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叫春的声音不时的,或远或近的传来,守门的小厮打了个盹,听着猫叫春的声音,低喃一句,又眯起了眼。

    春天实在太困了!

    一片黑云,遮起了月亮。

    猫叫春的声音又响起,霁月一个翻身进了白纸巷的院子。

    白纸巷的这间屋子,霁月闭起眼都能走,这屋子是当初,她是丁霁月时,拆了里面原先的屋子,重新修缮的。

    霁月猫在墙角,等着巡逻的侍卫走过。

    步伐不一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猫又叫了!”

    是巡逻侍卫烦躁的说话声。

    “你也想了!”一人打趣声。

    “你不想?明日一起去金凤阁。”

    “明日不行,我小舅子要来吃饭。”

    “带着你小舅子去,给你小舅子开开荤!”

    “别瞎说,他年纪还小。毛还没有……”

    ……

    调侃嬉笑的声音渐渐远去,院子又恢复了寂静。

    郁郁葱葱的后院,星星点点的昏黄灯光,在黑暗里隐隐绰绰,仿佛是那迷雾的魔鬼深林,一不小心就会吞噬了你。

    霁月却毅然往那魔鬼处摸去。

    灯光渐渐明亮,高公公倚着门前的柱子,点着头。

    门口左右各两个侍卫,手中的刀在黑夜里,明晃晃的刺眼。

    正门进!

    不,不,不。

    她有后门。

    霁月庆幸她曾修缮过此屋。

    在树木的遮掩下,霁月来到屋子后面。墙角一左一右,仍有着护卫守卫。

    一株华盖大的石榴树,是霁月选中的保护伞。

    借着石榴树巨大的阴影,霁月如猎豹一般敏捷的翻窗入内。

    这内室并不是贺煜所在那间屋。这是一个厢房,东厢房。

    厢房里有个书柜,书柜后面有条夹道。夹道正巧到东房间。

    这夹道,原先主家不知道为何而建,此时,正便宜了霁月。

    霁月蹑手蹑脚移动着柜子。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霁月停下动作。

    “像是床摇动的声音,定是发力又来了一发……”

    说话的护卫手不由得摸了摸下身的突起,发出不可描述的声音。

    “艹,憋不住啦!”

    “咱血气方刚又没有婆娘,……”

    “有婆娘你就知道吃不消的滋味。”

    “你被榨干了,……”

    “滚你,娘的……”

    ……

    霁月站在东房间内室的床边。

    空气中弥漫着佳楠香,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幽魂香的味道。

    起不来了吗?

    要用幽魂香!

    室内锦衣四散,红烛微摇,酒壶倾倒,酒香四溢,淫,秽气息若有若无……

    红鸾帐微启,杏黄色锦衣半挂在床沿,一条藕般的玉腿,若隐若现,……

    搂着兰娇的贺煜突然觉得有点冷,他模模糊糊的伸手拉了拉锦被,半睁半闭的眼睛,扫了一眼,眼,眼,……

    猛然,惊醒!

    坐起!

    “慎王妃!”

    一声惊呼!

    这蠢货竟然能认出了男扮女装的她。

    霁月的刀,架在贺煜的脖子上。

    刀的冰凉让太子贺煜打了个冷颤,身上的燥热之气渐渐消失,开始发冷,发颤,……

    他听得,外面的侍卫调笑声:“没想到,主子梦里竟叫慎王妃,你说他是不是肖想……,慎王妃确实长得漂亮,可惜,死了,红颜薄命,……”

    贺煜:你个蠢材,你不知道进来看看吗?谁说他肖想慎王妃了……

    原先,确实是霁月低声冷肖想……

    如今,……

    贺煜冷汗直冒。

    “哥哥,冷!”娇喘声刚起,白光一闪,闷哼一声,声音嘎然而断。

    刀又落在了贺煜脖子上,仿佛,从没有离开过。

    霁月低声冷声道:“你温柔些,问你什么答什么,外面的侍卫进来时,就是你的死期。”

    贺煜急忙点头,脖子碰到刀,吓得僵在那里,脸色发白。

    “是你派的人杀我的?”

    她要知道事实与原委。

    贺煜急忙推卸:“不是,不是我,是婉妃,我,我没想杀你。”

    说出去,谁信?!

    霁月冷笑一声:“那杀手中有你的人呢?”

    霁月落河后,揪下一个黑衣人的面具,那明明就是太子的人。

    人还是她当初收进太子府的。

    她可有过目不忘之本领。

    贺煜眼都不转的说道:“是,是婉妃,是婉妃,要我派的,她说,这样才能同仇敌忾。”

    同仇敌忾!

    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

    “为何杀我?”

    “因为,你怀了身子,孩子哦生下来是长孙。”

    你是太子,你忌惮长孙,你脑子有病吗?

    “长孙?孩子还没生下来了!就知道是男孩了?”

    “婉妃说酸儿辣女,你喜欢吃酸的,定是男娃,再说,宫里的彭嬷嬷看了,说是男娃。”

    就这么草率的断定了,她怀了男娃,她就该死?

    皇家果然,位置最重要。

    “听说,你把丁霁月的坟给刨了?”

    “不是我,是太子妃。”

    “丁雅月!好,好!”霁月冷笑两声。

    还是她的庶妹心狠手辣。

    丁贺望着似曾相识的笑容,想起了那个雪夜,那个雪中的丁霁月,他身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浑身颤抖起来。

    他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你是谁?”

    霁月一点都不想隐瞒,因为,过了今天,他就是死人了。

    让死人死了个明白是最好不过的事了。

    霁月冷冷的说道:“我是你一杯酒毒死的丁霁月!”

    “你杀了我两次,如今,你该还债了!”

    贺煜吓得脸铁青,像从地狱偷爬出来的恶鬼。

    贺煜忙否认:“不,不,不,那毒酒不是我送过去,是丁雅月。”

    谁都一样,你们俩都不是好东西。

    “你可以在黄泉路上等着她,辩一辩到底是谁,我可不高兴听你说她说。”

    贺煜吼道:“丁霁月,你不能杀了我。”

    霁月轻蔑的笑道:“不能?为何不能?”

    “我是太子,我马上就坐上皇椅,是皇上了。”

    “你别杀我,我封你为贵妃!”

    霁月冷笑两声:“贵妃是个啥?我本可以做皇后,我要做什么贵妃?我可没病。”

    “我封你为皇后。你别杀了我!”

    “你封我为皇后,我怕尸骨无存呢!”

    “来人……啊……救……”

    贺煜瞪着眼望着慎王妃拨出刀,刀上的血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谁的血?

    他的吗?

    他低头,胸前一滩血,脖子上还向外喷涌……

    他不想死,他是太子,他要当皇帝的,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他……

    “你可真胆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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