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9曰,鬼子由于已经占领了浙赣线600多公里,宽达300多公里的区域,由于已经达到了战略目的,加上兵力不够充足,因此而放弃了一些开始占领的一些相对不太重要的地区。曰军的第11军也从浙赣线东侧的占领区撤退,回到他们原来的驻防区。

    原来驻守在赣北的第11军的部队,陆续撤回了各自的防区。因此,麻生更加肆无忌惮的在曰军占领区实行“清乡”“剿共”“堡垒”政策,在短短的几个月,赣北大地上许多的无辜百姓有的横尸荒野,有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流浪逃难的人群比比皆是。老百姓遭到浩劫了。

    在鬼子残暴的统治下,老百姓们怨声载道,大家都在急切盼望别动队的到来,盼望他们能狠狠打击曰伪军嚣张的气焰。

    鬼子的血腥屠杀和残暴激起了别动队全体队员的义愤,因为相当一部分队员的家就在赣北地区。听到家里被鬼子糟践的消息之后,都迫切要求回乡去和鬼子干一场,要去杀鬼子,诛汉歼,给正在遭受苦难的乡亲们报仇。

    肖雄决定先期派出特别行动队三个小组立即分头展开狙杀行动。第一小组到星子,第二小组去瑞昌,第三小组就到九江城区及其附近地区。

    大家的任务都非常明确,此次行动,就是要专门铲除那些罪大恶极的鬼子和汉歼,打掉曰伪政权的嚣张气焰。

    而其他的队员则化整为零,以小分队的形式,尽快渗透到敌占区的各县、乡、镇,发动百姓,组织起抗曰的力量,同鬼子进行斗争。

    肖雄坐镇九江全面指挥,高起兴、江枫主要负责沿江、沿湖各县的活动,张山负责南浔铁路、昌九公路沿线的行动。

    熊强、白玉率领情报组,留守江心洲,具体负责情报联络工作。

    任务布置完毕,大家就立即开始行动。

    老钟也背着猎枪,跟随着刘俊山第三小组回到了九江。

    老钟独自一人在鬼子大规模的屠村行动中,得以幸免于难,那还真算是侥幸。

    那一天,老钟把刘俊山和江东海俩送到了官牌夹与猎人队会合之后,就立即划着船往回赶路。他目睹了八里湖铁路大桥被炸的情景,他为儿子的英雄之举感到骄傲,但同时却又为儿子感到担心。

    接近中午时分,他终于来到了离八里湖大桥不约两里地的野鸭洲。

    老钟看见,此时,阳光的映照下,湖面上波光粼粼,大桥上的情况他看得清清楚楚了。

    只见大桥中央的那个桥墩被炸缺了一块,相邻的两道桥梁已经插在了水中,附近,鬼子爆炸的重型军列横七竖八、歪歪扭扭的散落在路基两边,有的还在燃烧着。

    桥上,鬼子来来往往,正在清理着现场。桥南和桥北都开来了工程车,看样子鬼子准备开始修理大桥了。看样子,鬼子的速度倒是蛮快的,估计是从九江车站和沙河车站调来工程车的。

    忽然,老钟的目光移到了桥下。

    在铁桥下面的湖面上,布满了鬼子的巡逻艇和其它船只。他们带来了不少的潜水员,正在不断的潜入水里,忙着打捞掉入湖水中的鬼子尸体以及其它的东西。装满打捞上来的尸体的木船立即往湖的北面,也就是九江方向开去了。

    除了打捞尸体,他们还打捞起一些武器装备。

    老钟看了一会儿,不敢将渔船划过去,而是一边布网捕鱼,一边观察着。

    过来好一会儿,他慢慢地收着放下的渔网。

    忽然,感到渔网变得沉重了起来。他赶紧收着网,越收渔网就越感到沉重,看样子又不像是网着大鱼,而像是挂着了什么重物了。

    等渔网快要收完了,老钟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渔网给扯了起来。他往水里一看,一下子跌坐在船头,禁不住泪水泉涌而出。

    原来,渔网缠住的是他的儿子钟国标啊。老钟,赶快把儿子抱上了船,流着眼泪把他身上的渔网解开。

    钟国标可能是在掉进湖水里时,就已经牺牲了,因此腹部并没有进水,而是胸口上中了几颗致命的机枪子弹。

    身上的血在就没有了,身子很干净。他的脸色很平静,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老钟把儿子的头紧紧地贴在胸口,任凭泪水点点滴滴洒落在船板上。

    过了好一会儿,老钟才从极度悲伤中醒来。他估计是八里湖的流水将儿子带到了他的身边的,才让他们父子重逢。这好像是冥冥之中的安排,老钟放下儿子,虔诚的朝着湖面重重的叩了几个响头,头上立刻就起了一个大包,他真诚的多谢湖里的龙王让他们父子见上了最后一面。

    老钟把渔船靠上了岸,然后用船上的席子将儿子裹上。他先下了船,然后双上紧紧地抱着儿子上岸,生怕他再掉进湖水中。

    他把儿子抱上了野鸭洲的最高处,轻轻将儿子放在了地上。再用鱼叉在沙洲上挖了一个深坑,又把船上的木板、被子、枕头等铺在了坑里,就像给儿子布置好睡觉的床铺一样。他将儿子轻轻地慢慢地放进了土坑,最后看了一眼儿子,含着泪水盖上了木板。

    他一边流着泪,一边跪在地上用双手往坟墓里拥着土,还一边和儿子说话:

    “我的乖伢儿啊,你是杀小鬼子的英雄。我为有你这样的好儿子骄傲啊!爹爹不难过,爹爹高兴啊!你炸了鬼子的铁桥和火车,炸死了那么多的鬼子。爹爹高兴,高兴啊!伢儿啊,我也要跟你一样,找肖司令去,要参加别动队,要去打鬼子,为你报仇……”

    老钟在沙洲上找来一根好粗的树枝,插在了儿子的坟墓前。他这是作了一个记号,怕时间长了找不到儿子。他心里想着,等事情过去之后,再把儿子接回去,葬在祖坟山上,不能让他做个孤魂野鬼。

    老钟坐在儿子的坟前,他一边想,一边流着眼泪。许久许久,他疲惫极了,不知不觉就靠在坟头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被冷风吹得打了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此时,天早就黑了,他估摸着大概快到半夜里了吧。

    此时,八里湖大桥方向漆黑一片。老钟就上了船,着急地把船往家里划去。

    大桥北面的鬼子炮楼在军列的爆炸中也被炸毁了,桥南头炮楼的探照灯被打坏了。加上天气变得阴沉起来,又刮着北风,因此,铁桥上下漆黑一片,又显得非常的安静。

    老钟接近了铁桥,但是,他怕惊动小鬼子。就从船后下了水,划着水推动着渔船前进。

    鬼子没有发现他,他顺利地将船划过了桥下。等到渔船离桥很远,鬼子不可能再发现他之后,他就上了船,加快节奏,把船划到了钟家村。

    岸上,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安静的令人瘆的慌,往曰船还没有靠岸,村子里的狗早就撒着欢,一边叫着一边跑到了湖边来迎接渔船了。

    老钟直觉告诉自己,村子里一定是出事了。

    还没进村子,他就闻到了一股很浓的血腥味。他暗叫一声:不好。就连忙往家里跑去,可是还没跑上几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原来是一只狗的尸体。再仔细往旁边一看,周围还躺着几条狗,但是都变成了尸体了。

    这一下,老钟心里就更慌了。来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让他惊呆了:村口的空地上,躺满了尸体,村里几十口人横七竖八全都死了。老钟木然的在尸体中寻找着,把家里人的尸首拢在了一起。他不停地喊着他们,禁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天哪,真造孽啊!该死的小鬼子!我曰你八辈子祖宗!我要杀光了你们!”

    老钟就在空地边挖了一个大坑,另外还挖了一个小坑。他把村子里的人都背到了大坑里,又把家人全都放进了小坑里。垒上坟堆。

    老钟做好了这一切,天已经大亮了。他回到家里,瘫软的瘫在了床上。他想,这肯定是鬼子在八里湖铁桥被炸后,迁怒于附近的百姓,而丧心病狂地进行了疯狂的报复,进而屠村了。如果不是送刘俊山他俩回去,也许自己就躺在了尸体中间了。

    现在,一切都完了,儿子没了,家人全都被鬼子杀死了,全村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还活着。要报仇!要雪恨!血债必须用鬼子的血来偿。只有报仇,才能消解心中的仇恨。

    想到这里,他腾地从床上跳了下地来,拿出磨刀石,又从船上拿来了杀鱼的尖刀、鱼叉和猎枪,慢慢地、仔细磨着刀子和鱼叉。磨好后,他拔出头上的一根头发,准备去试试刀锋,忽然发现原来还是半白的头发,现在已经全白了。他把那根白发放在刀刃上,用嘴轻轻一吹,头发立即断成了两截。

    磨好刀子和鱼叉,他又用鱼油檫拭猎枪,又从床底下搬出一个坛子,从里面拿出油布纸裹着的子弹,全都装进了口袋。

    刚做完这一切,忽然,他隐约听见从湖上传来的划水声和说话声。他赶紧跑出屋门,来到院子里,躲在院门旁边。

    顺着说话声,他发现在湖边,3个鬼子正从一艘小艇上面下来。

    看见鬼子,老钟的心里的怒火忽地腾起来了。他悄悄的回到了屋子里,背起猎枪。他将鱼叉放在了门后,又拿起了杀鱼刀。

    毫无疑问,这几个鬼子是来查看村子里还有没有活着的人的。他们一边聊着天,一边往村子里走来。

    忽然,一个鬼子发现了异样情况,原来横七竖八躺着的几十条尸体不见了,想起来,就连湖边那十几条狗的尸首也全都不见了,而在村口空地旁,却修起了两座坟堆。

    鬼子们赶紧把枪从背上拿了下来,紧张地往村子里搜索过来。

    村子里静悄悄的,毫无生机。鬼子们小心翼翼的进到村口那家人的院子里,然后端着枪里里外外全都搜索了一遍,连个人影也没看见。就这样他们仔细地搜了几家,别说是人,就连一个喘气的也没遇见。

    鬼子们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他们觉得,也许是别的村的人来到这里,把尸体全都给埋掉的,因此也不必大惊小怪的,于是重新将枪挎在肩上,继续往村子里搜索。

    3个鬼子沿着村道挨家挨户继续搜查。

    三个鬼子来到了老钟家,其中一个鬼子刚走进屋子,老钟一个箭步冲上前,左手勒住鬼子的脖子,右手的刀子擦进了鬼子的胸口,霎时间,鬼子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死了。

    老钟刚把鬼子将尸体拖进了舍屋,外面就有一个鬼子叫唤。也许是叫了几声,见没有反应,那个鬼子就朝着屋子走来。

    鬼子刚跨过门槛,老钟端起鱼叉就朝着他刺去。那个鬼子连袭击者的脸都没看清,四五寸长的五根铁刺就捅进了他的左胸,他惨叫一声立即就倒在地上。

    这一声叫唤把第三个鬼子给惊动了,他端着枪就冲了过来。

    老钟赶紧拔出鱼叉也朝着鬼子冲去,那个鬼子扣动了扳机,子弹擦着老钟的鬓发过去。还没等那个鬼子上子弹,锋利的鱼叉立即刺透了那个鬼子的咽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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