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问,既会引来杀身之祸,为何还要教授孩儿。

    其父言,练乃是不忘,不练乃是忘本负义。

    忘本负义?

    魏冉知道此词何意,便是说不学此拳,便是违背了情义。

    这情义何来?他一直不解,其父也不多言。

    纪寒已经打完收工,他并不知道自己所打的这套拳法给予了魏冉多大的震撼。

    魏冉收起心中惊惧,而后匆匆走至纪寒身旁,他想要开口去问纪寒此拳法他是从何处学来,但是他却已经从纪寒的双眸里得到了答案。

    既是他问纪寒可能也不知,因为他的眼眸太过清澈。

    “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打完收工的纪寒忽而听得魏冉此话,便露出了诧异之色。

    虽心中疑惑,但是纪寒还是跟随魏冉去了院中的一处角落。

    待得纪寒方停下脚步,魏冉便向他说道:“大人,卑职可否问问大人,大人方才所打的这套拳法是何人所传?”

    “何人所传?”听得魏冉所问,纪寒便向他说道:“没人传我,这套拳法是我在一个海寨营子里偷学来的,怎么这拳法有问题?”

    海寨营子?

    魏冉相信纪寒并未骗他,便当下向纪寒说道:“大人,卑职劝您日后还是莫要在外人面前使用这套拳法。”

    魏冉说的郑重,纪寒亦是听的郑重。

    他早便怀疑这七武海的身份,莫不是他自多明哥寨子里偷学来的这套拳法、会暴露多明哥他们的身份不成?

    “好,没问题。”纪寒向魏冉干脆的回答道。

    既然人家已经选择归隐,纪寒当然不会因为他的缘故再去给多明哥、诸子他们惹去事端。

    纪寒如此干脆的回答倒是出乎了魏冉的意料,他不问缘由,亦不向他追问这套拳法的来历,在魏冉看来,这便是纪寒体恤、尊重于他。

    每个人心中都有秘密,其父于他而言便是其心中的秘密。

    纪寒昨夜之话并未说完,若是第二种假设,那么这位幕后大人物所做便是顷国了。

    他或许不隶属于太武对立的任何一国的一方,他的目的便是截获来往于太武各处的重要奏折,从而让身在皇城的陈匡成为一个被他而左右的瞎子。

    该让你知道的让你知道,不该让你知道的你休想得知。

    四人纵马回皇城,纪寒所要确定的第一件事便是自太武各处送达内阁的奏折。

    四匹快马奔入皇城,目的地,内阁府。

    内阁官员怎么也没有想到,纪寒会于第三日突然杀入内阁。

    入得内阁,纪寒只有一句话,此话便是让他们将近两月里的所有自外地呈上的奏折统统搬到他的面前。

    因为卢萧早有叮嘱的缘故,这内阁府里的十几名官员便遵照了纪寒的吩咐。

    当纪寒面前摆着一座如小山一般高的奏折时,便匆匆的开始看了起来。

    吃在内阁府、睡在内阁府,纪寒在内阁府这一待,便足足待了三日三夜。

    将面前如小山般的奏折看完,纪寒便又马不停蹄的去了皇宫。

    这下子,内阁的官员们再也坐不住了,废寝忘食的一连看了三日三夜的过往奏折,而后便连一句话都没给他们丢下便去了皇宫。

    而看着纪寒那火急火燎的样子,内阁的官员们皆被吓的魂不守舍,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纪寒自这些奏折里看出了什么。

    便是那一向稳重的内阁首辅卢萧亦开始慌张了,他再手眼通天也将手伸不到圣上身边。

    面圣还是在照青殿,陈匡瞧着那顶着一双黑眼圈的纪寒心中亦是大感欣慰。

    “圣上,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些自各处送来的奏折都是被精挑细选过的。”

    纪寒只用一句话,便令陈匡于陈三德面色大变。

    “你说什么?内阁所呈到孤面前的奏折都是由他们为孤所筛选过的是也不是?”

    陈匡的声音亦是凝水成冰,纪寒自然能听出陈匡此话中的杀意。

    “现在还不能确定,一切还要等。”

    “还等什么?”

    迎着陈匡那一双迸射着杀意的眸子,纪寒再次说道:“等一个猜测,等各路司卫所探回的消息。”

    “什么猜测?什么消息?仔细说来。”

    “圣上,我于绳州派去的信使死于儋州一处荒林,信使被一刀致命,我所呈给圣上的奏折也被凶手取走,而这杀信使的刀乃东启国的启刀。”

    纪寒此话一出,陈匡骇然变色。

    站在陈匡身后的陈三德亦是再次眯起了双眼,而在这眯起的双眼中,纪寒感觉到了自陈三德身上所迸射而出的凛冽杀意。

    整个照青殿在这一刻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一般,这层寒霜在凝而不散中亦愈积愈烈。

    “你是说,是东启国截了你的奏折还是有人假扮成东启国刺客截了这本奏折,而后嫁祸东启国?”

    陈匡能在一时间想到此中两处关键,便足以说明他必不是庸君。

    “圣上,这便是我方才向圣上说的第二个猜测了,这个猜测已经成立了一半,这另一半便要等六路司卫归来了。”

    不待陈匡发问,纪寒继续说道:“圣上,下官在三日里翻看了近两月里自太武各处州郡所递上的奏折,在这些奏折中大部分所奏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

    纪寒点到为止,毕竟人家是圣上,他不能将话给全说了去。

    “孤明白了!你是想说,有人于半途截获我太武往来的奏折,那些可以动我国基的折子他不给孤看,而只给孤看一些他所为孤所筛选的折子,这是要将孤玩弄于他的股掌之间,这是要毁我太武江山。”

    陈匡此话说的不再厉色,而是低沉。

    纪寒可不敢去接陈匡后面所说。

    “纪寒,你可有把握为孤揪出这股乱我国基的势力。”陈匡看向纪寒,并用一种炽烈与灼热的目光看向纪寒问道。

    “回圣上,要想揪出这股势力,首先便要逼得这股势力必须接招。”

    “必须接招?你可是有了什么想法?”

    “想法不敢说,这有一句谚语是说,打蛇蛇打七寸、攻人攻要害,这股势力的要害与七寸便在他们能够于官道截获往来奏于圣上的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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