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邢烈说的这句话起不到什么安慰的作用,张妈妈听了后表情变得更加一言难尽。

    内室里,丁姣姣也是一脸无语。

    实际上她并没有睡熟,在被邢烈抱下马车的时候就醒了过来。

    怕张妈妈抓着她念叨,她才一直做出沉睡的模样,把张妈妈交给邢烈来应付。

    眼看邢烈不仅没有把张妈妈哄好,反而把人惹得伤心了。

    丁姣姣就再也无法装睡下去,只得亲自出马。

    “张妈妈,您别生气。”

    她从内室出来,拉了张妈妈的手温声道:“王爷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嘴笨舌拙不会说话。”

    被她评价为“嘴笨舌拙”的邢烈抿了抿唇,到底没反驳什么。

    张妈妈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把眼中的水汽压下去,笑着道:“王妃这是说哪儿的话,老奴都懂得。”

    “今儿是我非缠着王爷要出门的,不想太多人跟着,就偷偷走了。”

    丁姣姣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是我不对,只顾着自己能玩耍,没有考虑到安全问题。”

    “您的一片拳拳之心我都懂得,下次再也不会了。”

    她说的诚恳,张妈妈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王妃这么说,真是折煞老奴了。”

    见她终于开颜,丁姣姣松了口气,又跟张妈妈撒娇说自己现在又饿又累,“晚膳想吃点儿清淡的,妈妈给我做个蛋羹好不好?”

    张妈妈一听,忙不迭的应下,“王妃略等,老奴这就去。”

    待张妈妈的背影消失在门口,邢烈才松了口气。

    丁姣姣懒懒的窝到了贵妃榻上,好笑的看着他,“怎么,鼎鼎大名的冷面燕王,也有害怕的人啊?”

    邢烈瞥了她一眼,难得的没有反驳什么。

    他不是怕张妈妈的唠叨,而是害怕自己的行为让这个真心担心自己的老人伤心罢了。

    丁姣姣自然也是一样的心思。

    半晌后,他才悠悠道:“没良心的小丫头。”

    丁姣姣在贵妃榻上看着对自己无可奈何又满是宠溺的男人,心里甜滋滋的。

    他们两人甜甜蜜蜜,感情一日好过一日,可另一个人的日子就没那么舒心了。

    何府内,景和小心翼翼道:“主子,您一天没用膳了,还是多少吃点儿。”

    自从主子中午接了一条消息后,午膳都没用便出了门,一直到天都黑了才回来。

    回来后就一股脑钻进了书房,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快要一个时辰了,几乎是一动未动。

    书桌后的人并不应声,甚至连目光都没有施舍给他一点儿。

    景和等了半晌没听到任何回应,咬了咬牙继续道:“您身份尊贵,何苦为了一个商贾之女、已嫁之妇如此牵肠挂肚呢?”

    何俊远终于有了动静,他冷冷的瞥了景和一眼,薄唇中吐出一个字,“滚!”

    景和犹豫了一下,依旧想要再劝,却被何俊远的阴冷的眸光逼退。

    把景和打发下去后,何俊远向后仰靠在椅子上,微微阖上双眼,脑海中却一直浮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幕场景。

    他原是收到了老部下的密信,说是有要事禀告。

    在去的路上,他却在无意间听到了那道熟悉、让他又爱又恨的女声——是丁姣姣。

    何俊远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循声找过去,掩身在一堵墙后偷偷看去。

    正巧看到了丁姣姣和邢烈两人互诉衷肠、温情相拥的那一幕。

    他当下便是心如刀绞,想要离开。

    可脚上就像钉了钉子一般,站在原地迈不开步子。

    就这样,他像着了魔似的,跟着燕王夫妇二人去了瓦子,又看着他们甜甜蜜蜜的牵手逛街,直到丁姣姣上了马车离开,他才失魂落魄的去了与手下约定好的地方。

    “主子,可是遇到麻烦了?”手下关心的问道,毕竟与约定的时间相差太久了。

    何俊远回过神来,摇摇头,淡淡道:“无碍,有事你便直说。”

    他的手下狐疑的看了他两眼,但主子摆明了不愿意透露的事儿,他再纳闷也无法过多探究。

    好在开始说正事的时候,主子的心神便转移过来,并没有耽误什么。

    实际上,何俊远的应对都是本能的、下意识的行为,他的心思依旧停留在下午所见的画面上。

    越是不愿意去回想,思维就越是不由自主的往那段时间上飘。

    从民居里出来,他就想行尸走肉一样回到了何府,接着就坐在书房直到深夜。

    他该恨的,如果不是丁姣姣心狠手辣,乌兹国的遗民也不会惨遭屠戮,自己也不会彻底失去仅剩的亲人。

    只是,为何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牵挂她?为何见到她与邢烈在一起还是会心痛如绞?

    何俊远的脑海中,丁姣姣的面容和族人惨死的场景交替出现,反复折磨着他。

    “啊!”他猛地站起身,把书桌上的东西通通扫到了地上,借此舒缓自己内心的痛苦。

    景和在外面自然听得清楚,心中担忧,忍不住轻轻的唤了两声,“主子,主子?”

    屋内没有任何回应。

    景和再三犹豫,正下定了决心想要推门看个究竟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何俊远冷冷淡淡的声音,“进来。”

    景和进门,就看一向追求极致整齐的主子,衣衫凌乱的坐在椅子上,正在写着什么。

    而书桌上,除了他正在使用的笔墨纸砚外,就只剩了一盏油灯,其余的通通都被拂到了地上,留下一片狼藉。

    何俊远的侧脸隐藏在烛火的阴影下,在寒夜中莫名添了几分冷峭。

    “景和,着人送信去安王府。”

    安王府就是废太子府,前些日子邢城弘已经带着家眷搬进去了。

    “说清楚,明日我要亲自登门拜访。”

    “是。”景和回过神,麻利的应下。

    不待他退下,何俊远又开口嘱咐道:“悄悄送去,莫要惊动旁人。”

    这个旁人,指的自然是皇帝派去监督安王监禁的侍卫,还有暗处各路人马安插的眼线。

    “丁姣姣,你无情,便不要怪我无义了。”他摩擦着手腕上的一串珠子,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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