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连绵的山脉,从东至西,不下数百里,其中还有几座山峰直插云霄,宛如通天的玉柱。在远处看起来极为的壮观。

    在山的周边,隐约还可以见到几座小山村,傍晚,袅袅的炊烟升起,意味着一天的劳作就要结束了,众人也赶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阿娘,阿娘,我回来了,你看我今天打了什么回来了!”一座村子的最西边,靠近山脉的一个院落门口,十五六岁的一个少年正揪着一只兔子的耳朵在跟院子里面的妇人炫耀,少年上身只穿着一个无袖的汗衫,下面也是一条短裤,精装的身体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有力量。

    而在院子里的妇人听到声音,也抬起头来望向门口,眼神里面充满了宠溺。妇人的面容看起来三十出头,脸庞清秀,皮肤白皙透嫩,一点也不像是村庄里农作的妇人,如果不是少年叫的阿娘,旁人看了,也会以为是刚刚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但是仔细辨认也可以辨别的出来,女人身上有一种特殊的韵味。

    “林儿,快进来,你看看你,又是一身的汗,把兔子放下,快去洗洗。”妇人站起身来,缓步走向迎面走来的少年,接过手中的兔子,拿出手帕给少年擦了擦额头。

    少年嘿嘿一笑,说道:“阿娘,你前些天生病了,我这不是想着给你打只兔子补补吗,你看,这又肥又大,他的肉绝对香。”这妇人名叫阿冬,是这少年的奶娘,并不是生母,所以少年才会叫阿娘,而不是娘。

    阿冬笑着拍了拍这个名叫林儿少年的肩膀。便拎着兔子走出了门外,门外不远处有一条自西向东贯穿了整条山脉的河,宽度也有数百米,平时村里洗衣服,做饭,都用这条河的水,可以说是这几座村子的母亲河。

    这条河的源头在哪里,谁也不知道,只知道的是,几百年的时间里,这条河从未断流过,并且,水流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少。自古以来,这条河就被村里的老人称为清水河。因为这条河虽然水势大,但却不急,也不浑,相反,还有些清澈,虽然不能见底,但是还可以看见下面的鱼群嬉戏。

    阿冬就是拿着兔子要来这条清水河处进行清洗,等晚上的时候给自己的儿子做上一顿美美的兔子肉。只见这个貌美的妇人蹲坐在河边,手上几下拧转,并未见到有何刀具,整张兔子皮就给拔了下来,更为惊奇的是,兔血竟然没有一滴掉落,等到阿冬将一个金黄色的大碗放到兔子下方后,鲜红的血液才一泄如注,全部掉到了这个碗里,正好半碗。

    阿冬看着碗里的鲜血,露出了微笑。此时,碗周边散发出微弱的光芒,短短一瞬的时间里,碗里的鲜血就慢慢凝聚,最后,竟然凝聚成了一滴红到发紫的血,仔细看去,这滴鲜血竟然还发着光。

    阿冬轻声道:“数十只的动物汇聚的鲜血,竟然才只凝聚成了一滴精血,看来普通动物是满足不了了,等明日我去山里抓些精怪,那些东西应该可以让的精血凝聚的速度快一点,林儿的身体也可以维持下去了。”

    等处理好这只兔子后,阿冬便往回走去。

    等走到了家,少年林儿正好从屋中走出来,此刻他已经将自己洗漱干净,并且换上了一件新的汗衫与短裤,脚下踩的则是自己做的草鞋,见到阿冬回来,林儿站起身来问道:“阿娘,今天我们喝兔汤吧,好久都没有喝过了。”

    阿冬拿着毛巾擦了擦手,将头发一缕秀发挽到耳朵后面去,应声道:“好啊,今天阿娘就给你做一道清炖兔汤,给你解解馋”听得此言,林儿脸上露出了笑容。跳着向门外走去,对着阿冬说:“阿娘,我去蒸米饭。”

    说罢便向着厨房走去,阿冬在收拾完之后也同样拎着兔子端着碗走了过去。

    来到厨房里,少年林儿便说了起来:“阿娘,今天打猎的时候我看到山里有了很多外来的人,好像是当兵的,他们穿的衣服和县里军队上的将士差不多,但是比他们的要好看,全身上下,连带着头盔都是银色的。手里的大刀,明晃晃的,可刺眼了。”

    阿冬微微皱眉,手中处理兔子的速度慢了下来,问道:“你和他们说话了?”

    林儿摇了摇头:“没有,就是远远的看见了,那个领头的好像也看见我了,但是我一个小孩子他们也没有当回事,就走开了,我就拎着兔子回来了。”

    “看清楚那个领头的样子了没有?”阿冬问道。

    “没有,但是那个人骑着一匹白色的马,那匹马身上披着银色的战甲。好看极了”林儿在说的时候眼睛里还一闪一闪的,似乎对那个白色的战马很感兴趣。

    “坏了。”在林儿说那个白色战马的时候阿冬就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没想到这一次那些人竟然将他给派过来了,可为什么没有在看到林儿第一眼的同时就把他给抓到呢,难不成,他们还有顾虑?

    没有时间想那么多了,放下手中的兔子,阿冬就拉起林儿的手臂,让他赶快进屋收拾东西,他们要连夜离开这个地方,他们已经生活了三年的地方。

    至于为什么,只有在路上再跟林儿解释了。

    “阿娘,这是怎么了?”林儿此时确实有点不太理解阿娘此时的行为,在他的记忆里面,三年前的日子里每一天都是担惊受怕的,跟着自己的这个阿娘东躲西藏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个世外桃源,他也和村子里面的人混熟了,让他离开,还真不太舍得。

    阿冬看着林儿:“林儿,那个阿娘路上跟你说,你现在赶快收拾自己的东西和一些贵重的物品,再不走可能来不及了。”林儿虽然疑惑,但是长期以来对阿娘的信任也让他听话的照做了。

    就在两人将要迈进里屋的时候,外面传来了马蹄声以及很多人走路的声音,由远及近,越近连带着整座院落的地面都有些许的振动,阿冬有些凝重的看着门口。尘土慢慢落下,一匹白色战马停在了门口,战马之上则是身披着一身银色盔甲的将军,将军手持长剑,身后还跟着一队人马,个个一米八以上的个头,魁梧结实,一看就是骁勇善战之辈。将军倒是没有那么魁梧,可以用精壮来形容吧。

    看着缓缓下马的银袍将军,阿冬心里一紧,心想道:“真的是他。”

    “阿娘,他们就是我跟你说的那队将士,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们领头的。”少年林儿扯了扯阿冬的衣袖说道。

    阿冬稳定下心神,转过头对着林儿说道:“阿娘知道,看来这一次我们真的要回去了,不过回家之后是生还是死就看我们的造化了。”说完便摸了摸林儿的头,随即转过脑袋,对着刚刚下马的银袍将军说道:“李牧将军,好久不见。”

    听到阿冬略带沙哑的声音,被称为李牧的银袍将军怔了怔,原来的她声音可是很好听的,就像树上的百灵鸟一样,看来这几年他们过得一般。

    李牧一步跨进院里,先是看了阿冬一眼,随后望向他身旁那个十五六岁的孩子,深呼了一口气,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快步上前走到两人面前,准确点来说是林儿的面前,猛然间单膝跪地,高声说道:“末将李牧率银甲军参见少主”

    与此同时,院外的那一支百人的小队竟然同时跪下,齐声喊道:“银甲军参见少主”一个人的声音就宛如铜钟声响,更何况是这支骁勇善战的百人小队,一时间附近竟然刮起了一阵峰来,吹得树叶哗啦哗啦乱响。

    林儿哪见得如此场面,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刚才那场景,他眼里浮现的竟然是一头雄武的狮子在对着自己喊叫。小脸被吓的煞白。阿冬见状上前一步到林儿的面前,对着李牧说道:“李牧将军难道不知道八年前的事情吗?竟然还以气势压人,如果想打架的话,就让我来领教领教李牧将军这几年长进了多少。”阿冬极为气愤,原本这些年的休养让得少主身体好了许多,但如果刚才那股气势再盛一分的话,很有可能会加重他的伤势。

    李牧听闻,缓缓抬起头来,先是对着林儿轻声说道:“少主见谅,军伍之人,刚刚又剿灭了一帮匪贼,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气势。”随后又看向阿冬,说道:“冬....,阿冬,我是奉王爷之命接少主回家的,皇朝的局势很紧张,小姐的忌日快到了。”李牧一共说了三句话,每句话的意思都不挨着,似乎毫无关系,但是阿冬听懂了。转过身来,看着这个已经长到比自己还高的孩子说道:“林儿,我们回家了。”说完之后便抱住了林儿的头,逐渐的,阿冬的眼神变得坚毅起来。上一次,我没有跟随小姐共生死,这一次,谁要是敢动少主,我阿冬,也不会让他好过。

    再看林儿,完完全全就是懵神的状态,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就很不寻常,先是看到了银家军队,然后有看到了阿娘不同以往状态,再紧接着这些军队的将士竟然跪在自己的面前,这让林儿一时间真的很难接受,但是出于对阿娘的信任,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回家。”

    其实林儿也不知道回哪个家,一直生活在乡村的孩子竟然被一支军队称为少主,身旁的阿娘也与领头的将军相识,在两人一声声的回家的引导下,少年林儿踏上了回家的道路,这条路如何走,好不好走,能不能回到家,这一切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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