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一刻钟过后,舒畅直起身来,失望地摇了摇头:;杨队,没有找到任何痕迹,这草地上除了我的脚印就再也没有别的了。

    这样的结果不禁令杨建刚很失望,跟着舒畅摇头苦笑了笑,不过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我们至少可以怀疑这地方是案发现场。

    ;也就仅仅怀疑而已。舒畅走到杨建刚身边说,;至于是不是案发现场,我们无法确定,这对查案没多大帮助。

    ;是不是绑架,我们也只是怀疑,无法确定,所以到现在脑子里还是一团雾水。杨建刚皱起眉头说,;这个案子确实很棘手很麻烦。

    舒畅拧紧两道又浓又黑的一字眉,眼光移向被暮色渐渐笼罩的河岸,突发奇想地说:;有没有可能凶手把廖承辉杀了,然后沉入河中?

    ;嗯,你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杨建刚沉吟着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个地方很可能是凶手经过之处。这儿的草比较长,可以查看到痕迹的。这样吧,我们顺着这往前走,一直到河边。

    把话说完,杨建刚就迈开双脚往前走,一边仔细察看。

    舒畅和顾晓桐跟着支队长往河边走去,一边认真地查看身边的草丛。此时风比较大,花草在不停地摇曳,对查找线索造成不小的影响。

    尽管如此,杨建刚他们还是发现了些痕迹,可以证明有人从这儿走过。联系刚才那个勘查过的草丛,似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就是犯罪嫌疑人在那个草丛里处理过被害人,然后再扛着被害人走向河边。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就可以断定犯罪嫌疑人将被害人杀死,然后扛着尸体走到河边,并将尸体绑上石头抛入河里。

    至于绑架是完全可以排除的,因为犯罪嫌疑人绑了人后,应该往河岸的马路上走,而不是往河边走。还有一点就是,犯罪嫌疑人应该不会在草丛里绑架人,因为以廖承辉的身份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这时候,天完全黑了下来,河岸的马路上亮起了灯光,这让杨建刚他们可以借着照射过来的昏黄灯光走向河岸。

    他们一边不紧不慢地走着,一边讨论着这个案子,末了得出两种可能性。一是假设河堤草坡是案发现场,就可以否定廖承辉被绑架,有可能是被杀后抛尸于河中;二是这个地点根本就跟廖承辉失踪无关,因此他被绑架或杀害都有可能,至于案发现场在哪,现在仍无法确定。

    尽管如此,杨建刚还是觉得有收获,所以心情不错,一边沿着灯光明亮的马路朝停车的地方走过去,一边跟舒畅和顾晓桐说笑。

    顾晓桐瞧见舒畅皱着眉头,打趣道:;没见杨队愁,你倒愁成林黛玉了,想越俎代庖呀。就算天塌下来了,不还有领导顶着吗?

    ;哪能让领导顶,我们这些当兵的得冲锋陷阵。舒畅一本正经地说,;我说顾晓桐,你这觉悟就不怎么高呀,得不断提高,懂吗?

    杨建刚郑重地说:;理应由领导顶呀,要不怎么叫身先士卒。所以说嘛,我觉得小顾的觉悟高,你舒畅同志倒是要改变下思想观念。

    舒畅先是一怔,接着就挠挠头皮嘿嘿一笑:;领导批评的对,我是得改变下自己了。我要冲锋陷阵,那领导怎么身先士卒呀?

    杨建刚拍了下舒畅的脑袋,笑道:;说笑嘛,就别当真了。

    顾晓桐打趣道:;杨队,你最好少跟小舒开这种玩笑,要不会把他吓坏的。没了小舒替你做痕检,那怎么破案呀?说罢咯咯一笑。

    ;说的也是。杨建刚笑道,;不过,小舒可没这么懦弱吧。

    ;那当然。舒畅一挺胸,扬声道,;要不怎么干刑警呀?

    一路上说说笑笑,就算心中有烦恼也会渐渐消失,转而变得愉快起来,因此不知不觉就来到车前。

    舒畅坐到驾驶位上,将安全带系好,扭头问同顾晓桐一块坐在身后的支队长:;杨队,我们现在去哪儿?

    杨建刚早就想好了,脱口而出:;先找家饭店吃饭,然后去廖承辉家,找他妻子了解情况。

    ;好嘞。舒畅发动车,高声说,;那我们上哪家饭店解决问题?

    杨建刚风趣地说:;不用急,我看到哪家饭店顺眼就叫你停车。

    舒畅忽然降了好几个分贝,没精打采似的说:;不瞒你说,杨队,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没胃口了。再省点,找家夜宵店吵碗面条好了。

    ;我正是这么想的。杨建刚吊高嗓门说,;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决定了。说完又转眼看向顾晓桐问,;小顾,你有意见吗?

    顾晓桐笑眯眯地说:;没意见,我正想方设法减肥呢。

    ;就你这身材还减肥?舒畅边开车边说,;别到时成了圆规似的两只脚,风一吹就倒,还怎么去抓坏蛋呀?

    杨建刚颇有味意地打量了番身边的女孩子,含笑着说:;小舒说的没错,你是不需要减肥了。作为刑警,你应该锻炼得更结实些。

    ;同一般的女孩子相比,我觉得我已经够结实了。顾晓桐摸了把自己的脸蛋,;要再结实点,那我还不成假小子啦。

    ;我可不想你变成假小子。杨建刚开玩笑道,;小顾,你要嫁不出去了,那我还不成了罪魁祸首?

    ;放心吧,杨队,你不用担心这事。舒畅挺仗义地说,;顾晓桐要是真嫁不出去,我就把她收了,谁叫我俩是同事加战友呢!

    ;去你的,我才不稀罕呢!顾晓桐打了下舒畅,;安心开车!

    杨建刚瞅着顾晓桐打趣道:;这也是人家小舒一番好意嘛。

    顾晓桐瞪眼杨建刚,却不说话,脸颊倏地泛起丝红晕来。

    舒畅觉得气氛有点儿尴尬,就换了个话题找支队长聊了起来。

    聊着聊着,杨建刚突然叫了声停车。

    舒畅即刻就靠边刹住了车,因为他知道要下车吃饭。

    下了车,杨建刚领着舒畅和顾晓桐往旁边一家饭店走去。

    舒畅心里欢喜,嘴上去说道:;咦,不是说好吃炒面吗?

    ;别假惺惺的啦,谁不知道你讨厌吃炒面呀。杨建刚边走边说,;我呀是想照顾一下你的情绪,当然更重要的是怕到时饿了没劲儿。

    ;谢了。舒畅欢快地说,;今晚上估计得奋战到深更半夜吧。

    ;要不就吃炒面。杨建刚调侃似的说,;不付出哪会有奖赏呀!

    顾晓桐冲舒畅眨眨眼:;炒面,或奋战,你选择吧?

    ;炒面,谁吃呀?舒畅敞开喉咙说,;别说奋战到深更半夜,就算奋战到天亮,我也乐意,谁叫我是刑警呢?

    ;这话,我爱听。杨建刚重重拍了下舒畅结实的胸膛,朗声说道,;为了让大家有精力奋战到深夜,我决定把晚餐搞得丰盛些。

    耶!舒畅兴奋得大叫大嚷起来,拉着支队长就往店里走进去。

    顾晓桐瞅着舒畅那满脸孩子气的样子吃吃一笑,追了上去。

    ******

    廖承辉家中。

    毕竟是一镇之长的家,客厅宽敞,装修得也很气派,家具也很讲究,就连吊在厅中的那盏水晶灯也够贵重的。

    女主人自然要与这等豪华的家相媲美,不光衣着华贵,身上还戴满了首饰,浑身散发着珠光宝气,给人一种贵夫人的感觉。

    不过,此刻女主人情绪低落,脸色难看,两眼直直地盯着宽大的电视屏幕看,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杨建刚见女主人迟迟不开口说话,多少感到有些尴尬,同时又担心她会不会因询问而发怒,甚至是歇斯底里地发作,因为此时她的心情肯定很糟糕。不过,考虑过后他还是决定按原计划开展调查工作。

    杨建刚看了看女主人,客气地问:;请问你贵姓?

    女主人半天才答句:;我叫郑海缨。

    杨建刚问:;今年多大,在哪儿工作?

    郑海缨突然扯开喉咙质问道:;你是来查户口的吗?

    杨建刚不介意,平静地说:;我们是来调查的,请你配合。

    郑海缨气呼呼地问:;你坐在这儿问我,能把廖承辉找到吗?

    杨建刚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郑海缨沉默了半分钟才说:;今年三十九,在市统计局工作。

    杨建刚问:;担任什么职务?

    郑海缨答道:;普通干部,没担任任何职务。

    杨建刚问:;你有没有接到过陌生人电话?

    郑海缨答道:;没有。

    杨建刚问:;昨天晚上你丈夫没回家,你有没有给他打过电话?

    郑海缨气忿地说:;别在我面前提丈夫这两个字,我不爱听。

    听了这话,顾晓桐抬眼诧异地看着郑海缨,心想这对夫妻感情肯定不怎么好,要不然做妻子的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郑海缨是个挺敏感的女人,一看眼前女孩子这么瞅着自己,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便冷冷一笑道:;顾警官,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们夫妻感情不好呀?告诉你吧,到了这岁数夫妻感情大都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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