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姑爷,这可是你亲笔所书,我太武国纪法严明,最重誓书,你这可赖不得。”

    岳姗则在向纪寒说完这句话后便重新坐回了正首。

    端起茶案上的茶盏,岳姗则看着正在厅堂中正自凌乱的纪寒说道:“纪姑爷,你是继续在我宁府做你的赘婿呢还是在我宁府为奴一生,你自个儿选。”

    “为奴一生,还九死而无悔,我去你大爷的!”

    此刻,正有一支草尼马大军在纪寒心中呼啸驰骋着,而纪寒的目光也近乎于一种呆滞的状态。

    一个完全是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而另一个当事人呢?

    此刻宁嫣那一双明亮的眸子里却是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这纸卖身契她从未听母亲提及过,若不是母亲今日将此卖身契拿出,她岂能知晓原来纪寒是这么进入宁府并成为她的夫君的。

    难怪,三年前无论她如何抗婚,母亲与父亲都执意要将她许以纪寒。

    原来他们知道,这个看似没有气节的男子将会是她这一生除过父母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感动,这一刻的宁嫣真的很感动!

    “纪姑爷,想好了吗?”岳姗则看着一脸生无可恋的纪寒再次问道。

    想好?这还有什么好想的?这还需要想吗?

    以其做一辈子的下人,还不如做个赘婿呢。

    “也许不到明日,你在朝堂上的那些事迹便会传遍整个皇城,我宁家乃将门之家,自不惧任何流言。”

    “纪姑爷,这流言止于行,你要用你的行动来向这天下证明,证明你不是他们茶思饭后的一个笑柄。”

    “怎么证明?”听到岳母大人这一听就很慷慨激昂的话,纪寒也是打起精神问道。

    “怎么证明?做身为男儿郎该做之事,便是最好的证明。”

    岳姗则在向纪寒留下这句高深莫测的话后便起身了。

    “做男儿郎该做之事?岳母大人。”纪寒像似被醍醐灌顶了一般用一种炙热的眼神看着岳姗则。

    “岳母大人是要小婿向岳父大人一般领军打仗、征战沙场而后在立下千秋不世之功吗?”

    “领军打仗?征战沙场?立不世之功?就你?”纪寒的满腹热情被岳母大人这一句带有严重鄙夷的话瞬间浇熄。

    “我是让你赶紧把你这病治好,等嫣儿怀上了你的子嗣,这流言便也不攻自破。”

    在两名女婢的陪同下岳姗则走出了正堂。

    而纪寒却还未从岳母大人拿出的那纸卖身契中回过神来。

    这挨千刀的家伙,他到底还做过哪些我所不知道的事情?虽然没有关于这纸卖身契的记忆,但是纪寒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绝对是这具身体的手笔与字迹,关键是这纸卖身契还是画了押的,这事根本就赖不掉。

    厅堂中唯剩纪寒与宁嫣。

    宁嫣但见纪寒目光呆滞,便以为是母亲方才的话重伤了纪寒的自尊心。

    轻启朱唇,宁嫣用一种很是温柔的声音向纪寒安慰道:“纪寒,母亲的话你莫要放在心上,这一次你为了我宁家所做出的的牺牲……”

    只是宁嫣的心声还未诉完,她便看到纪寒正在用一种她从未见到过的目光正在看着自己。

    纪寒的眼神很霸道,在霸道中还夹杂着一种让她难以理解的炙热。

    “我问你!”

    纪寒紧紧的盯着宁嫣问道:“我问你,我之前是不是受过什么伤,还有,你可知道我的身世?”

    “受伤?身世?”宁嫣重复了一遍纪寒的问题。

    “嗯,我发现,在这三年里我的记忆里只有你,三年之前,我的记忆全是空白的。”

    纪寒在向宁嫣说出此话的时候,他的神情是紧张的,在紧张中也参杂着一种期待。

    “宁嫣,告诉我好吗?”

    听到纪寒的这句问话,宁嫣也是睁大着一双如琉璃般的眼睛在看着纪寒。

    他变了,变的不再是那个没有骨气的纪寒了,就连这声请求他都说的那么自然,说的那么不卑不亢。

    “嗯!”宁嫣看着纪寒重重的点头。

    厅堂里只有他们两人,男的眼神炙热,女的眼神迷离,这气氛竟还有些旖旎。

    “小姐,衣裳和姑爷梳洗的热水都已经备好了。”

    女婢采莲的声音很是不合时宜的在厅堂外响起,这采莲是宁嫣的贴着女婢自小跟宁嫣一起长大。

    “嗯,我知道了。”宁嫣先是向门外的采莲应付了一声,而后向纪寒说道:“我们先回房,我为你梳洗更衣。”

    向纪寒说完这句话,宁嫣便如一只受惊了的小鹿般慌乱的逃出了厅堂。

    “回房?还为我梳洗更衣?我是听错了吗?”

    前世里,纪寒是名副其实的光棍,这突听得宁嫣向他说出这句话,纪寒竟是突然发现他身体里的那股暖流竟然又开始在他体内流动了。

    这身体里的到底是什么玩意?为什么每次它在我身体里一动,我就会非常的舒服呢?

    带着这种疑惑,纪寒走出厅堂回到了他与宁嫣的寝房。

    屋里香气弥漫,青烟袅袅。

    在这曼曼的青烟与香气中,纪寒看到了宁嫣。

    宁嫣站在浴桶边一副羞答答的模样,纪寒也是挺扭捏的。

    这两人虽结发三年有余,但是二人却始终没有步入那最后一道门槛。

    “水……水我刚试过了,温度正好。”宁嫣挤了半天只挤出了这么一句很没有营养的话。

    “哦,那……那挺好。”

    外面日阳高照,内寝旖旎芬芳。

    纪寒褪下身上穿了五天的囚服,迈进了木桶中。

    在迈进木桶的那一刻,他便突然感觉到一双细若无骨,冰凉凉的小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之前你问我你可曾受过伤,你受过,是为我受的。”

    “秋色将尽,冬寒以至,那日我不小心将簪子掉入了湖中,你听闻此事,便一个人悄悄的去了那湖,你本不习水性,却为了那一枚簪子跳入湖中寻找,簪子没找到,你却溺了水,你整整昏迷了三个日夜,待你醒来,我却未有……”

    “你却没有先安慰我,而是破口大骂了我一番,这个事我记得。”纪寒代宁嫣说完了后面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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