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知道她不是个守妇道的好女人,也知道她在外面有别的姘头,可是老子却没想到这女人翻脸竟比翻书都快,说不要老子就不要老子。”

    说到这里石涧便未在说下去了,而是往那干草铺子上一坐闭目养起了神来。

    瞧这样子,怕是不愿再与纪寒多说一句了。

    “去,给我搬张凳子过来。”纪寒回身向魏冉吩咐道。

    等魏冉搬来了凳子,纪寒便大马金刀的往那凳上一坐,也开始闭目养神。

    两人坐于彼此对面,虽未看彼此,实则却在进行着一场心里间的博弈。

    当魏冉向石涧盘问那妇人之事时,他便猜到这盘问之人极有可能是为了那位被自家夫人戴了多少顶绿帽也不知情的傻缺大人枉死一案。

    枉死!确实是枉死,虽然未亲见,但他能断定。

    若能在外逍遥快活,谁会选择待在这暗无天日的大牢里。

    当纪寒进来,石涧不问自答,一股脑儿的说出他与冯夫人那些龌龊之事时,纪寒便知道,这石涧心中还对那冯夫人未有死心。

    想到此处,纪寒亦是睁开双眸。

    而在纪寒睁开双眸的同时,石涧也是睁开眼眸。

    四目相对,而后深深凝视彼此。

    在凝视中,石涧突然向纪寒说道:“老子知道你在查那位鸟大人的案子,老子也可以告诉你,那位鸟大人绝不是什么因公殉职,他什么德行,老子比他婆娘都清楚,若说他是因为救火而死,打死老子也不信。”

    “石涧,冯大人是不是因公殉职,可不是凭你三言两语便能断定的。”纪寒打着官腔向石涧说道。

    “这位小大人,老子知道你是谁,也听过你的事迹,方才那妇人来找你了,老子不用猜都知道她来找你作何,她是不是让你不要查那鸟大人的案子?若不是因着你的身份,怕是她当场就在你面前宽衣解带了,反正一句话,那妇人的话,你莫要信便是。”

    纪寒决定不再与这石涧绕圈子了,绕来绕去也实属没有意思。

    “石涧,既然你知道我是谁,那么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若是能给本大人一个能证明冯涵大人是被谋害的证据,那么本大人便放了你。”

    “此话当真?”石涧是真没有想到纪寒竟会如此直接,并向他开出了一个他不能拒绝的理由。

    而这个不能拒绝的理由亦本是他要与纪寒谈判的筹码。

    “当然当真,石涧,既然江湖中人送你一个千手佛的绰号,那么你这飞贼应该做的也是盗亦有道之事。”

    盗亦有道!

    此四字说出了石涧的心声,他是飞贼不假,但他所盗之物全是那些权倾朝野、贪官污吏的东西,他所盗得的这些珍宝全都散给了需要的百姓,此盗亦有道四字他当配得。

    “你这个小官很对老子的胃口,老子喜欢。”

    站在纪寒身后的魏冉咋舌,一位朝廷通缉的要犯,他的这位大人说放就放,这也就是纪寒说他才信,若换个人来,他便不信。

    官既是官,匪既是匪,便是裴纶也跳不出这世俗。

    唯有纪寒,因为他做事从不拘泥一格与世俗之论,还有他是一诺千金的人。

    魏冉已在心中做下决定,待得此案了结,他便要追随纪寒而去。

    “老子饿了,小大人给老子拿些酒肉如何?”

    不需纪寒吩咐,魏冉已去照办。

    待得魏冉带着上好的牛肉与美酒放在石涧面前时,石涧在心中亦是再次对纪寒高看了一眼。

    “老子说那鸟大人不是因公殉职,可不是满口胡说,而是,那位鸟大人发现了那贱妇与白鹿寺的那位鸟禅师的龌龊勾当。”

    “所以,你怀疑是冯夫人与不念禅师合谋害死了冯涵大人?”听得石涧所说,魏冉亦是向他沉声问道。

    “合谋?老子若说监银司的那场大火便是那鸟禅师所放你们可信?”

    “当然,那鸟禅师放火烧监银司到底是不是为了那贱妇,那便要你们去查了。”

    “石涧大哥,说说这位不念禅师。”纪寒为石涧亲自斟了一碗水酒,而后向他虚心求问道。

    石涧大哥?纪寒于他的这个称呼倒是令他未有想到。

    诧异的看了纪寒一眼,而后石涧便豪爽的饮下了这碗水酒。

    “既然你这小大人都叫老子一声大哥了,那么老子便也将老子所知道的事都告诉你,不然小大人这一声大哥岂非白叫。”

    “这事,还得从那贱妇说起,你说你他妈的偷汉子也就算了,连寺里的秃头都不放过,这是不是就有点太放浪了?所以,老子便想看看这秃头到底长了张怎样俊俏的脸,能将这婆娘迷的三天两头的往那白鹿寺跑。”

    “便是老子的这个好奇,让老子发现这个秃头竟是个妖僧。”

    “妖僧?”听得石涧所说,连李昆仑也来了兴趣。

    “怎么个妖法快说!”李昆仑向石涧催促道。

    “火,这妖僧会使妖火,那日监银司突然起火,老子第一个便怀疑到这妖僧的头上了。”

    妖僧会使妖火?那么谏律司何展府中之火是不是也为这不念禅师所放?

    “净吹牛,我李昆仑也算见识过许多的江湖奇人,可却从未听过有人能使什么妖火。你说说,他这妖火是如何使的?”

    “如何使的?别说你个小子不信,便是老子,若非老子亲眼所见老子也不信。”

    “那日老子偷偷潜到这妖僧的房梁,便在房梁上看到了这妖僧施火,老子瞧的真切,这妖僧手里明明没有东西,可就是一蜷一放之间,一枚黄白色火焰便从这妖僧手里飞了出去。这火焰相当厉害,只是碰了一下他几案上的经书,那经书便燃了起来。”

    石涧说的煞有其事,魏冉听得亦是啧啧称奇。

    “石涧大哥,你是说,这妖僧会施展一手远程的控火术?”

    “控火术?”听得纪寒所问,石涧觉得纪寒的这个比喻非常贴切。

    “恩,就是控火术,这妖僧若要放火烧监银司,他根本就无需去到监银司里,便能让监银司突然烧起一场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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