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曦让坚定不移的话弄蒙了,这人难道喝酒喝傻了,智商回到五、六岁了?

    变成和父母犟嘴的熊孩子,叛逆的闹腾叫喊:再给我次机会我也不看病,我就喝烂酒,喝成脑智障,喝成胃穿孔,气死你们。

    这幼稚到让人发指的情景,南曦再没心想第二次,脑震荡的后遗症和被刺激后的并发症挺恐怖啊。

    在挂断电话不理神经病和再骂会之间纠结了几秒,最终出于人道主义,强撑起好语气劝道:“你还是配合治疗吧,我相信你超过190的iq让病折损点,还能留下150左右,也比普通人高。要坚持啊,千万别放弃治疗啊。”

    电话对面可能让她的关心感动了,沉默片刻,僵硬道出:“谢谢关心。”

    “不客气,我要睡了。”南曦按断电话,提不起心劲和他聊天。

    只要听到他的声音,总能掀起闹心的回忆。联想到她起早摸黑的日子,只图早点还清钱,卸下家族的重任。

    最关键那种让她总是厌恶之极的被操控感回归,很容易唤醒她灵魂深处对张亦辰的抵触,在每次尝试去慢慢淡忘之际,张亦辰总能卡准时机挑破她新建立好的保护膜。

    睁着眼酝酿睡意,按断几个电话,今夜的张亦辰似乎格外执着,她按几个,他打几个。有点怀念以前傲娇成疾的他,最少会为了s级自负不会做这种事情。

    一次次震动闪屏如果锋利的小锥子,敲击着她微薄的忍耐力。

    终是在记不清第十几个电话响起之际,她忿不可遏地接起,质问:“你到底想怎样?不能让我静静啊!非要今天说到鱼死网破的地步吗?”

    离婚两字几乎到嘴边了,让南曦强压回去。虽然在没答应张亦辰好好相处之前,她想过无数次要分开,但在她的认知里,说和想是两回事。

    一旦说出口,那么她将不留余地。

    “曦儿!”

    他呼唤中的情绪成功把南曦气笑了,摆出相对不紧不慢的态度,柔声应:“怎么了?有事快点说吧,我明天有好几场行程要赶。请老板放心,我会合理安排,早上把需要改期的拍摄通知给陆哥。陆哥比较好说话,对我很照顾,不会拒绝。”

    张亦辰还好意思发火?那她非要做出点对得起这火气的事情不可,摆出毫不在意的态度。

    气人第一步,别人在乎你随意。

    “曦儿,你最好别惹怒我。”

    南曦‘哦’声,委屈巴巴地小声说:“你在威胁我啊,我哪里惹到你了吗?”

    “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我当时告诉你,咱俩签订的所有财产公证合同为假合同,这份婚姻能维持多久?”

    张亦辰的声音很低,却非音量上的低,而是一种竭力在控制怒火的低态度。

    态度同样透出危险的气息,宛若在警告她,适可而止。

    南曦脑子闪过假设的真实回答,她肯定会时刻提着小心,该说以那时她对张亦辰的讨厌,可能真会如老人的期待,生个孩子当还张家恩情,再把借的钱还清,彻底离开吧。

    其实只要有讨厌这点存在,还清钱划清界限不会改变。只是现在两人之间,她多出了在乎。

    而以张亦辰的脑子,明明能把事情做到彼此开心的程度。等两人感情更稳固点,找天她心情好的时间,拉着她去公证处演场戏,解除公证。

    她只会感动,对待感情更死心塌地。

    他会,但偏偏不做,南曦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条。

    张亦辰在生气,同时在试探她在乎的提高程度。

    恍然发现刚刚让张亦辰给带歪了,他应该从一开始有真心诚意的要签约段静媛,否则不会促成董事会的召开,以及预防董事会上段静媛态度临时更变。

    待南曦拿下多数通过票后,张亦辰又以为了段静媛和她的理由,摆出要拖到更好时机的决定。

    南曦承认顾虑到段静媛性格和更好的大局,的确适合稍稍缓一段时间。但张亦辰后来的口风又改了,从缓变成签约与否待定。

    证明他的心境发生了三次变化,一次比一次算计的多。

    这三次变化的期间,南曦细想过,能让局面改变的事情便是苏竹在群里骂了他,其次南曦反复在替段静媛求情。

    还有点足以证明一切,dr林的言论诱导。以两人并不熟悉的状态,正常情况下dr林可以只说在出差忙,没必要将在国外和‘她明知道’的言辞拿出来强调,全在引导她往下问。

    等她问出具体事情了,dr林再说张亦辰身体的情况,方便她入套,转移主关注点。

    若换其他傻白甜女孩了,肯定会心软,但她真的很烦一件简单的事情绕一大堆。

    合理的推测出问题所在,莫大的心累感蔓延至全身。

    王八本性难移,谁让他不舒服了,睚眦必报的他不会把仇怨留过24小时。

    “你吃醋了?”南曦问得疲惫,她想了几分钟,但她相信张亦辰仍守在电话另一边。

    果不其然,五秒内传来她意料之中的答复:“以夫人的聪明才智应当早发现了。”

    南曦想反驳喊句,她发现什么了!晚上光为段静媛操心,哪有心思分给他呢。

    她能预料到喊出来的局面,会加重张亦辰的难受,所以她只犹豫了一秒,将原话冰冷的道出。

    “光操心段姐的事情了,没留意到你。我很佩服你,你每次能精准选在我稍稍对你产生点好感的时间,做一些颠覆我好感的事情。”

    对方已经给她闹心和伤害了,反击是人类起码的本能,不该让懦弱取而代之。

    “我以为咱俩约定好一起朝未来努力,你会做到同心同行,我发现我错了。你的自负时刻在控制着你,它不容许你看到我对别人好。”

    南曦不给张亦辰说话的机会,深深呼吸下,沉重宣布:“我们离婚吧,等会我把我想要的东西发给你。可能会让你觉得比较贪心,但比起走正统法律程序,流程会更简单些。”

    挂断电话,南曦将最近联系人拉黑。

    鼻子有点发堵,堵塞之感随即让呼吸加速,刺激得眼眶酸胀,眼前黑灰主色调的卧室变得模糊,原来她比想象中在意。

    下床去洗漱间擦把脸,整理好睡衣走出主卧套房,来到旁边的娃屋。

    每个娃娃安静陈列在玻璃柜里,南曦突然好羡慕他们的无忧无虑,最少不用为即将搬家的麻烦而忧愁。

    坐在粉色的蝴蝶椅子上,从兜里摸出震动不断的手机,拉黑了高秋锋电话。

    进入邮箱app,编辑邮件。写好所有要求,传送过去。

    远在大洋彼岸的男人放下酒杯,心随着新邮件的提示扯开一道口子。

    打开邮箱,瑞凤眼中棕褐色瞳仁猛然缩紧,两行简单的描述刺入眼中。

    【张奶奶送的翠绿手镯,张家云尚别墅。

    离婚消息帮忙保密,我负责的拍摄项目请保留,待我完成一切会自动离开,并给亲人们公开离开消息。】

    愤怒随着残留在胃里的酒精一起刺向脑部,留下清晰的痛感。

    南曦用简单的两句话描述出对他成倍滋长的厌恶,要张家云尚的别墅,代表再也不想看到他,拒绝他以亲近的关系出现在身边。

    而南曦又要完成手里所有工作,用生冷的态度表述出,由始至终在意的只有工作,以及他提供出的便利资源。

    张亦辰从来没有一刻觉得钱如同废纸,但在此刻,他多希望南曦所要的是平分他身家。至少这样,他还欺骗自己,他可以靠钱重新夺回南曦的在意。

    南曦选择了最为极端的分别方式,同样是最让他撕心裂肺的方式。

    握杯,将淡褐色的马提尼一饮而尽。

    “少主,您不能再喝了。”

    张管家强撑起胆量,发声提醒,说罢迫切的望向dr林,寻求帮助。

    dr林踌躇不定地站在原地犹豫一下,走上前夺走张亦辰手中杯子。

    硬着头皮承接下利如刀刃的怒视,拿出尚方宝剑:“老祖宗给我交代了,你如果不配合治疗,她也不配合。”

    胆颤地将视线错开,望向张亦辰隐隐发紫的薄唇,按住他手腕号了几秒脉,叹气询问:“头很疼吧?”

    “疼了才真实。”张亦辰冷冷答句,抽出手。

    “你又何必呢,我看小曦不像过分刁难人的性子。你好好和她说下,没什么事说不开啊。”dr林很努力的用比较好听的词语来描述事情,两人刚刚的对话他听了七八成,只能说两个性子都过分要强的人碰到一块了。

    深夜,佘山花园。

    南曦呆坐在娃房里,翻着手机银行的存款,为未来做打算。

    其实她挺后悔的,为错失过上好吃懒做生活而后悔。

    哎,她深深怀疑张奶奶和张妈妈才是最大的阴谋家,对她那么那么好,让她不忍心多剥夺张亦辰的钱。

    可能也怕闹得太大,会影响到张奶奶的身体吧。她无非替疼爱她的老人完成心愿,最少做到一个人该有的良知,将伤害降到最低。

    她的存款多数用作投资《飞霜流光剑》古风场景搭建,以及帮网红们提高作品热度。现如今三张银行卡里可活动的资金加起来3000w多,保守起见买个保密性好的高档小区的小房子,估计只够支付一半首付。

    房子小归小,还怕让媒体挖出来。

    若把黄怡赶走娘家,她重新住回公寓,忍不忍心其次,主要怕黄怡个大嘴巴传到她妈耳朵里。

    想到心烦气躁之际,张亦辰回复的邮件来火上浇油。

    【曦儿,我可以答应,但我得提醒你下。目前你在天禹的拍摄项目一共5组,包括《飞霜流光剑》。天禹素来只在重点项目上捧自家艺人,若你执意要离开,可以先算算五组ip的违约金。】

    南曦认真回信许久,把每个字都细扣了遍,彻底搞懂其中深意。张亦辰打算翻脸不认人,立刻把她踢出去。

    恶劣影响先放一边,南曦打开手机里计算机粗略算过,看着一长串超出屏幕的数字,眼晕的要命。

    让贫穷支配的恐惧再次袭来,狂按归零,无意按到新接入的电话。

    “曦儿,你想好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手机传出,

    南曦懒得好奇怪事,为什么黑名单常住户能顺利打进来电话。

    收整下心情,平静应道:“咱们合同写的很清楚,若我个人原因导致拍摄多次停滞,你可以要求我支付违约金,并解除合同。现在我没打算终止演出啊,我说了会拍完啊。”

    关键她还把陈谋岑等人带入几部片子剧组,万万不能为了个人原因影响到他们。

    “我在邮件写的很清楚,天禹只在重点项目上捧自家艺人。”深沉的低音加重后一句话。

    南曦听明白了自家一词,当即头大如斗,据理力争道:“咱们冷静点说问题啊,如果我立刻离开五部片子,天禹亏损的钱比我赔的钱只多不少吧,没必要做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情吧。”

    “四部未拍和一部即将拍完的戏,不牵扯亏损过多。开机前换主角在影视圈很常见吧,不算特例。”

    讲起影视圈规则,南曦冷静下来,有底气分析道:“你在做一切假设前,最好带入我的影响力,没必要毁掉天禹吧。”

    “无所谓,你可以赌一场,看看天禹的危机公关能力。如若我输了,天禹娱乐当给你送行吧。”

    南曦的冷静让一句话击垮,心中竖起的自我保护高墙刹那间破防。

    “你有毛病吗?”她在竭力克制,努力留下傲然的姿态,可沙哑的声音出卖了她。

    “曦儿,你在哭吗?”深沉的低音跟着紧绷起来。

    “不用你管。”南曦调整下声音,低声呢喃:“你如果爱过我,就让我完成一切,从而了无牵挂的离开吧。”

    他原本只是想要没心没肺的人儿更痛,可当听到她更咽的声音,漠然麻痹的心再次剧烈绞动。

    “不可能,别忘了你在意的人全和天禹有着息息相关的联系。”

    瑞凤眼底崩裂出疯狂,错以为可以做到如她般洒脱,轻易道出离别,可终究是一场妄想,他做不到!

    “你到底要怎样?”莫大的无力感让南曦没心思去揣摩。

    “你永远在我身边。”

    “好!你不是喜欢一步步精准谋划吗?多伦多飞魔都需要14小时42分钟,国内现在即将凌晨一点,我等你到下午四点,你如果出现在我面前,所有旧事翻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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