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婧的一通电话,就是为了警告庄恒生不要报警,而且她太了解庄恒生了,比宁穗还要清楚的知道,庄恒生很在意宁穗,他不敢跟舒婧堵。

    但庄恒生嘴里的那番话,那般的狠绝,也的的确确更加的惹怒了舒婧,让舒婧心里的主意更加的坚定。

    庄恒生果然没有报警。

    他去了物业要求查看监控,看到的是宁穗自己推着婴儿车出了小区的,没有其他人胁迫。

    他一个人的能力,不借助警方,自然是被动的。

    庄恒生又接连给舒婧打电话,但舒婧就像是解气一般,一个都不接。

    庄恒生便只能开车去舒宅,想见到舒婧当面质问。

    舒宅批了一层白的肃穆和寂寥,八月的夏尾,走进舒宅仿佛是有一股森冷感,只有保姆在擦着地板的声音。

    她听到脚步声,出来迎接,见到是庄恒生,说道:“庄先生有什么事吗?”

    庄恒生问道:“舒婧在吗?”

    保姆道:“舒小姐回她自己的别墅去了,看几天就走了,她说在这个四合院总是忍不住伤心。”

    庄恒生了然,而后又开着车子去舒婧家。

    但是舒婧的家,却黑黢黢的,没有一处亮着灯,庄恒生的车停在门口,窝着火气给舒婧发消息。

    “你在哪儿呢?”

    舒婧让庄恒生心焦了一天,可算舍得回复庄恒生了,她说道:“我还没尝试过被你这么惦记呢。”

    她又发消息道:“别烦我了,我嗨着呢,庄恒生,你回去好好休息睡个觉吧,明天会有消息给你的。”

    庄恒生蹙眉,视线落在车子上挂着的平安符,这是过年的时候,宁穗给他买的,说是放在车里图个安全吉利。

    他想到宁穗还有有有,怎么可能睡得着,但庄恒生也是深知舒婧的脾气,也不想把舒婧给问的急了,所以最后只问了一句:“宁穗和孩子还好吗?”

    关心则乱,舒婧看到这个消息,只咬牙切齿的回复道:“死不了。”

    庄恒生发动车子回家,舒婧的回复告诉他,宁穗和有有应该有吃有喝,没有受罪。

    ……

    宁穗被关了两天,好在有有这个小家伙不闹人,吃饱喝足换了尿布就睡觉,不睡觉的时候,就睁着一双眼睛看着宁穗,冲她嘿嘿的笑。

    他的小短腿蹬得很欢快,宁穗抱着他在房间里打转,她也就跟有有说说话排解一下烦闷的心情。

    宁穗笑道:“有有,等我们回家了,我让爸爸带你去星海公园好不好?秋天出去郊游最舒服了,你爸爸太闷了,他也该出去玩一玩。”

    宁穗纳闷的看着有有,问道:“有有长大了会成为什么样的男孩子呢?希望你更像我,但我学习不行,遗传给你我担心你都考不上大学,唉。”

    有有咧着嘴笑的开心。

    不过家里有庄恒生,庄恒生好歹成绩优异的,也是高分考进江大的,当初好像还可以保研,只是舒婧想和他结婚,所以庄恒生就直接去工作了。

    宁穗徘徊着步子,想到了梁嘉学,苦涩的笑了笑,说道:“有有,我生了你以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好像一下子进入到了另一个人生,总是做梦梦到以前的事情,然后就觉得自己好幼稚啊,不过也有好多遗憾,你说要是我当初脸皮够厚,直接就去告白了呢?”

    “那梁嘉学要是拒绝了我,我心也就死了,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吧?可是当时好年轻,总觉得以后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总觉得以后一定是顺利美好的……有有,等你长大了,我把我这些经验都告诉你,你不要像妈妈这样走歪路啊……“

    但宁穗歪了歪头,想了想,笑得得意:“但其实妈妈运气还是挺好的,遇到你爸爸,他对我挺好的,我其实也在想……怎么说呢……”

    宁穗突然概括不出来。

    ……

    庄恒生晚上只在床上眯了两三个小时,然后便去上班了。

    果然有消息发给了他,用的是宁穗的号码。

    很简单的一句话,让庄恒生打款三千万到一个卡号里。

    庄恒生搜了一下这个卡号,分明是当初舒婧让自己给宁穗的卡。

    庄恒生一时犹豫了,不知道这个发短信的究竟是舒婧还是宁穗?

    舒婧不会这样缺钱,三千万算什么,她手里没有这么多现金流,只要卖一些爱马仕的包还有两辆车就够了。

    可如果是宁穗,宁穗这样大开口的要钱,是为什么呢?

    庄恒生脸色冷凝,他不禁猜测,难道是宁穗和舒婧达成了什么一致,宁穗要三千万带着有有离开吗?

    庄恒生将电话拨了回去,但却被拒接了。

    手机又接到短信,发来的是一句:“下午六点之前将钱转过来,不然从你儿子下手。”

    庄恒生坐如针毡,由于他从上班坐到工位开始就眉头紧皱,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同事有注意到的,关心的问道:“主管,身体不舒服吗?”

    庄恒生轻咳了一声,说道:“没事。”但任谁都能看出来庄恒生魂不守舍,不停的看着手机,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

    他起身去了楼梯间,打了电话给舒婧。

    舒婧接通了电话以后,便先开了口,她这样玩弄着庄恒生,只觉得无比畅快,嘴上不忘损下他:“庄恒生,我以前倒是没发现,你怎么这么磨叽啊?让你打钱你就打呗,钱到账了,宁穗和那个小杂种就会回家了。”

    庄恒生只问道:“你确定她会回来吗?你有威胁她什么吗?”

    舒婧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那就要看宁穗愿不愿意回去了,但我的任务,只是帮她要到三千万。”

    庄恒生静默片刻,他俊美的脸恢复到了平静,他心里有了数,宁穗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急需钱,找到了舒婧,舒婧出面帮她要,但舒婧一定有威胁她不要再回来。

    庄恒生其实是有些难过的,宁穗缺钱为什么不直接向他开口呢?在她心里,他甚至于不如敌对的舒婧,是个外人吗?

    但庄恒生也怕自己猜错了,所以对舒婧说道:“钱我会给到的。”说完他就挂断了。

    舒婧的恐吓犹在耳旁,他也比较担心宁穗和有有的安危。

    庄恒生回到办公桌前,他这些年工资水准在年薪二三十万,虽然当初娶了舒婧以后,舒国庆为了给庄恒生面子,其实是分了百分之点几的股份给他,而舒国庆才过世一周,遗嘱上写到的股份和资产如今还在律师那边过渡,转让手续都还没办好,想要取现金出来转账,还是不行的。

    庄恒生犯了难,合计了手头的现金流,根本不够三千万。

    他更是没什么富贵的朋友,借钱也没有路子。

    庄恒生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敲了敲,神色不变,如果说是拿这笔钱过渡一下,到时候舒国庆的遗产转让过渡结束,再把这笔钱给补上。

    …

    舒婧在梁嘉学的公寓里等着消息,直到手机银行发来消息,收到好几笔进账,三千万,分了五次转过来,庄恒生很谨慎,没有一次性转。

    她走到阳台,看着窗外的落霞如火,风将她的发吹开,她脸上其实说不上多愉悦,大脑放空了十来分钟,她发消息给财务部的熟人常春,说道:“花时新项目的研究资金被你们主管挪用了,不要惊动其他人,先报警吧。”

    常春在公司坐了这些年的冷板凳,被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庄恒生压制,得到这个消息,立马就起身离开悄悄举报了。

    舒婧点燃了一根烟,给庄恒生发消息,说道:“我说话算数。”

    庄恒生根本等不到下班,直接收拾了公文包,归心似箭。

    /

    /

    楼梯道传来稳重的脚步声,宁穗抱着有有,一动也不敢动,紧张的听着脚步声靠近。

    门被打开了,梁嘉学还是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帽子,淡淡的说道:“你可以回去了。”

    宁穗连忙收拾好东西,而后她突然想起来一开始梁嘉学和她商量好的说辞,她问道:“我现在应该直接去报警吧?说舒婧让人绑架我。”

    梁嘉学漆黑的眼里盛着笑意,只是没有几天前那般友好了,宁穗怔怔的,突然觉得,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他对自己那么温柔,还跟她说计划,从来都是假装的吧,是有什么目的的吧。

    可是她的脑子……暂时想不到莫名其妙把自己关在这里三天,究竟有什么目的?

    梁嘉学轻淡的说了句:“不用报警,已经报过了。”

    他这么说,宁穗稍微心定了一点,跟着梁嘉学下了楼,梁嘉学已经叫了车,他从口袋里掏出宁穗的手机还有那张银行卡,递还给她,说道:“警/察问起来,千万不要提到我,不然我和你,就是伙同作案。”

    宁穗点点头,说道:“我明白的。”

    宁穗姣好的面容上是轻松的笑,她对梁嘉学道:“这件事情结束以后,你也好,我也好,都很安稳啦。”

    梁嘉学的脸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说道:“是啊。”

    她坐上车,将车窗摇下来,冲着梁嘉学挥手,扬声道:“梁嘉学,谢谢你,你计划里,也有为我考虑,我很开心。”

    梁嘉学没回应,只是伸手压低了帽檐,而后转身朝着宁穗的反方向离去。

    .

    然而车子开到公寓楼下,宁穗却发现了停在门口的两辆巡逻车,还有一些拿着长枪短炮的记者,扛着摄像头的人。

    宁穗整个人惊慌失措,但想到这可能就是梁嘉学说的,已经报过警了。

    但怎么会搞出这么大阵仗呢?

    宁穗连忙抱着有有下车,司机不耐烦的催了她一句,说道:“小姐,你车费还没付嘞?”

    宁穗掏出手机给司机转了账,脑子一片混乱。

    她将有有放在婴儿车里,将婴儿车的遮光罩拉下来,然后低着头就准备进楼,却被记者眼尖的拦住了,问道:“你是叫宁穗对吧?宁小姐,你和庄恒生庄先生是什么关系?这个婴儿车里的孩子是你和庄先生的孩子吗?”

    “宁小姐,请回答一下我的问题。”

    ……

    宁穗被围住,她压根就搞不清楚状况,婴儿车也半分前进不得,她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怕一开口就说错话。

    直到公寓楼里有了动静,只见一个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的俊秀男人,面无表情的跟着四名警/察走了出来,记者蜂拥而上,拍下了这一画面。

    宁穗看到庄恒生,无法相信他会被警/察带走,连忙靠近过去,但人太多了,她挤不过去。

    宁穗大喊着“恒生”,“恒生”。

    庄恒生站在巡逻车前,闻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推着婴儿车的宁穗,她毫发无损,一张小脸上是困惑和担忧,庄恒生和身边的警/察说了些什么,而后警/察点点头。

    庄恒生向她走了过去,宁穗看到他的手没有被手铐铐住,心里稍微定了定。

    宁穗仰着头,着急的问着:“恒生,警/察为什么要带你走?是做什么调查协助吗?那也应该找我啊,我失踪是因为——”

    她说话急冲冲的,但庄恒生却不等她说完,紧紧的抱住了她,他身上的薄荷香一瞬间涌入宁穗的鼻腔之中,让她想哭。

    庄恒生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什么都不要说,你之后唯一能够相信的就是我的律师,有什么消息,我都会让他告诉你的。”

    宁穗只是茫然的答应着:“好,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庄恒生又问道:“有有还好吗?”

    宁穗道:“他很好,他在车里,睡着了,你要看一眼吗?”

    庄恒生犹豫了下,而后柔声道:“不看了,你带他先回家吧。”

    庄恒生松开她,而后头也不会的上了巡逻车。

    宁穗看着巡逻车上不停闪烁的红蓝亮光,很懵,直觉告诉她,这一定不会是调查自己被绑架的事情。

    .

    宁穗回到家,有有早就被吵醒了,哭得厉害,宁穗抱着他在客厅里来回走着哄他,可是自己也是心烦意乱的。

    她发消息给梁嘉学,问道:“舒婧被抓走了吗?为什么警/察不来问我,反而带走了恒生?”

    但消息一发出去,她看到那个红色的感叹号,才知道自己被拉黑了,消息发不过去。

    宁穗心凉了,她傻眼的陷入沙发里,这个时候再迟钝的第六感也冒了出来,梁嘉学利用了她,做了什么事情。

    宁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拍着脸颊努力想要想明白,耳边却是有有嘶哑的哭声,宁穗连忙给有有换尿不湿。

    等到哄好有有,宁穗拿起手机给舒宅打了一通电话。

    保姆接通了电话,听到是宁穗,没好气的问了句:“宁小姐有什么事儿吗?”

    宁穗问道:“舒婧在吗?”

    保姆道:“在客厅看电视呢,你有什么事吗?”

    宁穗半天才回了一句:“没什么,就当我打错了吧。”

    保姆无语的“切”了一声,又吐槽了一句:“没事打什么电话,仗着自己是小三这么猖狂的吗?”

    舒婧却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保姆身后,问道:“宁穗打来的?”

    保姆点头:“对的。”

    “她说什么?”

    保姆道:“她问小姐你在不在家。”

    舒婧扑哧笑了起来,而后又回了房间。

    ……

    那个夜晚特别难熬,宁穗刷了一晚上的网页,找到的与庄恒生有关的消息,也就是一些陌生人发的帖子,里面表达了震惊。

    还有一些新闻公号上发布的耐人寻味的报道,江城花时集团的财务主管庄某某涉嫌贪污公款,涉嫌金额三千万,已经被公安机关拘留调查。

    宁穗流着眼泪,无法相信这是真的,舒国庆都死了,庄恒生至于为了那三千万贪污吗?这里面一定是有问题的。

    她抱着一丝希望,等到明天调查结束了,庄恒生是清白的,就会回来了。

    然而等到第二日,月嫂上门来之后,宁穗将有有交给她,就急忙准备去公安局,却有人先来敲门了。

    来的还是警/察,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宁小姐,你男友庄恒生涉嫌贪污公款的案子,需要你跟我们走一趟。”

    宁穗点点头,她问道:“我可以见恒生吗?”

    警/察道:“暂时不可以。”

    宁穗理了理头发,而后要了五分钟,和月嫂交代了一下有有的事情,拜托月嫂帮忙照看孩子,回头会给她加钱,而后便穿好鞋,去了公安局。

    ……

    去了公安局,宁穗就被单独带到了一个审问室里,宁穗腿都有些软,她第一次进公安局里被审问。

    胡警/察是个中年人,办的案子也比较多,看出来宁穗的迷惑和不解,看她好像都没明白是什么事儿,于是就简单的先跟她说了下原因。

    “宁女士,是这样的,你的男友庄恒生昨天涉嫌了到了贪污公司公款的案子,你知道这个事情吗?”

    宁穗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胡警官笑了笑,问道:“这究竟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宁穗双手紧张的纠缠在一起,嘴巴颤了颤,发觉自己害怕的都发不出声音。

    胡警官给她递了一杯水。

    宁穗喝了一口,才缓缓说道:“我昨天不知道,我看到恒生被你们带走了以后,回家上网查到的新闻……”

    胡警官在笔记上记着些什么。

    而后他又说道:“庄先生说,这笔钱,他是受人威胁,说是有人绑架了你,要他转这笔钱过去,他实在没有这么多现金,所以才动用的公款。”

    宁穗的腿哆嗦个不停,只听到胡警官问道:“宁小姐,昨天你也的确是晚上八点多钟才回家的,请问这三天你是被绑架了吗?被谁绑架的?”

    宁穗咽了咽口水,她隐隐约约的在脑子里明白过来点什么了,于是点了点头说道:“是,我是被舒婧绑架的,就是庄恒生的妻子,舒婧,你们快去查她!”

    胡警官的笑容淡了些,记录口供下来,而后又问道:“今早我们已经联系了舒女士,舒女士说她完全不知道这回事。”

    宁穗脑子很乱,想到了梁嘉学对她所说的话,又不断浮现着庄恒生抱住她的时候交代的话,她如今能做什么?该说些什么?

    她咬了咬唇,一番挣扎了以后,说道:“对不起,我脑子很糊涂,我要见律师,庄恒生的律师。”

    胡警官皱眉,说道:“宁女士,你需要配合我们——”

    宁穗打断他:“对不起警官,如果不让我见到律师,我一句话都不会说的。”

    ……

    庄恒生的律师是江城最有名的律师事务所里的,名叫曹介,是庄恒生的大学校友,有这层关系在,曹介对于这个案子也更加的尽心。

    曹介一身西装,阔步走进来,精英风范十足,一看就是可以信任依靠之人。

    他单独和宁穗谈了话。

    宁穗一见到他,就问道:“我想和恒生说说话,我有事情想告诉他,可以帮忙安排吗?”

    曹介坐在她面前,见着这个漂亮憔悴的女人眼含泪水,心有不忍,他其实对于这个案子,在问过巡捕和庄恒生,也觉得很奇怪。

    曹介坐在她面前,低声说道:“宁小姐,这个暂时还不可以,恒生现在是嫌疑人身份,而且转账的流水确凿,除了我,他不能见外人。”

    宁穗流着泪,她只觉得嘴里苦涩,她问道:“是不是有人诬陷他啊?恒生怎么会贪污呢?”

    曹介道:“恒生说是舒婧拿你和孩子做人质,威胁他的,而且转账的银行卡是舒婧当初给你的银行卡,舒婧今天早上的供词是,那张卡不在她那儿,她办好了以后就给恒生了。”

    宁穗整个人僵住,她双手按着脑袋,低垂着头,乞求的说道:“曹律师,你先不要跟我说话,你给我一张纸和笔,我想理一理,我就快要理出来了……”

    曹介立马从公文包里掏出纸和笔放在宁穗面前。

    宁穗擦了擦眼泪,她写字很难看,曹介也看不清楚她在画些什么,但看着她的眼神逐渐有神,也不由得心悬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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