻语来的时候装在身上的,她趁她不注意,顺了过来。结果,一看,连连感叹。真是好大的一个瓜啊

    待到墨轻染准备妥当后,她才换上一副温柔大方的样子,朝着会客厅走去。

    “老夫人,老爷,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不敢欺瞒”许妈妈将墨轻染之前的话一字不差,甚至添油加醋的禀告给了墨北辰,和老太太。

    在这将军府里,除了将军,夫人,还有老太太,基本还没人敢这么下她的面子,毕竟她代表的是夫人的脸面

    在这偌大的将军府,有谁敢不给将军夫人的脸面

    许妈妈心中暗笑,想着,“我倒是要看看,咱们这将军府里的野鸡大小姐,会是个什么样的表情”

    老夫人杨老太太是墨北辰的亲生母亲,在这将军府可以说是最尊贵无比的存在了。不管是在外面,还是在家里,还从来没人敢说让她等着这种话

    这个墨轻染真敢说出这样的话

    老太太不动声色的闭着眼,似乎没听见一样。

    墨北辰则是直接炸了

    “什么那逆女当真这么说的她是要反了天了不成”

    墨北辰的暴躁,把一般武将的气质展现的淋漓尽致

    “爹爹,你别太生气了,想来是大姐在山里待的太久,自由散漫惯了,可能是不太适应咱们府里的规矩吧”

    墨北辰身后走过来一窈窕女子,精致的容颜满满的胶原蛋白,皮肤细腻光滑,嫩到发光。温柔的声音,搭配着淡雅的着装,得体的行为配合着大气的举止,令人不得不感叹一句,“好一个大方识体的美人”

    “轻语,你别替那个逆女说话她生来就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小小年纪就知道折磨下人,还害得她祖母病重,本就是个丧星我早就说了,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算了”

    墨北辰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恶和嫉恨,似乎他刚刚说的,并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一个他的仇人不共戴天的那种

    “老爷,冷静点您忘了皇上下的圣旨了吗”裴瑜此时意外的拽了拽墨北辰的衣袖,制止他那火爆的脾气。

    墨北辰的对面坐着的是一位一表人才,气宇轩昂的男子。与

    墨轻染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浮现几分疑惑和怀疑。

    “父亲还请冷静一下孰是孰非,总要等小染来了才知道”

    “大哥,新来的大姐她是生长于山野之间的,能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奇怪的啊我看啊,许妈妈这说的可能还是客气的我觉得,我的这位大姐啊,指不定在背后怎么说我们墨家绝情寡义呢毕竟是将她扔在外面十几年的。”

    说话的是墨轻语身后的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年,俊秀稚嫩的脸上,尽显张狂。

    “爹,您要是不好好罚罚这个在山野长大的大姐,将来啊,还不知道她会给咱们家带来什么样的灾难呢”

    墨轻染在门外听了一会,此时看差不多大家都表态了,她才迈着盈盈知礼的步子,跨进了会客厅。

    众人见墨轻染终于露面,个个脸色不善的看着她。

    墨北辰刚要发火,就见墨轻染微笑着,温和的给老太太行了个礼。

    “轻染见过祖母”

    原以为山野长大的孩子,是不怎么知礼的。但显然,墨轻染让在场的某些人意外了。她不仅识礼,并且还十分懂礼

    “见过父亲,夫人”

    墨轻染紧随着也给墨北辰和裴瑜两人行了礼。也不用别人介绍,看身份座位排序,都能知道,这里谁是谁。

    杨老太此时才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初次相见的孙女,目光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打量。

    “墨轻染你这逆女,这大晚上的,你去哪游荡到这么晚才回来你难道不知道这京城闺秀不能随意出门抛头露面吗这点礼仪都不懂吗”

    墨北辰一点就炸的脾气,似乎没有一点的思考能力。

    墨轻染听了墨北辰的话,面上流露出不解,问道:“父亲,这话怎么说染儿并不知道今晚要面见长辈们啊而且,染儿并不是出去游荡,而是去正阳街给祖母去买吃食去了啊东街的杏花酥,北街的琉璃糕,南街的米诺团子。还有妹妹说祖母以前也是很喜欢看正阳街的花灯,但无奈身体不是很好,便很久没有看到了。便让女儿出去买吃食时,顺便给祖母带个花灯回来,这才耽误到此时”

    “姐姐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妹妹何时说过此话”

    墨轻语听了墨轻染的话,顿时一脸懵,而后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墨北辰对墨轻语的话肯定是偏信一点的。听得墨轻语的话,他那暴躁的心态又崩了,“墨轻染你是在哪学的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轻语她本就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怎么可能会让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出去正阳街那么多人的地方乱跑你休要信口雌黄”

    “父亲,你”墨轻染一脸伤心的看向墨北辰,目光之中尽是不解和委屈,“父亲您就这么想染儿的吗虽说染儿在山间长大,但师父也是礼义廉耻一样不落的教诲着女儿的女儿虽然说比不上京城闺门名秀,但也不是大字不识的山野村姑若是没有的事,女儿如何能说的出来”

    “你若真是识礼,又怎么会三更半夜的跑出去疯玩如此之久,还说是我语儿教唆,你这心思可真是恶毒”

    裴瑜一身贵气的坐在杨老太的左下方,此时脸色不善的开口。

    “夫人怎知染儿说的话就不是事实”墨轻染反问。

    “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我何时有说过要你晚上去正阳街给祖母买吃食这种话你,你这样说,不是在说,语儿故意陷害你嘛”墨轻语此时泪珠已经顺着她那白的发光的脸颊上滑落,她一脸委屈的躲进了自己母亲裴瑜的怀中。

    “妹妹,你忘了吗下午的时候,你特地来到萃雪阁跟我说,祖母最喜欢的便是东街的杏花酥,北街的琉璃糕,南街的米诺团子的还说晚上是元宵灯会,是平安城一年一度最大的灯会,热闹非凡,这几家店,定是生意红火妹妹这话,难道不是让我去给祖母买些回来”

    “这怎么能是姐姐胡说的呢我记得妹妹在我那说话的时候,刘妈妈也曾来过,应是听见的吧”

    墨轻染将视线转向杨老太旁边站着的另一位老嬷嬷。她是刘妈妈,是老太太身边最信任的人,也是中午来奉了老太太之命,来墨轻染院子看望墨轻染的人

    众人将视线转向刘妈妈,就连杨老太都斜着看了一眼她,示意她说话。

    刘妈妈收到老太太的信号,躬了躬身子,说道:“下午老奴去替老夫人看望大小姐的身体,的确是听见二小姐在对大小姐说着晚上元宵灯会的事,但是具体的,没听的很清楚。”

    墨北辰闻言看了一眼躲在裴瑜怀里的女儿,眉头轻皱。

    刘妈妈是老太太最信任的人,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谎的

    既然如此,那说谎的,难道是

    “爹爹,女儿冤枉啊女儿真的没有让姐姐去正阳街给祖母买吃食啊女儿只是见姐姐初到平安城,不了解平安城,便给姐姐介绍了一下平安城,以及近几日的活动。女儿真的没有教唆姐姐出门啊”

    墨轻语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深坑里,沾的满身是泥,怎么拍都拍不掉了她没想到,这个墨轻染原来这么不好对付竟然直接将她暗示的意思直接摆到了明面上

    “既然妹妹这么说,那便当是我的错吧,是我误会了妹妹的意思”墨轻染见墨轻语哭的梨花带雨,惹人心疼,顿时将责任揽了下来,说着便要跪倒在老夫人和墨北辰的面前认错。

    只是她的膝盖还未落下,胳膊便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住,将她托了起来。

    “染儿刚从北离山回来,从未在京城待过一天,便是被人误导,犯了什么错,也是情有可原,父亲还是见谅一下吧,毕竟她独自一人在千里之外的大山里度过这么些年的,也没人教导她京城与将府的规矩不是”

    墨悠然将墨轻染拉到他的身侧,隐隐有着守护之意。墨轻染心头微热,脸上的委屈之色更是隐忍不发,显得楚楚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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