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福哥哥,他们是不是都被杀了?”一声说不出是悲戚还是哀伤的声音在这彷如人间炼狱般的府前响起。

    “怎么会呢,许多前来为大学士吊丧的百姓们都跑了,我可都看着了,海棠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今夜这城里乱的紧,到处都是火神军和流匪,可不安全。”

    清福向海棠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只是他们的前方已经没有路了,路都被尸体给盖着了。

    若不是这大堰城里四处都有火把的光亮,清福是万万不会带着海棠走出来的。

    望着这满地的尸体与血水,清福的脸上亦是一片煞白,他怕,他怎能不怕,若不是他带着海棠钻入后灵堂,那现在躺在这血地上的便有他二人。

    抬起脚步,这一步还未迈个结实,清福便又慌忙收了回来,若是再往前走,那么便要踩上这尸山尸海了,他不敢踩,怕惊扰了这些百姓们的英灵。

    而便在清福犹豫是不是要迈出这一步时,他忽而在前方的尸海中看到了一人儿。

    这人着一身黑衣,腰间别一柄四棱锏,那一双乌黑的眼眸正在看着站在府门前的他与海棠。

    “你……你是何人!”清福撞着胆子向那站在尸海中的人儿大声吆喊。

    纪寒并未回答清福,而是踏着脚下的血水一步步的向着那站在府前的二人走来。

    跨过脚下一具具尸体,纪寒纵身一跃便跃到了海棠的面前。

    已经无需再问,纪寒能确定这位目不能视的女子便是海棠无异,原因无它,因为他看出了清福的身份。这清福是名宦官。

    “海棠姑娘,我送你回去。”

    纪寒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强硬,他的强硬不是针对海棠,而是他必须要带她走。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海棠虽然在用那一双清亮的眼睛在看着纪寒,但是纪寒知道她看不到他,因为他在海棠那一双黑色的眸子里并未看到他的身影。

    “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为这些死去的百姓们报仇吗?若想,便跟我走。”

    “你,你到底是何人?”听到纪寒此话,清福亦是目露惊恐的向纪寒掷声喝道。

    虽然心中并不相信此人知晓海棠姑娘与陛下的关系,但是清福可不敢冒下这个风险让这人就这么带走海棠姑娘。

    “还有你,你也要跟我走,今夜是你护得了海棠姑娘的周全,若是自这门里走出的是你一人,我必杀你。”

    “这位义士莫要难为他,我跟你走便是!”海棠移动脚步将清福护于身前向纪寒说道。

    今夜还有许多事要做,听得海棠此话,纪寒也不耽搁,抓着二人的肩膀便跃出了这脚下的尸海。

    月色沁冷,孤星远照,纪寒心中亦在惦记着上官清与裴如一的安危。

    “姑娘,得罪了!”为了加快赶路,纪寒只得在海棠的一声惊呼下将她拦腰抱起。

    这清福有一些手脚上的功夫,但是比起纪寒那便只能是花拳绣腿。

    而当三人跑至海棠所居住的街道时,这条街道正在上演着一场大战,以其说是一场大战,不如说是一场单方面的溃败。

    这正在溃败的是方才屠杀千条百姓性命的火神军。而将他们杀的节节败退的却是一名身着紫衣,手着青锋的绝世女子。

    放下海棠,抽出囚龙锏,纪寒便如一只发狂的猛兽般冲入了前方的站圈。

    “纪寒!”上官清见到纪寒自然欣喜,而当她看到纪寒那一双充血的眼眸后,便不再言语。

    这是她第二次看到纪寒流露出这种眼神,第一次是在连州救她时,这第二次便是此刻。

    她虽不知道纪寒为何会流露出这种杀人的目光,她只知道纪寒要杀光这支火神军,既如此,那么她便也不再留手。

    在看到那浮尸遍野的场景时,纪寒心中便已经燃起了一股滔天的怒火,无怪他对海棠冷语相加,因为那时的他根本就无法压制心中这股已经燃起的怒火。

    而此刻,纪寒所要做的便是宣泄,这群火神军根本就不配他对他们升出任何的怜悯。

    上官清为纪寒掠阵,有她在,这些火神军手中所挥舞的寒刀便别想伤到纪寒一丝一毫。

    纪寒并不懂武,此刻他所施展的也是市井泼皮砍人的路数,这手中所握的虽是锏,但他却将这锏当做了刀使。

    一柄寒刀在触碰到囚龙锏的刹那便应声而断,而纪寒亦根本不会给这名火神军任何诧异的机会,抬锏便劈在了这名火神军的脑门上。

    铁盔凹陷,纪寒手起锏落又是一砸而下!

    一名火神军倒在纪寒脚下,两名火神军倒在纪寒脚下……

    杀人了!杀的是该杀之人,行的是该行之事!

    当这百名火神军全部倒在纪寒脚下时,纪寒已是被染成了一个血人。

    未去看这脚下的一地尸体,纪寒看向上官清说道:“她还活着!”

    听得纪寒此话,上官清转眸看向了后方。她在后方看到了两人,这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战战栗栗,女的侧耳聆听。

    “我去时,看到的全是尸体,府内、府外,全是,他们屠杀百姓,死有余辜,所幸海棠姑娘还活着,是这个宦官保护了她,若不是因此,我必不留他。”

    纪寒的声音轻轻的在上官清身后响起,虽然唯有亲见,但是上官清能够想象得到那一副彷如人间修罗场般的画面。

    纪寒向来爱护百姓,他若不爱护便不会立下那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豪言壮语,所以上官清能理解纪寒为何如此愤怒。

    虽然这里是南荣,虽然这些火神军屠杀的是南荣的百姓,纪寒曾说,生命无贵贱之分,那南荣百姓亦与太武百姓有何区分?

    无怪纪寒愤怒,只因,百姓便是纪寒心中的逆鳞。

    海棠在向着纪寒与上官清一步步的走来,她虽然目不能视,但她的心却能看见。

    这名义士所杀的便是方才那些屠杀百姓们的火神军,方才清福所对她说的那句话,她知道是清福在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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