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于飞换了衣甲便要去换防,一群身着甲胄的御林军却忽然冲入飞龙营。

    一柄柄森冷寒刀架于彭于飞脖颈,纪寒迈入飞龙营中只是向彭于飞丢下了一句话便转身离去。

    “带走!”

    彭于飞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的跟纪寒走,虽然寒刀架颈,但他还是向着那已经转身的纪寒震声说道:“纪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卑职犯了何罪,纪大人要拿我?”

    听得彭于飞此话,纪寒亦是豁然转身向他说道:“我要拿你,何须问罪。”

    霸道、直接,纪寒此话一出,令得彭于飞亦是哗然变色。

    由百名御林军护卫押送彭于飞,纪寒亦故意放慢了脚步。

    放慢脚步便是要让那人知道他拿了彭于飞,他便是要让那人来抢。

    皇城中一处隐秘的密室内,密室无光,只有一盏忽明忽灭的烛灯在摇曳。

    透过这忽明忽灭的烛光,能隐隐看到这间密室内站着数十余道身影。

    这数十余道身影毕恭毕敬的面向一位坐着的身影,这道坐着的身影双手交叉,两根大拇指在绕着彼此旋转。

    在旋转中,这道坐着的身影突然向下首问道:“他们此刻到了哪里?”

    听得此问,站于最前的一道身影拱手回道:“永福街!”

    “永福街?走了都快一个时辰了才到永福街,看来这家伙是故意放慢脚程想要用彭于飞钓我们。”

    “首座,那我们?”

    “我们?明知是圈套还要往圈套里跳的是莽夫,我们是莽夫吗?杀冯夫人是为了诱导这个家伙,看来这家伙也没有他说的那么聪明,放彭于飞过去,这家伙若是抓着冯夫人的这条线不放只会越走越远。”

    说完此话,这间密室里唯一的一盏烛灯亦忽然熄灭。

    一个时辰的路程,纪寒却用了足足三个时辰走完。

    直到进入镇国司,纪寒亦未等到那批东启国的刺客。

    纪寒未有将彭于飞直接押入牢房,而是将他领入了一间空房。

    空房内,魏冉与孔珏各立纪寒身后,彭于飞在进入此房后,亦是怒目圆睁的瞪着纪寒。

    “彭于飞,冯夫人死了,你心里可难过?”

    纪寒坐于一张长椅,而后向那正怒目圆睁的彭于飞突然问道。

    忽而听得纪寒此问,彭于飞亦是目露疑惑之色。

    “七窍流血,一呼哀哉,死前冯夫人两眼圆睁,看来是她死不瞑目。”

    “纪大人,你与末将说这些作甚?冯夫人的死可与我没有关系。”

    “本官当然知道冯夫人之死与你无关,今日将你请来不过就是告诉你冯夫人的死状而已。”

    向彭于飞丢下此话,纪寒便自长椅起身。

    “关他到夜里,就将他放了。”

    在彭于飞一脸的迷惑下,在魏冉与孔珏一脸的懵逼下,纪寒向二人丢下此话,便大摇大摆的走出了这间屋子。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气势汹汹的去飞龙营提了此人,然后连审都不审他一句的便又要将他放了,魏冉不懂,孔珏不懂,便是连彭于飞亦想不通纪寒到底要做什么。

    孔珏匆匆跑出屋子,而后追上正大摇大摆朝前走的纪寒连忙向他问道:“纪大人,你这是闹哪般?圣上命我配合你追查此案,如今杀那舞姬的凶手已经缉拿归案,纪大人你为何不审?不审便也罢了,大人却为何又要将他给放了?”

    孔珏此问被匆匆赶来的魏冉听到,他所问亦是魏冉想问。

    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纪寒,纪寒亦只能停下脚步。

    “你们两个搞清楚这桩案子的重点在哪里了吗?本大人,便来给你两再次梳理一下。”

    纪寒往地上就地一坐,全然没有一方权臣的风范,见得纪寒随地而坐,孔珏也只好跟着纪寒一同入乡随俗。

    “这桩案子很复杂,复杂到全是由一些零碎的线索拼接而成,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这些线索,如果我们照着这些线索一路走到黑的话,那么咱们就离这桩案子的本身越走越远了。”

    “越走越远?”孔珏感觉自己好像没长脑子,明明纪寒说的是人话,可是他却一句也听不懂。

    “首先,便是奏折!这奏折一案,我这么说,用土话说,就是有人想越过圣上,做一名隐皇帝,我这么说,孔将军你能听明白。”

    孔珏点头如捣蒜的向纪寒说道:“明白明白,大人的这个比喻很生动。”

    “恩!”纪寒抬眸赞许的看了孔珏一眼。

    “下来就有意思了,我隐隐觉得这两起失火案与这奏折一案有关,于是便向圣上揽下了这两桩案子,而在查何展大人一案中,我们便查到了东街,何展大人便是因为查到朝中有某位大人物于东街私铸兵器一案而惨遭灭门。”

    “而冯涵之死,我想我也已经猜到了,监银司起火是要毁灭账簿,顺带杀了冯涵,这烧账簿的原因我想只有一个原因,这个原因便是有人贪了朝廷的银子所以要毁灭证据,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冯涵死前私下抄录了一份可以置他们于死地的账簿,彭于飞呢,他极有可能是得知了此事才会去找冯夫人追问此账簿的下落,而冯夫人却供出了柳依依,所以柳依依被彭于飞灭口。”

    说到此处,纪寒抬眸看向二人用一种低沉且自责的语气说道:“我一开始就错了,这原本就是两起或三起不同的案子,”

    “误导我将这或两起或三起案子并成一案的原因有太多的因素,首先是信使死于启刀之下,其次是何展所查的正好便是私铸启刀一案,再者便是冯夫人与众位兄弟们于永福街……”说到此处,纪寒的声音已是有些沙哑。

    “两起或三起不同的案子?”这下孔珏终于听明白了。

    “恩,或许何展大人一案才与奏折一案真正有关,而我们近日的重心却都放在了冯涵一案的身上,这便是我先放走彭于飞的原因,他在皇城要比在镇国司里有用。”

    纪寒的这句话孔珏又听不懂了,什么叫他在皇城比在镇国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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